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怀疑他们下了不好的东西,大可以不吃,也没有人能勉强的了那位大将军吃。
洛叔本就喜欢随心所欲,喝完茶以后,就带着那六十两去了厨房。
当面交给了何管事,拿着有些份量的荷包袋,打开来看,足足有六十两,他还以为最多给得他十几两,几个人吃不了多少。
“夫人说了,每月都有,不过要从两个菜改为四个菜,两荤两素,知道将军不喜浪费,做的都会吃完,以及采买一事,希望七天之内不要重样,”他代为转达苏婉说的话。
“好,”何管事一口答应了下来,六十两每月,不是小手笔,能改善将军府很多人的伙食。
若不是将军府需要节省,也没那个条件,谁不希望能够吃好一点。
这波绝对不亏。
就算有所让步又如何。
等到了做晚膳的时候,洛叔在厨房内就有了一席之地,有个自己单独的灶台,何管事那会收到了银两,又匆匆出去买了些东西回来,要加菜。
何管事指挥着其余三人做好,和洛叔两不相干,倒也是相安无事,都做的是四菜一汤。
只不过送的地方不同。
装了四个食盒,是轻云来和洛叔一起拿的,先都送去了偏殿,然后苏婉让轻云一个送去东院,另一个送去西院,她留了一份可以和轻云分一分。
洛叔自己一份。
就这样安排下去了。
将军府里的小厮们今日也很高兴,厨房给他们加菜了,每个人都挺心满意足的。
轻云送东院的时候倒是挺顺利的,有人拿了进去。
一听是夫人那边送来的收下了。
孙老看着食盒里的菜,只是尝了一口,就眼前一亮,“拿些好酒来,好菜当然得好酒配。”
到了西院,“你们哪来的,就回哪去,”半分不留情面,果然这里都没有好送的。
轻云回去复命的时候,苏婉也猜到了,“他要是那么容易收下的话,他也不是他了。”
“反正以后日日都送。”
“小姐,你这是让我天天去碰壁啊!”轻云有些不想去,总感觉那个将军对苏婉也不是很好,凭什么她们要对他好。
“让你去就去,”苏婉知道自己说的,轻云会听得。
连着送了十日,次次都被拒,她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时能解。
吃食的方面搞定了,那就是住的环境了,虽然偏殿已经布置的很好的,但是想起外面,特别是出去还得报备,以后不得在府里多转转,现在还是可以给自己找些事做,还有几日就是腊月了。
到时候年关将至,也是该修缮一下,明年春暖花开,能换个模样。
就这样苏婉又去找了文伯。
说是商议年关将至的事宜,过几日就可以筹备起来,顺道说了,想修缮一下将军府,南院和北院那些重要的地方是肯定不会动的,就想把西院和东院给改善一下,到时候文伯去请工匠,然后她来每日现结,让别人也能过个好年。
文伯想了想,只是修缮一下,只要不动南院和北院,应该是没什么大的问题。
按照苏婉的吩咐去做了。
找来了工匠,带人去实地观摩了一下,先问了一下该怎么改善为好,拿出个方案,这些人也接过大的府邸,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婉也有自己的设想,“这墙肯定是要来修补的,”拆墙闹出的动静太大,更何况一个月那么多事也不能全花在墙上。
“要把这里的死水换成活水,放下些锦鲤,到时候在洒下菏叶的种子。”
“铺一条鹅卵石的路,最好颜色不一,两边种些花花草草。”
她还想在自己的偏殿中,种下一棵杏花树。
工匠是好的工匠,但是赶工也是要赶,务必在年关之前完成。
开始动工了,文伯才知道哪是改善一下,简直是大动,等赵云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很多陌生面孔,都在敲敲打打。
“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大的动静,他完全不知道。
来监工的护卫,“大人,这是夫人找来的,说是要修缮一下将军府。”
修缮,在他看来是想拆了将军府还不差不多,他早该知道,苏家的都没有一个安分的。
前段时间送吃食,现如今又这样,在耍什么新花样,不就是逼他去见她。
那么如她所愿又如何。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担得起他的怒火。
苏婉知道外面有人监工,现在外面也有些冷的,闲来无事也只得抄写经书,捧着个小手炉,偏殿也燃着银丝碳,在屋里烧着无烟无味,除了价格贵,其余的没毛病。
抄经主要有两点,一是祈祷她梦中之事不要发生,寻个心灵寄托,心诚则灵,二是抄得过程中也能静气凝神。
直到殿门被猛得一下推开,苏婉刚抄写好的经书被一阵冷风刮起,一页一页的散落下来。
随后她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赵云长。
这次的苏婉没有戴面纱,露出了如云如月般姣好的容颜。
赵云长走到了门前,准备迈进去的脚稍稍的停了停。
应该是为了她修缮将军府的事来的,上次只是修个偏殿都那样了。
这次更是来势汹汹,只是一想,苏婉的心里就坦然了,她看着赵云长一步一步迈进来,起身迎去,“夫君,”带上敬称。
他还没有踏进过偏殿,这里布置的很素雅。
赵云长径直走向苏婉,看向她的目光定了定,随后拿起桌上的砚台,“五百两,”苏婉十分冷静的报了一个数字。
拿着砚台的手,手心朝下,明显就有随时松开的迹象,自然角度的姿态,不过很明显赵云长不知她说的是何意,“我说的是这砚台价值五百两。”
自己一个月的俸禄才六七百两,这个砚台就得花去大半,赵云长可太知道一两银子有多少,想扔出去却怎么下不去手。
这个不行,那他便换一个。
只是他每摸一个东西,苏婉就会报一个价格。
赵云长不得不重新估量这个偏殿,还真是低调的奢华,他看了片刻,视线再次挪回到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