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年跟着叶澜来到她家,一路跟到厨房。
“不进屋?”宋祁年惊讶。
干那档子事,不得在床上?
“用不着。”
在厨房?
这豆芽村姑,也太...太混不吝了。
那他这是从了,还是讨价还价一番从了。
叶澜可不知道宋祁年内心的想法,拉开橱柜,拿出菜刀,皱起眉头。
委屈你了。
宋祁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注意到逐渐靠近的叶澜,等一抬眸,对上的就是叶澜秀丽的面容。
不丑。
还挺——
黄色的干草淋淋洒洒从天空飘落。
他的头发!
宋祁年怒目瞪圆:“你!你——”
他脸上的惊恐,叶澜看了,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好久,没享受过这种目光洗礼了。
“别吵我,我容易手滑。”
“一不小心把你这锃亮的大脑门当西瓜切了...”
宋祁年:“!”
杀丧尸练就的手感还在,没一会儿,叶澜就把宋祁年头皮上的那层黄毛剔干净了。
她早就看这坨屎黄色不爽了。
就是,略微遗憾,没过足手瘾。
握着刀柄,从宋祁年眉心缓缓降落,贴着他高挺的鼻梁,拐了弯。
冰冷的银光,不轻不重的拍在宋祁年惊恐的脸上。
“别招我!”
“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次。”
叶澜眼光往下扫,宋祁年下意识捂住某处,叶澜轻笑一声。
“意识不错。”
“你!”
锋利的刀刃,擦过细嫩的皮肉。
“不走?试试,我的刀工?”
宋祁年往下一蹲,连滚带爬的跑了。
叶澜轻笑一声。
就这胆子,怎么敢敲她门?打她主意?她看着脾气很好?
手上的刀,往后一甩,稳稳扎入案板半寸。
这还是控制之后的结果。
叶澜刚走出厨房,隔壁惊诧的尖叫,就传了过来。
“小年!你头发咋没了?还有,脸咋受伤了?”
“那头黄毛早晚会惹事,剃了正好。下乡一趟,你倒是学懂事了。”
......
北面的十一月,很冷,相当于其他地方的腊月,外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按照原主的记忆,到十二月,天寒地冻,雪盖膝盖,彻底走不动路时,大家会窝在家里,度过这冬季的最后一月。
所以,在十一月,村里大伙准备过冬物资的同时,还要把所有工作做完。
包括冬耕冻垡(翻土冻虫卵,方便来年耕种)、挖水渠、伐木砍柴(修农具,盖房)......
说起农闲期,实则一点也不清闲。
叶澜是干翻土的活。
本来土地就硬,加上低温,翻土程度成倍翻升。
但这对于力气大的叶澜不是问题。
她干得又快又好。
哪怕比其他人晚来一些,也轻松赶超了其他人的进度,把他们远远落在后面。
其他人抬头看见这妖孽,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还是忍不住说酸话。
“一个女人,那么要强干嘛?衬得咱们跟个废物似的!”
“都二十的老姑娘了,我看是干活干傻了,也不知道想男人!”
“你说起这事,我倒想起来一件趣事。”
“咱们大队昨天不是来人了?里面有个洋鬼子!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叶澜力气大,又是个孤女,打上她主意,故意假摔,噘嘴想那啥。”
“那啥啊?”旁边女人一脸迷茫。
“就亲嘴啊!”
“那不是耍流氓?”
“可不是吗?可你猜咋着了?叶澜直接给他了一拳!长得好看,又咋样?也不想想叶澜爸妈可都是烈士,能喜欢上一个改造分子?还是拖家带口的?”
“我和你说,我看叶澜那样,八成要招上门女婿。”
......
二人聊得热火聊天,没注意到一个小萝卜凑过来,又迅速跑开。
“狗蛋、二娃,走走走!咱们大队来了个洋鬼子,咱们快去瞧瞧。”
“六子哥,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上弹弓,蹦死那洋鬼子!”
“我也要。”
十分钟后,正义的萝卜兵再次聚头。
“听我指挥,剿灭洋鬼子!”
萝卜兵在六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朝牛棚走去。
......
宋家是下来改造的。
可没有叶澜那样的好待遇。
叶澜前脚刚走,叶国就来通知一家子的安排。
瞥见宋祁年的新造型,他还愣了一下。
算这小子识趣!
“你们两个老的,就负责照料牛棚,喂养饲料,收集牛粪,拉到地里,给地施肥。”
想到沈念慈的身体,宋祁年迈出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被宋汝舟这个爷爷拽住,冲他摇摇头。
“你们三个——”叶国视线落在宋祁年身上,蹙了蹙眉,这是个刺头,看着细皮嫩肉的,不是干活的料。
指着宋父和宋大哥道:“两个,去挖水渠!”
转头对着最后剩的二人,宋母和宋祁年道:“你们两个去地里翻土。”
说完,似乎嫌晦气,一刻也不待的走了。
不清楚水渠在哪儿、活儿要干什么标准的宋家众人,看着叶国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
但他们也不敢叫住叶国。
“爸、大哥,你们快去咱们昨夜下车的村口,坐上隔壁大队的拖拉机,去晚了,你们不仅要自己走去,还少不了挨骂。”
“祈年,你——”
“叶澜,告诉我的。”
她那么对他,他利用一下,不过分吧?
总之,宋祁年不可能把重生的事说出来。
家里也不会有人信他!
在宋祁年的帮助下,宋家人手忙脚乱却没出错的上工了。
......
“六子哥,都出来好几个了,洋鬼子呢?”
迟迟见不到人,六子也心急。
这事关他二老大的威望!
“再等一会儿,再不出来,咱们翻墙头。”
安静了一会儿。
“六子哥,你说洋鬼子真的都是黄头发,蓝眼睛?这样的人得多丑啊?咱们的黑发黑眼珠,多漂亮啊!”
“来了!”
“兄弟们,准备!”
因为担心二老,宋祁年先给宋母指了路,让她去上工了,他则待在家见到二老没什么问题后,才放心准备去上工。
哪料,刚露头,隐约听见一声响亮的“放”,他就被扑天的小石子,砸得蹦跶着四处躲避,跟个上下乱窜的猴子似的,滑稽又可怜。
第一波土弹下去,几个小萝卜头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六子哥!他不是洋鬼子!他没黄头发!眼珠也是黑的!”
六子用弹弓的皮筋端敲了敲说话那人脑袋。
“傻!”
“你没看见他光头?哪个男人想不开,会想当和尚?一看就是弯弯肠子多,剃成秃子,想混入我们好同志中!”
“眼珠就更简单了,下来那么多人,就他一个黄毛,肯定是杂种的!”
众人恍然大悟。
“六子哥,你懂得真多。”
“那是!不然,你那声哥白喊的?”
几人没顾忌,嗓门不小,字字句句清晰钻入宋祁年耳朵。
他气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你们才是杂种!”
“靠!还敢有脾气?”
“兄弟们,干他!”
密密麻麻的石子雨落下,宋祁年连忙躲避。
不知想到什么,他朝地里跑去。
“六子哥?”
“追!打跑洋鬼子!”
宋祁年低咒一句:“你踏马,才是洋鬼子!”
视线在地里搜寻着。
彼时,叶澜刚回到地头。
在那!
宋祁年就这么跑到叶澜跟前,顶着一脸青紫,委屈的看向她。
“他们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