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父皇恕罪。”楚清商迅速跪了下来请罪。
楚自恒也紧随其后:“还请父皇赎罪,儿臣知错。”
景和帝的目光略过他们两人,“你们两个?既然你方才说了这林琼并非何时的人员,那恒儿可有举荐的人选。”
楚自恒:“儿臣自是有,同户部侍郎李桓就不错。且李桓是父皇一手提拔的,其人品本事父皇都应是最为清楚。”
提交人选而已,楚自恒都不忘了在这个时候吹捧一下景和帝。只是他似乎是忘了,正是因为此人是皇帝一手提拔的。早年在朝中颇得景和帝信任,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如果楚清商没记错,在这其中楚自恒母族之人就不乏少数。
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这么明显巴结,真当景和帝全然不清楚。朝中那些大臣拉拢同僚的手段,那是假的也会说成真的。
景和帝生气的甩了甩衣袖,“你倒是会讨朕的心思,那也被以为朕对你们的那些小动作浑然不知。”
楚自恒惶恐:“父皇……”
景和帝大手一挥:“好啦,这件事朕自有打算。至于你?先起来吧。”
“多谢父皇。”楚自恒站起身来,得意地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楚清商。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自恒倒像是突然来了好心,提醒着:“父皇,皇妹还在那里跪着呢。”
景和帝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他看向楚清商,“你可知晓朕为何让你跪?”
楚清商回想着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当时阿满病重的消息传到了景和帝的耳中,下朝后景和帝对她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但这里面有几分真假,楚清商不想知晓。
只是上辈子朝堂之上不顺心,后宅也是不顺。当再被景和帝劈头盖脸的责骂后,她回到府中不出意外地又和沈徽之大吵一架。景和帝虽是不喜欢她这个女儿,但是对沈徽之这个驸马爷还是有几分喜欢的。
楚清商:“是儿臣的错,是儿臣忙于琐事御下不严所致。父皇罚得对,此事有驸马相辅业已经处理妥当,还请父皇宽心。”
景和帝也曾听闻他夫妻两人不睦的风言风语,但听闻楚清商此番言论,只怕那些传出来都是些许风言风语。
楚清商抬眸窥探着景和帝的神情,瞅准时机,“其实不瞒父皇,此计亦有驸马在内出谋划策,指点一二。”
景和帝:“哦!是吗?”
楚清商:“驸马因体弱多病不曾入朝为官,但心底一直记挂着前朝之事。恰逢儿臣欲为父皇解忧。所以这才略微点拨一二。”
景和帝:“那么说来,朕若是要论功行赏,驸马应当是首功?”
“自是父皇为首功,是父皇准许儿臣入朝旁听,方得此机会。至于驸马……”楚清商心一沉,她决定铤而走险一次。“还请父皇恕罪,按理说驸马在朝中并无要职,本不该插手朝之事,但驸马言:他为父皇之婿,应是为父皇解忧,婿为父解忧,此为家事。所以儿臣这才……”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则是为了沈徽之在父皇面前刷一波好感,方便以后沈徽之入朝为官。好男儿志在四方,上辈子沈徽之是因为他和阿满才一直委曲求全。既是重生一世,楚清商不仅要尽全力沈徽之,还要竭尽全力为他铺路。
二则她就是要借机间接告诉父皇,坊间传言公主与驸马不睦皆是谣传。这一世别想再有人用以离间他们两人的关系,从而不断伤害沈徽之。
景和帝倒是喜笑颜开,他膝下子嗣本就稀少。公主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尚未出阁的朝阳公主。这些个驸马也只有沈徽之他看着顺眼。
“驸马有此心,朕甚悦。倒是朕这么多年疏忽了这个驸马。依朕看,驸马既然有此才华,若是不为国效忠那岂不是可惜了……”
楚自恒本想借此让父皇对楚清商多加训诫,能让父皇收回成命最好。可如今断不来一个楚清商后,再来一个沈徽之。
楚自恒:“父皇!儿臣以为此事不妥。这沈氏一族当年是在前废太子麾下做事,后因前废太子意图谋反而被牵连,虽时过多年涉事官员也皆受处罚。这沈徽之因为父皇开恩而留得一命,后父皇赐婚皇妹,已是大恩。但是在继续……在此时提拔沈徽之,只怕传出去又是一场风浪……”
前废太子,倒不是楚清商的兄弟,而是她面前景和帝的兄弟。正因为经历了残酷的夺嫡之路,后首间一阵后怕。以至于景和帝多年未曾册立太子。
“朕倒是忘了……”景和帝说着,顿时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抬眸间是那些最熟悉的身影。可再仔细一看眼前的面孔熟悉,却也不再是故人的影子。“罢了,此事容后再议吧。”
楚自恒迅速拱手做礼,生怕下一刻景和帝就会就此反悔。“父皇圣明。”
楚清商本来也没打算此事这么容易就成功,起码此举让父皇意识到还有沈徽之这号人。至于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在朝中培养自己的人,一步步动摇敌人的根基。否则当往事重演的时候,又是无力招架。
景和帝看着他们两个,揉了眉心。“若是无事你们两个就先下去吧。”
楚清商:“是。”
楚自恒:“儿臣告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御书房,到了外面倒是楚自恒算是能彻底卸下伪装。开口就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妹嫁人了,还是这般牙尖嘴利。三言两语就瓦解了父皇的怀疑。”
楚清商也是不甘示弱:“倒是比不上皇兄,这么多年了先是费劲寻思支走了三皇兄,又是在朝中锲而不舍地拉拢人才,却还是迟迟未曾得到心中所想。还真是无用呀!”
“你!”楚自恒的拳头下意识地紧握,而后也在片刻后松懈。“楚清商你别以为父皇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论家世,论资历,你都比不上本王。你现在不过是一时得意罢了,小心……”
楚清商挑眉:“哦?是吗?皇兄说得倒是不错,论母族的家世、出身、资历我的确不如你。但那又如何,如今我深得父皇信任,而你所骄傲的一切又真的能抵过圣恩吗?”
楚自恒咬牙切齿:“那你最好保持住了,小心一朝行差踏错,彻底沦为阶下囚……”
“放心!定不会让皇兄失望。”楚清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的笑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