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连着一山，一峰连着一峰。
“幺妹峰海拔最高，也是最陡峭的，如果不使用巧计，爬上去吃力不说，还有可能面临不能适应高海拔，当年我表姐就是，用蛮力爬上去，养了半个月才反应过来。”
玉落颜追上慕凌云，同他并排走，跟她介绍苦山的结构。
慕凌云看见她跟上来走在自己身边，眉心微蹙，到底没说什么。
除了谢玉华，还未曾有人和他并排走。
“你来过苦山？”慕凌云偏头看她，眼神带着探究，“你看起来对苦山很了解。”
玉落颜一顿，歪了歪脑袋，“也没有很了解，你知道嘛，我们家是商人，就曾经跟着我爹来苦山了解过。”
“喔......”慕凌云点点头，偏头又问她，“你去过很多地方？”
玉落颜闻言歪头，笑眯眯的看着他。
慕凌云不见她回答，也偏头看她，正好看见她一脸期待的眼神。
他顿了顿，别开眼，“随口问问。”
“噢~~~~~~”玉落颜收回视线，弯了弯唇，尾音拖长，“我也没说什么。”
慕凌云，“............”
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也没有很多，就去过东南西北四海，和大漠。”玉落颜声音轻轻的，回答刚刚他的话。
慕凌云一惊，“你还去过大漠？”
“去过。”
“传闻大漠凶险，烈日，沙暴，流沙陷阱等，危险重重，甚至还有各种流寇...........”慕凌云看着玉落颜，对大漠的好奇丝毫不掩饰。
大漠不同于大庆，大漠是独立于大庆，西凉，北疆，南楚四国，不受任何帝王的约束。
是以，大漠的危险，除了自然灾害的危险，还有人为的危险。
而慕凌云对大漠的了解仅限于奇闻杂志，没想到玉落颜竟然去过大漠。
“殿下说的这些虽然都是沙漠常见景象，大漠虽然危险，但他也有自己的安全区，也有自己的美景，那些流寇哪些不是走投无路，若他们有家可回，有人可依，他们还会去大漠吗？”玉落颜慢慢的往前走，视线望着前方，语气是突如其来的低沉和正经。
慕凌云也被她的语气影响，“大漠有什么美景？”
奇闻杂志只说了大漠的凶险，并未表明大漠还有美景。
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一点都不认真，这样的书竟然也能上市。
“大漠的美就多了，孤影驼铃，绿洲幻象，星夜沙漠，风蚀奇观，沙漠之舟，日落余晖，沙画艺术等等等。”一提到大漠美景，玉落颜这张嘴能一直叭叭停不下来，“大漠美景，数不胜数，殿下若是得了机会，可以亲自去看看，感受感受大漠山河。”
慕凌云闻言没点头也没摇头。
单单是沉默。
玉落颜看着他，哂笑，“不过殿下日理万机，为民造福，是大庆百姓之福。”
这话不知道是贬义还是褒义。
慕凌云也听出玉落颜的话意，他轻笑出声，“既然知道天家无自由，怎么还想着往里面挤。”
玉落颜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虽然是在嘲笑她，可好歹是笑了。
“本姑娘乐意，活了十八年，自由了十八年，想感受感受被约束的滋味。”玉落颜没皮没脸的回。
倒是把慕凌云搞无语了，没想到还有人明知前方是牢笼，还继续往前走的。
他难得翻了个白眼。
玉落颜努嘴，“所以你到底答应了没啊？”
“答应什么？”
“答应本姑娘做你的太子妃。”
“没有。”
“好吧，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玉落颜厚着脸皮又问。
这深更半夜，一黑一红往前面走着，嘴上喋喋个不休，一直闹腾着说话，倒是让这赶路的无聊日子有趣了许多。
“没有时候，我有未婚妻了。”慕凌云无情拒绝。
玉落颜，“...........如果，我说如果，你确定了谢大小姐的...消息，你会不会接受我。”
慕凌云往前走的步伐突然停下，转头看着她。
玉落颜也跟着停下，和他对视，等他回答。
她想她都从青州追来苦山了，她玉落颜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应该是有的，怎么就不能入他太子殿下的眼了？
“不会。”期待之际，就看见他嘴角张合，吐出两个无情的字眼。
玉落颜，“............”
她快要哭了。
“相处这一天时间，我看得出来姑娘是向往草原的野马，既然习惯了草原，又何必去找马棚来约束自己。”慕凌云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有些无奈。
“殿下只知野马向往草原，可不知野马在马棚也是乐在其中。”玉落颜捻了捻手指。
慕凌云被她的歪道理搞沉默了。
“殿下同谢大小姐自小相识，这情分我理解，我也支持殿下坚持自己的想法，毕竟忠勇侯府是真的忠臣，我想谢大小姐知道了，也是很欣慰的。”
玉落颜深吸一口气，又吐气。
“不，她不会欣慰，她只会怪我。”慕凌云低头，想到了当年，她满脸愤恨的眼神，“她只会怪我没站出来替谢家证明清白。”
玉落颜闻言耸肩，让自己尽量显得轻松，“行吧，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俗话说，滴水石穿，我爹总说我长得水灵灵的，我想总有一天我把殿下的心滴穿，只为我跳动。”玉落颜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要脸的话。
她眼神紧紧盯着慕凌云，不想错过他脸上关于听到这句话的神态。
可储君的心思，又哪是随随便便就让人看清的。
他面无表情，对此不予致辞，抬步继续往前走。
并不理会玉落颜。
玉落颜在后面瘪嘴，现在你就嘴硬心硬吧，等到了后面，有你嘴硬心硬的。
两人不知不觉的在这黑夜中走着，走到天际开始泛白，二人才堪堪越过一峰走到二峰山脚下。
一处破屋里，玉落颜随手拔了一处地方，席地而坐，有些疲惫，对慕凌云摆手，“我累了，不想走了，我要休息了。”
慕凌云见她就要这么倒下去，一把拉住她，“这里这么脏，怎么能睡人，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