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出来……确切地说是逃离之后,闫楚有些浑浑噩噩的驱车回家,有两次差点追尾,好在最终算是安全抵达了家。她机械的打开家门进入,却在大门关上的瞬间所有伪装卸下,瞬间身体失去了重心,一下跌坐了下去。
她的痛是无声的,连哭都哽咽在喉没有声音。可她的悲伤也是震耳欲聋的,她哽在喉咙的哭声和无法遮拦的眼泪早已在宣告她的无助。
猛然一阵反胃袭来,她爬到玄关处对着垃圾桶开始干呕,中午吃下鲜少的食物此刻早已消化,冲喉而出的只有苦涩的胆汁和少量的水份。
闫楚挣扎着起身朝客厅走去,不知是因为呕吐还是其他的,一阵头痛和眩晕感侵袭而来,让她难受的不行。
她看向茶几,上面放着早上烧好的水,此时已经凉透了。闫楚也不管这水冰的有多刺骨,倒上一杯就往嘴里灌,刺骨的寒意直袭内脏,似乎减轻了一些头痛眩晕感,却也引起了胃部痉软,疼的她直抽气。
她勉强直起身来按下烧水键,耳边瞬间传来水受热的轻微声响,她蜷缩在沙发上等待着水开,脑海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不能睡着,可意识却渐行渐远。
迷迷糊糊中,她莫名出现在大学的操场上,那是她和于淼常活动的地方,她们总爱相约在那里看方志杰他们打球,加油助威的人群中,她们两总会默默的站在那里,没有很多话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与方志杰对视一笑。
可此时操场上却空无一人,天色也是昏沉沉的,不知是快天黑了还是因为阴天的缘故。忽然,闫楚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那是……于淼!冥冥中,闫楚知道于淼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她却也为她能出现感到兴奋。
“淼淼,我好想你!”闫楚说着,就往前走了几步,可不管她怎么走,于淼离她的距离却一点没靠近。闫楚定睛一看,于淼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忽然,高以莫的言语闯入了闫楚脑海,她皱了皱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淼淼,她说的是真的吗?”对面,于淼依旧不说话。闫楚很着急,便加大了声音再次问道:“是真的吗?”于淼依旧不说话,正当闫楚着急的要冲上去,眼前的于淼却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人却是背对着闫楚。
“方志杰?”闫楚疑惑地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可闫楚知道,那人就是方志杰。
“那你说,这是真的吗?”闫楚的问话中带了些哭腔,此时方志杰缓缓回过头来看向她。
“她说的,是真的吗?”方志杰直直盯着闫楚,却没有开口说话。
“你说话!是真的吗?”闫楚再也控制不住一腔的情绪,几近嘶吼道,可方志杰却在一瞬间消失了,而她却又出现在医院,抢救室外。
一具尸体被缓缓推出,闫楚知道那是于淼,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挤压着,疼的都快不能呼吸。这时不知谁将覆盖在于淼脸上的白布扯开,那张煞白的脸猛然出现在闫楚面前……
闫楚被梦里惨白的脸惊醒后瞬间睁开了双眼,却被头顶的灯光刺得赶紧又闭了起来。
“楚楚,能听到我说话吗?楚楚……”耳边,周熙洁焦急的声音传入耳朵,闫楚循声缓缓睁眼望过去,却见周熙洁正着急的盯着她看。此刻,闫楚才发现自己并不在家里,而是身处医院病房内。
“我……怎么在这里?”闫楚疑惑的问道。
“你还说!”周熙洁见闫楚能开口说话,语气也没有太虚弱,便放心了下来,继而忍不住训斥道:“胃痉软到晕倒,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闫楚听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此刻白天咖啡厅里的回忆一瞬间涌上心头,一阵钝痛从胸口传来。闫楚并不想周熙洁发现她的异样,就道:“周周,我饿了,帮我去买点吃的吧。”
“好,那你在床上乖乖呆着,别乱跑。”周熙洁说着,便出去了。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闫楚的点滴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打完,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不然周熙洁是断不会留她一个人在病房的。只是周熙洁好奇,闫楚今天为何会回家这么早?
自上周末之后,闫楚是天天不到九点不到家的,今天为什么那么早就在家了呢?周熙洁有些不解,也有些心悸。要不是她每天都追求准点下班,今天闫楚指不定得在家昏迷多久。想着,她忽然想到个人,于是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电话。
“楚楚有什么事吗?”电话接通瞬间,对面的人带些紧张的问道,倒是让周熙洁有些意料之外。
不过此刻她没时间调侃这事,便问道:“那个……闫楚今天下午几点回家的,你知道吗?”
“大概三点多,刚才在公司原因看到她拎着包出去,猜她有事先走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啥大事,今天看她回来的早,有些疑惑,最近她不每天都老晚回家嘛,就好奇问一下。”周熙洁听到吴铭之那头的声音猜他应该还在加班,想着闫楚此刻也没什么大事,便也不打算把闫楚在医院的事情告诉他。
“原来,没事就好。这几天看她状态非常紧绷,早点回去休息也不错。”
“是是是,我也就随口一问,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
“那就行。那啥,我就先挂电话了,回头楚楚发现我调查她就该生气了。”
“行。”
也不管这个理由有没有说服力,周熙洁果断掐断了电话,心想晚点得问问小区保安闫楚是几点回的。她有种直觉,闫楚今天的状态,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一番沟通,医生总算给闫楚写了单子放她回家,整整弄弄已经晚上十点,周熙洁便顺势住了下来。倒不是时间太晚,主要她还是不放心闫楚的身体。还有,她很在意闫楚昏迷的时候嘴里说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词,“是真的吗?淼……”她不知道闫楚梦里有什么,但肯定是苦涩,那溢出的泪水就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