笔趣阁_全文免费无广告阅读 > 武侠仙侠 > 天歌八荒 > 第五十七章 去地五亿里 苦痛万万年

第五十七章 去地五亿里 苦痛万万年(1 / 1)

“高银庄。”一个巨大的村匾横在村口,这种溢出的熟悉感...转头看向萧依琳,她没有理我,径直走入了村子。

凛冬的山里已经很冷了,天空是苍白的,分不出哪一片是天空哪一片是云,自然看不见太阳在哪,

家家门口都能看到一个正在升火的炉子,路边还有个烧饼的火炉,小贩摇着扇子提高火温,

不一会儿,不忙农事的人都围聚过来,买饼的买饼,款天的款天,朵朵白烟从屋顶的烟囱,还有各样的火炉中升腾起来,让整个小庄都裹上一层温暖的薄膜。

这不禁让我回忆,回忆起曾经的杨溪镇,还有那个小村,那个小家,回忆的温暖泛上心尖,一阵断掉的记忆忽然进入了脑中,

那是在...青云城,天骄游行,对,就是在那里,我见到了羽笙...想到这心中莫名一紧,要是哥哥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是惊喜多一些,还是惊讶多一些呢?

呵,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有机会我就暗暗守护她就好,在这乱世,我只想守住我自己的那片天空,不过不影响我对那些想要延续希望之火的人的钦佩,

收回思绪,我发现我已经坐在一家小店里,桌上放了一碗热食,对面是一空碗,

“人呢?”

“大哥哥,那位姐姐说你吃完了就四处转转,之后她会来找你的。”

一旁稚嫩的童声打消了我的疑虑,真有那么一瞬我以为这还是我的幻觉,

正打算尝一尝面前这碗飘着豆香的早餐,眼前却忽然烟雾缭绕,灼辣的气味灌入我的鼻子还有喉咙,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心里有些不悦,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神棍,他看我被呛到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似乎脑子有些不太正常,

至于为什么看出是神棍,是因为他的腰上挂着一面布,脏是脏了些,但依稀能看出“算命”二字,感受不到灵力的波动,多半就是个神神叨叨的老神棍,

“哈哈哈好啊好啊,真让我遇到了!哈哈哈哈!”老神棍边说边笑,边上一人对我“喂”了一声,看着他对我摆了摆头,我的心中对这人的身份算是有了底,便不再理会,低头吃东西。

“嘭!”地一声,那老神棍忽然走过来一掌拍在桌上,好在我及时端起碗没有让东西洒出来,

一而再而三的找事让难免让我有些怒气,抬头看向已经到我面前的老神棍,忽然发现他虽然言辞动作有些疯癫,但他的眼神,很深邃,仿佛要把我看透一般...

“小后生啊,你啊~这五行缺五行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说着他的嘴角又咧来开,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让我遇到了哈哈哈。”又砸吧了一口手中的烟斗,这老神棍就这么没头没尾地大笑出了门消失在街上的转角处。

被这么一闹腾,自然没了悠闲吃早饭的兴趣,两口吃完,脑中又回想起那老神棍的话,五行缺五行吗...

“诶,小伙子,别理会那老疯子说的话。”先前好心提醒我别理那老头的人又跟我搭上话,

“哦?你知道这老疯子?”

“嗨~何止知道,这十里八乡的人哪个不是听着他故事长大的。”

“什么样的故事?能否跟我说说,我刚到这也不太清楚。”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事,不如听一听闲话,也就当消遣了。

“嗯...”那人也不见外,抬头望着房梁想了一会儿便坐过来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最开始吧,他还是个挺多人尊敬的风水先生,不过从有我小时有记忆开始他就是个老头了,

后来大概就是十八九年前吧,山外面好像是出了挺大事情的,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就这老头忽然就疯了,

天天在大街上喊着什么末日什么灭亡的,这里几个村的也都认识这老头,见老头除了大喊大叫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担待着点,给这老头当守村人养着了。”

