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林佑安有些看不下去,出言拦住了周承安接下来可能说出口的那些更不中听的话。
“是啊,秀宁舞剑我是见过的,威风极了!更何况是她那次箭箭射中靶心,比不少……”周围有不少仗着父辈军功滥竽充数的,李淑涵说到一半的话强行止住,侧过头继续同周承安说着,“叔叔伯伯们都说,将来秀宁许是位女将军呢!”
律法上又没有说女子不能从军,只要郑秀宁愿意,这个想法说不定还真的能成真。
周承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首战告捷的林将军。战报已经传回,林将军不日凯旋……只是远处的天乌云遮日,说不定要有大风浪,周承安有些担心将士们回营路上的安危。
“林阿伯吉人天相,当人不会有事。”郑秀宁不赞同的开口,腰间被各色宝石装饰得极怀里你的宝剑剑鞘绽出五彩的光芒,此时分借着阳光,更是耀眼的很,“这有什么好愁的,敌军来犯,林阿伯他们打了胜仗,我们应当高兴才是!”
“高兴?”
周承安紧跟着便冷笑出声。
“你可知道那句‘胜而不美,美之者是乐杀人’?”
“怎么?如今你还觉得战胜就是件好事了么?”周承安紧盯着郑秀宁的眼睛,“不读经典,不看兵书,只知道舞刀弄枪,倒不如好好学学女工,有个姑娘家该有的模样!”
这下也轮不到林佑安和李淑涵插嘴了,小姑娘直接红了眼眶,背过身去,“哒哒哒”的跑远,走到箭靶对面,随便抽出一把羽箭,朝着箭靶一支一支的射过去。
箭离了弦,泪珠也从眼眶滚落下来。
李淑涵转身想要去劝,却被周承安伸出的手挡住了去路:“不必管她,等她自己发泄够了就会跟上来。”
果不其然,当手里最后一支箭划破长空,准确的劈开了第一支箭的时候,郑秀宁抬起手擦干了脸上还来不及风干的泪痕,重新追了上来。
面对着郑秀宁的笑脸,无论是李淑涵还是林佑安,一时间都想不到该如何劝慰。
作为一个内核不属于这个时代的00后,林佑安看着这一幕幕,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可偏偏周承安待“自己”极好,这一点在原身的记忆里也很明确。
舞剑、长枪、射箭,林父忙,一切便是这个“师兄”周承安一力包办,更是从同僚中寻过许多好大夫的门路——站在林佑安的角度上,没有资格批判周承安。
可属于新时代的灵魂还是让林佑安不可控的开口:“师兄,秀宁也没有恶意,有些话不该那样说一个姑娘。”
原身也不是没有劝过,周承安听着林佑安的话也只是整个人僵硬了片晌,随后温言细语的解释:“佑安师弟,正是因为秀宁是个姑娘家,姑娘家哪有上战场打打杀杀的?”
“可是阿嬷……”
“嗯?”周承安没有听清林佑安堪称呓语的话。
“无事。”
有了这样一遭,林佑安当然也呆不久,除却看到校场上那一堆武器,就像是小孩子见到新玩具一样挨个都摸了摸之外,再没有什么真正唤起林佑安兴趣的事。
“阿宁,所以你以后也能成奶娘那样的神仙么?”比起林佑安的好无兴趣,沈氏对于陈水宁得到神仙梦中传授妙法的事却是感兴趣的很。
“夫人为了祈雨,损了自己的孩儿,又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不是寻常人会些术法就能管用的。”
沈氏听了连连叹气,面上是掩不去的懊悔:“也是,也是,那做媒的铃大法师也是一样的会法术,我信了他,却险些害了你和阿月。”
“铃大法师?”这个姓氏可是不常见,况且原身的记忆力并没有这一段!陈水宁意识到这位做媒的‘铃大法师’恐怕是这场冲喜中重要的一环。
“是啊,呵!”沈氏自嘲的笑了一声,“阿宁,终究怨我一碗水端不平,为了阿月便想要牺牲你。”
陈水月身上的毛病不少,陈水宁不是医生下不了断言,一时不知从何安慰沈氏,只好顺着刚才的话,继续开口问起这‘铃大法师’:“这铃……”
“分明就是骗子!”院外的吵闹打断了陈水宁说了一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