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上的字……”戈登在天台上点了支烟，靠在蝙蝠灯上眺望漆黑的哥谭市。
“你的新小猫已经送到！”蝙蝠侠沙哑低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是小丑给我的留言。”
没有回头看蝙蝠侠，“小猫吗？对那个男孩的称呼？”戈登深吸了一口烟，烟头大亮，风雨欲来。
“猫女失踪了。”
“哦……”
“小猫是给我的相对于猫女的代替品。”
“那他可以信任吗？小丑会不会留下些什么？”
“有价值”
“警局里找不到他的档案，他的身体有很多暗伤，还失去了记忆……上帝，他才十四岁吧？”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在这话里听到了对他的几分埋怨。
“你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将他扔进去？”他没有听错，警官先生直接表达了出来。
“他是小丑送来的。”
“好好好，要保险，我知道。我也管不住你，但这孩子太惨了。局里的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都吓到了，完全不敢相信他还未成年。身上的伤疤刺目的显眼、手臂上还有注射用的针孔，检验时发现了小丑笑气的成分。当他们手滑到脊椎的位置时，他的身体还会下意识的弓起来，发出猫一样的呼噜声……你有类似的消息吗？”
“猫夫人。一年前在地下世界突然出现，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他和小丑帮有几分算不上亲近的关系。主要活动是游走在各个组织中间，或是牵头合作，或是调节矛盾，短短几年就成功拉起了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但至今依旧一个人行动，表现活跃，却没有建立势力的趋势。直到四天前不知所踪。”
“你是想说那个猫夫人也有类似表现吗？”
“是的，但无论如何，这人也一定掌握小丑的信息。”
“但是他失忆了。”戈登再次指出这一关键点。
“……”蝙蝠侠难得被噎住了，“好吧，这点是我的问题。但也不可以放松监控和检查。”
“我同意……但……”戈登回过头，风萧萧兮雨凄凄，人自去兮悄无息。“该死!又一声不吭的走了！”面对空无一人的天台，戈登的怒骂无奈的消散在空中。
而我们可怜可爱的小凯特，亲亲猫女的代替品，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在黑暗的审讯室里，凯特像冬季抱团的猫一样在地面蜷缩作一团，不仅仅是因为寒冷，主要还是蝙蝠侠的脚印就那么大一点。
他原来的破败长袍早已不翼而飞，身上穿的是一件宽大的T恤，“我爱BATMAN！”上面如是印着黑色的大字。于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次完善的全身检查，但他想要条裤子。
或许是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心灵，警官特意找了一件家常的T恤给他，这是一位可爱小姐的收藏（——上面还带着香香的玫瑰花味），在这其中，他的清秀面孔一定起到了莫大作用，居功甚伟。
直到明亮的吊灯忽然亮起，他假装惊慌，不知所措的迷茫起身，垂头束手而立，像一个做错了的乖宝宝，警惕——戈登警官无奈地拍了拍椅背，摆出自己最和蔼的表情，“过来，好好坐着，我不会伤害你。”然而警官习惯性的命令，却让一步一步不情愿摆动着白皙大腿的凯特看上去更像是受了欺凌。戈登叹了口气，在男孩对面坐了下来，拿出本子开始做基础的问询。为什么今天大家就那么有默契把备用衣物都拿回家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戈登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
“凯特”男孩拘谨的坐在冰冷的铁椅上，“没有姓。”真的，大腿凉飕飕。
“年龄。”戈登问了一个他还是挺在意的问题，顺便在纸上写下‘凯特’。不过——凯特？Cat？怪不得说他是小猫。
“十八。”凯特带着些迟疑的说道，他确实不知道他现在是几岁，重生太多次了，时间概念都有些混淆了。反正先说个成年的。
戈登停下笔，打量着眼前不自在的插着手的男孩“不……你最多才十四岁。”，随着这句话，男孩的目光更加的躲闪害怕，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他小小声的说道：“警……警官先生，我……我只有一次在外面打工，真的，能不要不要捉我……我知道未成年不可以这样做的……”声音快速的嘀嘀咕咕完，表情却是那么失落，仿佛觉得自己的话是没有一点说服力的。他真的没想到他现在看上去那么年轻，希望他可以找时间测个骨龄。
戈登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凯特低垂的头颅，安抚性的“冷静一点，孩子……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抓你的。”男孩好像在安抚下放松了一点，甚至还下意识的用头蹭了蹭警官粗糙的手掌心，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戈登尴尬的收回手掌，而凯特还愣着那里，仿佛对自己的行为十分奇怪。
“咳——”戈登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凯特，你还记得我们告诉你你可能失忆了吗？你打工应该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凯特适时地表现出几分迷茫。
“嗯，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你最近的情况，这对我们的工作有参考价值。”戈登隐瞒了大部分信息，避免刺激到面前这个是真的稚嫩的少年。
少年终于抬起了头，仿佛对自己也能帮上忙很是惊讶，远远眼睛里的金黄色瞳孔瞪得大大的的，像一只小奶猫专注的看着牛奶，眼里盛满了星光。“我也可以吗？警官先生，我一定会都告诉您的。”
结果反倒是戈登避开了他的视线，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才会让这样清澈的少年变成蝙蝠侠资料里的那个猫夫人。“嗯，是的，我们会先让你听一段录音，你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但可以知道的是男孩应该不是地地道道的哥谭人，哥谭的人没有这么澄澈的。他向外面的警员打了一个手势。
警员拿进来了一个录音机，点开，先是一段没有声音的寂静。凯特认真的听着，仿佛怕自己错过了什么，身体都前倾了，好像这样就可以听的更清楚一点。然后突然录音机里忽然冒出了一声软糯的“咪呜~~”——是人在学猫叫，学的不是很地道。但是背景音却一下丰富了起来，鼓掌、跺脚、尖叫、大笑——主要是大笑。刺耳的、沙哑的、嘲弄般的大笑充斥了最后一分钟的音频。笑声张狂绝不重样，忽高忽低就像个玩笑。
“啊——”凯特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彻底崩溃的发出了一声刺耳变调的尖叫，就像是被踩到脚的猫咪发出的厉嚎。他拼命的向后退，却忘了背后是椅背，椅子在杂乱无章的挣扎下翻倒。小猫顾不上疼痛就手脚并用向远离录音的地方爬去。疯狂的抓挠这门、墙壁、玻璃，一切阻挡着他的东西，就像猫挠门那样，不厌其烦。最后缩在了一个角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不，就只是瞪大着眼睛，他什么都没看。轻轻的一点动静都会引发他无力的尖啸，然后就是向墙角里更努力的挤进去。
临时的询问就此结束，手忙脚乱的关掉音频，却安抚不下来濒临崩溃的男孩。还未脱下漆黑的战袍，蝙蝠侠再次被急切地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