守村人我有一些印象,其实说白了就是村子里的傻子,村子里大家伙日子不差的情况下,也就养着点这傻子,其实也就是偶尔给顿吃的不让他至于饿死,

但其实说到底,傻子就是傻子,不过是说得好听一点罢了。

十八九年前...那多半就在出生前后,那个时候有什么怪事吗?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那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注意他,

“看你年纪那会儿多半才生吧,没听过十八九年前的怪事儿也算正常,我跟你说嗷,

就内会儿,在那神瀛有一片沙漠里,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更诡异的便是站在那片金沙上,你能够听到海浪的咆哮声。

而后里面钻出了数不清的邪祟...”

“哎!哎!”说到精彩处,男人有些不悦地看向打断他的另一人,

“能别吹的那么玄乎吗?还是你和那老神棍一样疯啦?还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呢,这不就那老神棍说的吗?”

那人被身边之人戳破也不恼,尴尬地挠了挠头,另一人朝我扬了扬下巴,

“别理会他嗷,小伙子,看你面生,南边儿过来的吧?与其在这听这玩意儿侃天,不如去对面面馆尝尝青稞面,包你满意的。”

“嘿,熊大,你这戳穿我搞半天给你面馆拉生意呢?”这是我也才看明白这坐着跟我侃半天的是这家铺子的老板,

而另一个是对面面馆的老板...有些无语,不看他们俩的笑闹,几口吃完便起身离开,

“诶,小伙砸,记得去尝尝嗷,我家的青稞面真的一绝!”他还在推销!

走到街上,其实就是稍微夯实一点的泥巴路,但因为前面两日的雨水,还是有不少牛马踩出来的坑洼,

其实刚刚那人说的话我听进去了,若是只有前面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我不会在意,但...他说的那句“站在金沙之上能听到汹涌的海浪声。”

这可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真的站在过那样的地方,怎么能形容出这样的场景来,而那样的地方不正是...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村口,虽然改名为“高银庄”还加了村匾,但这片小山庄着实小,就盘踞在这么一个小山包上,倒也算是隐士的好选择了。

随着放低视线,便看到了那个坐在村口的老神棍,他手中拿着一个烟斗,是他先前抽的那个,可现在断成了两截,看来抽烟不宜对着别人抽啊...

随即心里又泛起先前的好奇,现在也没有要事,也不知道萧依琳去哪了,便回头往村里走去,

瞧见了一家做烟斗的铺子,便想随便买个什么烟斗,

“直斗弯斗?长柄短柄?钵要个什么形儿的?嘴儿又要什么料子的?”招呼我的小匠一连串问题给我问住了,哪成想这玩意儿还有这么多讲究?

“呃...”看我愣住,一旁低头做活的老匠起身来把小匠拉到身后,语气有些责备,

“你看你这么问人家,人家都不懂了你还不快点解释解释,让人干站着啊?去去去。”把小匠赶去做工,老匠搓着手快速地打量了我一遍,

“客官,看样子不是给自己买的哈?”眼神很犀利了说是,点了点头,

“嗯...你是给屋里老汉?还是阿爷?”

“呃,都不是,就村口那个老神棍。”听到我的话老匠眉头忽然就皱到了一起,显然是不理解我的意图,

“啊,我有些事儿想问一问他,刚刚看到他烟斗断了,我寻思着给他换个新的。”老匠摩挲了下巴一阵,但没有犹豫太久,回头就招呼小匠几句话,不一会儿那小匠就拿着两杆烟斗,一包烟袋出来,

“客官,看您也是大富贵之人,我帮您选了一个中上的烟斗还有一个普通的烟斗,您看...?”

