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膳的时候,轻云提了一个食盒回来。
也没有什么区别,和前些天都一样。
“小姐,你猜猜我今日在厨房看到了什么?”轻云神神秘秘的说,倒是勾起了苏婉的好奇心。
“看见了什么?”她问了出来。
“往常拿晚膳数我拿的最晚,一直以为我们这里的膳食是被剩下的,他们开始说,将军吃得跟偏殿是一样的,轻云不信,哪怕昨日何管事言辞凿凿,还是尚留疑惑,直到今日小姐不是让我跟着何管事,去拿晚膳的时候早了些,就看到何管事把一模一样的菜装进了另外两个食盒,一个送到了东院,另一个送到了西院,我亲眼看到送到了将军的住处。”
“我从未怀疑,何管事的话是骗人的,”从她昨日去,她就知道了,更何况他今日的表现,倒是比她想象当中的要好些。
“还有没有其他的,”这不是她想听的,她还想知道轻云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别的一切正常,何管事大多数是待在厨房的,只有下午出去采买的时候才会出府,”轻云没发现何管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下午采买?”苏婉的脑筋转的极快,若是尚书府的人基本上都会清晨出去采买,并且越早越好,为什么将军府不一样。
“可是何管事亲自去?”她想要确定。
“对啊,”轻云点了点头。
后面又意识到不对,一个小小的采买之事,怎么还劳烦一个厨房管事亲自去。
“你可有跟去?”苏婉继续问道。
那倒没有,轻云摇了摇头,跟出去容易被发现,她就没做,当时根本就没想起这茬,还是何管事跟厨房的人说的,被她给听到了。
厨房的人表现的见怪不怪,一看就是何管事经常干得,她也就没有留心。
“小姐,我明日一定跟去,”轻云想要弥补。
“嗯,千万别被发现,”还指望找到何管事的弱点,能让洛叔进厨房,给她们改善伙食现在还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洛叔在将军府能早点吃上饭,三天不吃,虽是饿不死,身体也受不住。
第二日的下午,轻云偷偷的跟着何管事出了府。
而苏婉在偏殿静静的等着她回来,希望一切顺遂。
等再次用晚膳的时候,轻云匆匆的回来,“小姐,我今日跟了何管事一路,他确实去的集市,没去别的地方。”
行的也确实是采买一事,“没干其他见不人的事,只是何管事很好玩,居然会跟别人讨价还价。”
在轻云跟小姐出去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基本上都没有还过价,也有可能是女子的面皮薄,讨价还价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具象化了。
如果不是怕被发现,恐怕轻云都笑出声了。
“讨价还价,”能让何管事亲自采买讨价还价的事,除非对他有利,“要是能有采买的账目就好了,”就能发现此事到底蹊不蹊跷。
赵云长不太会管内宅之事,那么将军府的事务就都在文伯那里,不知道厨房采买的账目会不会呈交过去。
要不要去问一下文伯,她身为夫人,不管理里面的内务,但是查看一下,应是无妨,不试试的话,也不可能知道能不能成,想到这里就要去造访一下了。
面对苏婉的突然造访,文伯还是十分和颜悦色的。
哪怕她提出要查看府内的账目,文伯也没变脸色,他心里也明白,小主子是不可能让他把府内的事务交由夫人的。
只是看看也是无妨。
苏婉在文伯这里,把案台上的账册都随意看翻开看看,其实别的她也不懂。
在尚书府自己都没有管过内务,刘氏不喜她操劳,每每谈及这一块,都说的是,到时候给她配一个厉害一些的女管事,从尚书府挑一个亲近一点的,想必娘亲心里一定有人选,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哪知她竟匆匆被嫁进将军府。
这也是谁都没想到的。
边看,边找着厨房采买的账目,好在每个账册上面都有名字,记录的也相当详细。
最后在压在最下面的地方找到了。
苏婉翻开来细心的看下去,记录的都是米面油,每日购买的肉类和蔬菜记录,精准到用多少,以及一天下来都是用铜板来结算的,这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继续翻下去,页页如此,虽然数额有变化,但是总归是三五十个铜板不等,那么一个月下来,才花十几两银子,看了一圈下来,只要去问一下外面的物价,就知道这账是真是假,苏婉有种预感,何管事并没有贪墨,或者中饱私囊。
“夫人,可是这账目有什么问题?”文伯看了一眼问出。
她摇了摇头,然后停住了,在看下去可能会引起文伯的注意,这都是还未查证之事,也不好说。
“没有,我看完了,今日多谢文伯了,”道了谢以后离开,像是单纯的过来看看,也没说带走之类的话。
文伯留心的看了一下,厨房采买,是何管事那边的,翻了翻,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要不闹出事来,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停在原地,微微仰头,遥想,之前将军府的账目都是那人管的,交到他手中已经有十几年了。
回了偏殿,苏婉就让轻云出去打听一下米面油盐以及菜品的价目如何,最好记录一下,她与印象中的数对上一对。
问洛叔估计跟她差不多,一问三不知,尚书府的采买之人从来都不是他,况且他只用列个清单,自然会有人送到他的面前。
苏婉微微的出神。
片刻后,“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在那之前洛叔是开食肆的,所有的东西肯定会亲自采买。
“把洛叔叫过来,我有事要问,”轻云听了苏婉的话,看了她一眼,然后回答了,“是。”
不一会儿,洛叔就到了偏殿外,两个人相对而坐。
轻云给倒了茶,“小姐,叫我过来是不是厨房的事已经成了?”洛叔面色明显有些踌躇,也知道是自己犯了错,怕苏婉难做,他习惯和轻云一样,还唤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