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苏青禾话音未落,已冲至近前。
一个家丁正抬脚要踹沈渊,她手腕一翻,攥住对方脚踝猛地一拧。
家丁惨叫着腾空翻了个跟头,重重砸在地上。
另一个家丁挥拳打来,她侧身避过,手肘顺势撞在其肋下,对方当即蜷成一团。
不过两招,两个壮汉便疼得爬不起来。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把我当hello kity了?
这花了近1000点农脉值,拉满的身体素质,可不是盖的。
苏青禾按响指关节:
“敢动我孩子一根头发,今天就别想站着离开!”
“你,你……反了天了?”
眼见得苏青禾把自家的家丁打得屁滚尿流,孙地主气得急跺脚。
“苏寡妇,你带着崽子抢水,还敢撒野?我家的井,我定规矩,你算哪根葱?”
“井是村里的,规矩是祖宗定的,啥时候成你家的了?”
苏青禾将孩子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
“我儿说请村长评理,就该被打?孙老爷难道是想让全村人都渴死,好占了我们的地?”
这句话戳中了村民的痛处,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
大旱三月,孙地主最近正到处低价收地,这村里何人不知?
“你胡说八道!”孙地主气得发抖,狠踹了家丁一脚,“你们都是废物吗,快把给我把这刁妇拖走!”
家丁却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慢着!”
眼见局面就要控制不住了,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
老村长拄着拐杖赶来:“孙老四!你眼里还有没有村规?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
“当着全村人的面打病弱的孩子,你爹当年快饿死时,是谁分了他半碗粥?”
孙地主被噎得说不出话,悻悻退了半步。
老村长在村里德高望重,早年救助了不少乡亲。虽然现在年事已高,但任谁见了他,都得留个情面。
他拐杖往地上一顿,先劈头盖脸训了孙地主,把他骂得像个龟孙儿。
随即转向苏青禾,目光落在沈渊擦伤的胳膊上,“孩子伤着没?要不要上点药?”
“村长爷爷,我没事。”沈渊道。
他没先问争执缘由,反倒先关心孩子伤势,语气里的真切让苏青禾心头一动。
这村长明辨是非,又疼惜孩子,不是偏私的糊涂人。
她低头看了眼怀里还在发抖的穗穗,又瞥了眼井边渴得嘴唇干裂的村民。
有老村长这样的人主持公道,或许,或许可以带领乡亲们开采水源。
苏青禾趁机从背篓里拿出竹筒,拔开塞子,清澈的泉水顺着指尖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村长,乡亲们,不用争这口井了。”她声音清亮,“今天,我带砺儿上山,在北坡岩壁下找到了活水泉眼。”
人群瞬间静了。
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王老汉颤巍巍走上前,沈砺赶紧递过竹筒。
老汉喝了一口,猛地睁大眼睛,老泪直流:“能喝!这水能喝!是老天爷保佑啊!”
村民们炸开了锅,惊喜声、议论声混在一起。
沈砺挺了挺胸,脸上满是骄傲。
孙地主的脸却黑如锅底。
如果真让苏寡妇发现了泉眼,乡亲们都不用水井了,他还怎么赚钱。
况且,那北坡还埋着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
孙地主眼睛一转,突然尖声喊道:
“不对!这水来路不正!”
他指着苏青禾,眼神阴鸷:
“北坡荒了几十年,毒蛇瘴气遍地,怎么,你一去就找到水源?怕不是山里的脏水!你个寡妇往深山钻,指不定被妖精附了身,弄来邪水坏村子风水!你就是个妖女!”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村民的欢喜。
大旱之年本就人心惶惶,不少人看向苏青禾的眼神顿时多了怀疑和恐惧。
“你胡说!”沈砺急得跳脚,“我娘不是妖女!”
沈渊挡在苏青禾的前面:“不许说我娘……”
苏青禾按住孩子,抬眼看向孙地主:“你说我是妖女,但我能带来活命水,而你,却拿着井水当摇钱树,是妖是邪,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举起竹筒:“水是我亲手接的,信的,跟我去看泉眼。再等下去,井里的水撑不过十日,全村人都得渴死。要水,还是要孙地主说的风水,乡亲们自己选。”
很快就有几个村民按捺不住了。
命都没了,还提什么风水啊。
“苏娘子,你说的泉水到底在哪里啊!”
“能否现在就带我去看看?”
“这山泉水能开采吗,能不能引到村子里去灌溉庄稼啊?”
“北坡毒蛇那么多,我们不会挑水到半路就被毒死吧。”
村民的议论声越来越杂,有急切,有疑虑,场面渐渐有些失控。
老村长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都静一静!”
喧闹声立刻小了下去。
他看向苏青禾,神色凝重:“苏娘子,你说的泉眼在北坡?那里地势陡峭,乱石丛生,真要引水入村,怕是不容易。再者,北坡多蛇虫,村民们去取水也危险。”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也透着实在的关切。
苏青禾心里一稳,知道村长是真心为村子着想。
她朗声道:“村长放心。我父亲是乡村大夫,生前教过我配驱蛇的草药,我能从山上活着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至于引水……”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笃定:“我自有法子。虽要费些力气,但只要乡亲们肯合力,定能把水引到村里来。”
村民们听得半信半疑。
这苏寡妇,何时有了这本领?
他们以前都没有看出来。
孙地主在一旁冷笑:“说大话谁不会?我看你就是想蒙骗大家!”
苏青禾转头看向他,目光锐利:“是不是大话,一试便知。孙老爷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赌就赌!”孙地主被激得脱口而出,“你若真能引水入村,我不仅把井还回来,再捐十石粮!可你要是办不到……”
“我若办不到,任凭处置。”苏青禾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但你输了,必须给我三个孩子磕头道歉!”
“你!”孙地主气得脸通红,却被周围村民的目光逼得没法退缩,咬牙道,“好!我答应你!我输了我自会磕头道歉,但是你输了,就是妖言惑众,按照村规,要沉塘!”
沉塘!
村民皆是一惊,这处罚会不会也太重了?
老村长也感到不妥。
谁料苏青禾却半点儿不带犹豫的。
“好,就以你所言。明天乡亲们随我去北坡,我会给每人都分发驱蛇的草药。”
老村长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也不好更改。
他沉声道:“既然立了赌约,我便做个见证。明日卯时,村口集合,要去看泉眼、愿出力引水的,都随苏娘子去。孙老四,你也派人跟着,免得日后有话说。”
事情就这么定了。
倒是孩子们吓得脸色发白,围在苏青禾身边,声音里全是抖的。
沈砺攥着她的衣角:“娘,那孙地主就是耍赖!万一您输了……”
他话没说完,喉结滚了滚,把“沉塘”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沈渊急了,埋怨自己:“娘,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出头,去惹那孙地主。”
穗穗一个劲儿地流眼泪:“娘,你不要有危险……”
苏青禾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安慰道:“都别怕。娘心里有数,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