心中不由得感觉这老匠的精明,先是抬着我的位置,而后又给了我贵贱的选择,很会端水,

“那就中上这个吧,麻烦您了。”

“欸!不麻烦不麻烦。”老匠脸上绽开笑容,又回头招呼着那小匠去拿个锦绣袋子把这烟斗装起来,

付给老匠一些银两,他也笑着跟我扯了两句闲话,

“客官啊,这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毕竟你也是我的贵人,我还是得提一嘴,对那个老神棍还是小心点好,

之前啊他偷看人家媳妇儿洗澡被发现,他还有狗胆想要去奸人家,还好人家媳妇儿男人在家,给他根子废了不解气,还把他两个眼睛给扣了!”老匠这一番话最惊讶我的是,

“你的意思是那老神棍是瞎的?为什么今早我看他的眼睛...”

话说到这,老匠忽然表情严肃起来,打断了我的话后,扯着我往屋子里进去,只见他双手拉上门又朝门缝往外看了看,似乎确认了什么事后把门紧紧闭上,

随后又凑近过来小声地说,

“客官啊,这个话还是小声点说为好,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小心啊,那老神棍眼睛被扣了之后消失了一阵子。

后面他又疯疯癫癫地出现了,出事就是出在这老神棍又出现了几天后,先前他偷看洗澡的那媳妇儿家里男人忽然就疯了,

把媳妇儿还有全家都砍死了,最后把自己都砍了,等人找到那男人尸体的时候,他眼睛没了!

而那老神棍就像你说的那样,被扣掉的双眼好像长了回来,说不定就是那男人的两个眼珠子被他摘下来塞自己眼眶里去了,

虽然后面没有再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但也没人敢随便接触那老神棍,玄乎得很!小心为妙啊客官。”

听老匠说完,今天去会一会那老神棍的想法更是强烈。

“谢谢提醒,我知道了。”接过小匠拿来的锦绣袋子,我便出门直往村口走去。

到了村口,见那老神棍还坐在那,便过去蹲下,他似乎感受到我的存在,抬眼望向我,仔细看了看他那双眼睛,实在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个瞎子,

安静了片刻,他慢悠悠地抬起手往我这边摸来,蹲下时我就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也没弄出什么动静来,

“有人?”他果然还是瞎的,没有回应他,我站起往前挪了一步,脚下踏出声音来,

那老神棍听到声音后仰头望了望我,见我没说话又低头摆弄着那个已经断成两截的烟斗。

蹲下去把那装烟斗的袋子递到他身前,他停住了片刻,随后又抬手摸到那个锦绣袋上,

他捏了捏袋子里的东西,随后又抬头来看着我,脸上出现了笑意。

很快他又低下头去,从袋中拿出烟斗来上嘴吹了吹,在我意料之中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从袋中取出烟草,

拿出一小撮来用嘴抿了抿,装了一满斗后用手指压下去,又拿出一团松软的烟丝再装满压下去,还是没结束,他又拿出一些来再装进斗中,

随着手指轻轻压下去,那烟斗里的烟丝竟然看上去有了一些弹性,随后把烟斗叼在嘴中,他娴熟地点燃火柴在那大的一头环绕了几圈,

那烟草便有了一点火光,接着他又拿着一点烟草按压了下去,再次娴熟地点燃,

在一旁的我看得屏住数次呼吸,看着他终于是吸上一口缓缓吐出后我才喘过气来,这东西看起来是真的很麻烦。

“好烟,嘿嘿,好...”老神棍皱巴巴的脸一时间更是千沟万壑,看他终于是享受到了,便忍着烟味蹲下去,他也抬“眼”“看”着我,

“后生,算命吗?”这句话出乎我意料的正常,

“老前辈,算命到不必了,我这有一个事情想问...”

“诶哈哈哈哈,呼...”他忽然吸一口烟吹到我脸上,大笑起来,像极了一个疯子,

恶心加剧了心里的后悔,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想要来问这么个疯子的想法,看着他又吸起一口烟想向我吐来,连忙起身往后撤去,

此时却没有等来我想到的动作,他又低着头沉默着,随后我发现他伸出一只手来按到了我的影子之上,

现在不过巳时,太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影子的末端,那老神棍就低着头摸在影子上,随着他重重吐出嘴里那口烟,

我只觉得好似有一缕清风吹过我周身,不免再次好奇起来这到底是我心中的遐想,还是这老东西真的在做什么。

“小后生啊,你这五行缺五行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这句话,不免让我一头雾水,

“老..先生,你说的五行是阴阳里的五行?还是灵根的五元?”他听到这嗤笑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错了,都错了,六道轮回,人从地狱道里爬出来,一次轮回修一行,你本是人,该具五行!所以你真的来自人间吗?”说着他又抬头“望”着我,

六道轮回,三善天人修罗,三恶畜饿鬼地狱,这老神棍什么意思?照他所言人道是轮回终点吗?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他的意思是我来自地狱?

先不说这个不知从哪来的道理到底对不对,光是轮回都玄乎得很,我也就只是听听了,

“不过...”老神棍难得的没有继续发疯,他的那支手还搭在我的影子上,指尖捻动好像真的在算什么一样,他又砸吧了一口烟,

“看在你这烟杆的份上,老夫我可以给你补上一行!”越说越激动,他抬手扶着烟斗又吸上一口,好像是有些口渴,抹着被冻得硬实的泥土,用手从一个被牛踩出的水坑中兜出一口水喝下,

随后又摸到先前断掉的烟杆在我的影子上凿出了一个小坑,再从先前摸到的那个水坑中兜出一点水来撒到那个凿出的小坑中。

若先前那阵包裹全身的清风是错觉的话,那现在浑身闷湿的感觉一定错不了!紧紧盯着那个不知在低头念着什么东西的老神棍,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

那种闷湿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一缕清冷的风将我吹醒,恍若隔世,重新定睛望去,面前的老神棍不见了!

心神一震,看着前面影子遮覆下那刚挖出的小水坑旁,有几滴还未被冻住的血在旁边,刚刚那到底是...

“怎么又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自然是找来的萧依琳,她的出现怎么会这么巧?

“我...”

“你现在是清醒的,现在是甲戍年十一月(壹零叁肆年拾壹月),那个入梦造忆会留一点问题,再过段时间就没事了,还有问题吗?”

她直接打断了我的询问,而最后一句却给我一种有也别问的感觉,我不觉得先前的事是幻觉,但她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看她转头就离开,我也难再问,只得跟上,

“神剑山山门明日才开,今夜先在这里休息,明日上山。”走在前面的她再次抛出一句话后便没有再言语,带着我找了家客栈,

我刻意去看了看店小二的模样,但并不是先前梦境中看到的那般模样,所以那梦中看到的人都是来自过去吗?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我进了自己的房间,百思不得解,萧依琳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索性入定再次回到内景之中。

金日凌空,金沙碧海无际,没什么好看的,盘腿坐下,感受着这片内景和外界的联系,捕捉着天地灵气往内景中送来,流入丹田传至四肢,

很长时间没有如此运功了,花了很长时间才成了一个小周天,吐纳着灵气,慢慢逼近金丹地道的巅峰,魂道似乎已经能够隐约触及。

在五感皆凝聚在丹田内的状态中,一丝冰凉将我的状态打散,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来,眼前一片阴翳,洒下金辉的上空被黑云遮住,

下雨了...

不对!此时我才回过神来,这怎么可能?这是我的内景,现在它又在自顾自地落雨?隐约之间,仿佛看到一个东西悬浮在被映得漆黑的海面之上,意动之间我便到了那里,

那是一颗碧蓝的珠子,它带着强烈的水元气息,霎时间,脑中有了一个念头——这是我缺失的水行,当这个念头出现时便一发不可收拾,索性抬手抓去。

“唰!”平静的海面忽然汹涌起来,一道道水柱冲向空中将我包围,随着那碧蓝色的珠子被我捏在掌中,我整个人都被水包裹起来,一股重压传来,我竟在我自己的内景中不受控制地被拉入了深海...

“轰隆!”铅灰色云中翻滚着震天的雷声,明明早些时候还能看到日出,结果正午却是雷云密布,好在现在也不是忙农活的时候,大多人都能烘着火炉消遣时间。

大多人都在往家赶,唯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靠在一面爬满三角梅的断墙下,他的口鼻都留着血,他有些失神地“望”着阴翳的天空,口中低哼着什么,

街上顷刻变得冷清,这个老头大概也会冻死在这场冰雨之中...

还未落雨,一个女人走到了老头前面,她撑着一把伞,阴云之下是黑色的束衣,腰间垂下黑纱随着冷风微微晃动,

感受到来人,那老头仰头“望”去,

“你,望得见我吗?”女人的声音却比寒风还要彻骨,那老头咧开嘴,

“忘得见...不,望不见。”空气陷入了片刻的安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那老头脸上始终带着一个笑容,

忽然,老头表情变得狰狞,他猛地低下头去“噗”地又咳出一大口血,脸色也迅速苍白下去,嘴唇也没了人色,

也不管那些溅到衣摆上的血,女人依然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老头,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女人似乎在笑?但眉宇间却又拧巴着一股悲伤。

待那老头重新直起身来,天空也彻底疯狂,“唰唰”的大雨盖住了一切,看不见也听不见,

老头的嘴在动着,但好像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直到最后张开的嘴都没有力气合起,老头的头也慢慢低了下去,但他双眼不会更黯淡,因为那双眼一直都没有光。

“去地狱里面继续忏悔下去,忏悔二十三亿年吧,肖豪。”女人最后说了一句话后撑着伞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他的皮肤苍老成了松泥,没有了伞的遮蔽,那豆大的雨滴同拳头一般在身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凹痕,狂风吹过像是一盆水一般将他零星的须发全部冲落,

没人能看到的墙根处,老人喉中挤出了最后一丝气,他的身子才侧倒而下。

这一次他“看”到了真正的漆黑,那虚无中纯粹的漆黑,意识消弭,他脑中略过了百年的人生,又品尝了百年的仇恨,百年的孤独,还有百年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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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阿珍”男人许下虚伪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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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去赌了阿珍,阿珍,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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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出来!!”破旧的木门还是没有挡住疯狂的男人。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不是我...”血泊中,疯狂的男人从未清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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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仇人!我必须杀了你!”伤痕累累的男人不甘地咆哮着,

“是他吗?”一个黑衣侠客模样的人问身边揪着他衣角的小女孩,女孩双瞳是仇恨的暗红色,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哪怕一丝表情,无论是恐惧,痛苦,更不提喜乐,

但此时她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两行泪水,哽咽了几次,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那黑衣人抬起手,金色剑影出鞘,

一道对面男人完全无法看清的斩击将他直接砍飞出去,空中划过一条血线,那男人的心脏在这一击下暴露了出来,“噗噗”跳动着,

“去,杀了他。”黑衣人用手轻拍女孩的后背,小女孩虽哽咽着,但她手中捏着的匕首却是越来越紧,脚步也越来越坚毅。

“等等,”那黑衣人忽然感受到了某种气息,女孩却好像没有听见,她紧咬着牙一步步往前走去,近到只有数步之遥时,她猛地一口气,

“啊!!”嘶哑不似她这个年纪的声音从她喉咙中吼出,手中的匕首也猛然扎向父亲的心脏。

“嘭”一声,那黑衣人忽然闪现将女孩打飞出去,女孩在地上滚了几圈就立马爬起来用匕首指着男人,

“为什么!?”

“我让你等等...”话音平淡,但一股恐怖的煞气却将女孩笼罩,先前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大半,

“这个人被浊了心啊...是...”黑衣人摸索着下巴自顾自地说着,

“啊!!”那成想先前没有完全扑灭的火再次爆燃起来,女孩举着匕首吼叫着冲来,黑衣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抬手一挥,女孩又飞了出去...

起身,冲来,再被打飞...往复数次,直到血肉模糊的女孩再也站不起来,她还是拖着身子一点点地向这边爬过来,

此时黑衣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到了女孩身上,先前不悦的神情此时已被惊喜取代,他觉得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胚子,

走过去将还在挣扎的女孩打晕,黑衣人随手甩了一个符箓贴到那气若游丝的男人身上拉住了他一口气,

“我改主意了,他现在还不能死,他得活着,你才能更强!”说到这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他总觉得手中这个女孩将会是他最满意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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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乞丐!一边儿去!”一个凶悍壮实的人将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赶出门店,乞丐在地上打了个滚,身上又沾了牛粪和马尿,但他也顾不上这些,只是起身往店门口一个劲的磕头,

“求求你给点吃的吧,求求你...”若是三十年前,手起刀落这大汉便要人头落地,可现在的男人哪还有这些力量,

他的武功被废了,他的脑袋也被打糊涂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就在那乞丐还不断磕头时,一只手递来几个馒头,男人愣了半晌,一把抓过馒头大口吃了起来,生怕递来馒头的人反悔一般,

待那无底的饥饿填了几分,男人抬起头看向接济自己的人,黑发红仁,但男人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了,他又怎会认得这是自己的女儿?

“你望得见我?”

“望,望得见。”“刷”根本无法反应的一剑让男人双眼一黑,疼痛让他止不住地惨叫起来,他想站起来跑,但没有力气的双腿只换来了趔趄后的跌倒,

随后他只感觉脑袋后面一凉,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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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瞎了,他没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死,他还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教他占卜法术,他成了个神棍,

在村子里时不时替富贵人家做些法事,虽居无定所,但还算能过日子,后来他发现他死不了,虽然他看不见,但他听得见,有人老死,有人病死,但他一直活着,

他开始去找寻自己为何还不死,他不知道他能做什么,感受着身体一直在变老,但是他就是不会死,他不想活了。

可寻死哪又那么容易,面对着死亡,没由来的恐惧一次次冲散了他垒砌的赴死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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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仲夏却是阴森雨绵绵,天黑的特别早,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鬼使神差中,他卜了一卦,这一卦,卜天,

他看到一片无际的金沙中雷雨交加,海浪的怒号随着诡异的咆哮声击碎了他的灵魂,数不尽的诡怪从那个地方钻出,只是和其中一只看了对眼,他疯了,

他的灵魂被击碎了,但他没死,他疯了,但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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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珍!”他明明什么都记不得了,但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想起了阿珍,他的阿珍,

“阿珍,是我啊,阿珍。”他冲进屋里想要和阿珍相认,却被屋里其他的人赶出去,打了个半死,但终归没有死去,

淅沥的冰雨淋在这具感受着苦痛的身躯之上,冰冷让他的疯癫清醒了几分,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于是乎,他更疯了,记忆像是一根锥子,

只要他不发疯就会锥得他撕心裂肺,但发疯也很痛苦,但他死不了,他只能拖着那具渐渐腐坏的身躯,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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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狱去继续忏悔二十三亿年吧。”这句话出来时,男人笑了,虽然他也笑不出声音甚至翘不动嘴角,他可以死了,他终于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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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哪有什么偷窥的老神棍,他压根就看不见,哪有什么挖人眼珠子塞进自己的眼眶,他的眼睛一直都在,但也从未有过清明,

他所看见的,不过是一个至亲之人为他编制的名为仇恨的因果,甚至不需要入梦造忆,也可以扭曲所有人对他的想法,

更何况在入梦造忆之下那虚伪的爱意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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