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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战神天堑,血途归刃(1 / 1)

几日前,天从国赋才城,千年世家上官府邸深处,弥漫着清雅药香的静室之中,气氛凝重如铅。

上官木凌身着素雅青袍,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指尖按在榻上杨向雄粗壮得如同树根般的手腕上,眉头却是越拧越紧,如同打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那沉稳温和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罕见的凝重与一丝压抑不住的惊色。

静室正中巨大的暖玉榻上,杨向雄那山岳般的躯体几乎占据了整个榻面。他依旧咧着嘴,挂着那永恒不变的、带着三分童稚七分空洞的傻笑,眼神茫然地东张西望,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空气中那股沉滞的压力。若非他左肩下方,有一个极其显眼、几乎将肩胛骨洞穿的血洞,此刻皮肉虽已不再流血,但洞壁边缘却呈现出一种诡异无比的金绿色金属化状态!伤口内里,似乎有细微不可察的金色丝线,如同跗骨之蛆般悄然蔓延,深深刺入骨髓深处!散发出一种极其隐晦却令人生畏的、仿佛来自更高位面的锐利气息——龙威!

杨向天双手紧握,指节捏得惨白,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住上官木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空气中只有杨向雄偶尔发出的、如同幼儿般“嗬嗬”的傻笑声。

良久,上官木凌缓缓收手,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洞察秋毫般的清澈与沉重。

“龙魂之创。”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低沉,“果然名不虚传!霸道绝伦,侵魂蚀骨!”

杨向天的心猛地一沉!他上前一步,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发紧:“木凌…伤势…可否危及性命根基?雄儿他…他的修为……”

上官木凌抬手止住杨向天的话头,眼神中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性命之忧暂无。龙魂之力虽霸,却也要看是谁承受。贤侄根基之深厚,世所罕见!已至凡俗顶点,离神关只差一层薄纸!以他此时蕴藏的体魄血气之雄浑,再静养半月,驱散体表残余龙息,皮肉之伤便可完全复原。”

杨向天闻言,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一些,但眉头依然紧锁:“那…那进阶呢?雄儿他此生…可还能…”他喉咙发干,后面的话竟有些问不出口。他想起儿子上官木琪带回的断语——此生再无进阶战神的可能!这比剜肉剔骨更让他恐惧!

上官木凌的目光再次投向榻上那傻笑着的雄壮青年,眼神极其复杂,有惊叹,有惋惜,更有一种面对未知奥秘的敬畏。

“杨兄,”他的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令郎修为已至人界绝巅,如同登临万丈悬崖,再往前一步,便是天地之隔。这龙魂之伤…”他指向那肩头狰狞的创口,“伤的是他凝聚突破、冲击神关的潜势根源!如同绝壁上陡然刮起的逆天罡风!让那最后一步……变得如同逆水行舟,甚至…断崖飞渡!”

他迎着杨向天瞬间灰暗绝望的眼神,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但也只是‘变得艰难’,绝非‘绝无可能’!”

看到杨向天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冀,上官木凌话锋一转,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

“只是这‘艰难’二字,已是凡俗不可测度。如何愈合那被龙息割裂的道基创伤?如何重新点燃那被冲击得摇摇欲坠的突破之机?其法非秘术药石可及,其道非天道常理能容……或许……”

他微微一顿,目光似乎穿透了静室的穹顶,望向无垠的、神祇盘踞的虚空深处:

“……只有那些已立身神座之上,真正走过这条天堑之路的存在,方知其中玄奥。然成神之秘,自古为绝响,神途之上,从无活着的后来者能得其倾囊相授。”

静室彻底陷入死寂。

杨向天挺拔的身躯如同瞬间被抽走了脊梁,肉眼可见地佝偻下去。他望着榻上依旧傻乐的儿子,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溺毙。去找战神?求取成神之秘?那无异于将肥羊送入猛虎口中!神路是绝路?那他儿子的路,又在何方?那龙魂之创留下的青金色创伤,仿佛一道跨越凡与神的天堑烙印,绝望地铭刻在了雄儿的肩头,也深深烙印在了杨向天的心上。

他猛地站起身,拱手,那动作带着一份强行支撑的僵直:

“多谢了,木凌。大恩不言谢,告辞。”

“杨大哥,”上官木凌起身,声音带着一丝恳切,“犬子此举虽莽撞,亦是心念贵我两府和睦。他深知吕家之势已成,若贸然开战,恐非福泽……望杨大哥体谅!”

杨向天脚步一顿,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脸上神情疲惫而复杂。他走向榻前,轻轻拉了一下还在好奇打量上官木凌书房的儿子。

“雄儿,走了。”

杨向雄“哦”了一声,乖乖地跳下暖玉榻,脸上那毫无阴霾的傻笑,似乎与静室内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出上官府那古朴而沉重的朱红大门。

杨向雄依旧傻笑着,不知忧虑。

杨向天最后回望了一眼那象征智慧的府邸匾额,眼神深处,只剩下那肩头青金色烙印带来的、无边无际的黑暗迷茫。

......

荒原尽头,古元城在望。阿軍扛着那根【魔神柱】,黝黑的柱身符文幽光流转,一股子蛮横凶戾的气息毫不遮掩地散开,像黑夜里的火把,招来了无数饿狼般的目光。

起先,只是几个不开眼的泼皮。

“喂!小子!把柱子留下!”三个拎着豁口铁刀的汉子堵在路前,眼神贪婪。

吕文倩眉头微皱,声音清冷:“柱子就在这儿,想要自己拿。阿軍,放下。”

阿軍依言,“咚”一声把柱子杵在地上,震起一圈灰。

泼皮们嬉笑着去抬,脸都憋红了,柱子纹丝不动,反倒被一股子邪劲儿顶得踉跄后退,骂骂咧咧地走了。

阿軍烦躁地啐了口唾沫:“真他娘的烦!”

可麻烦没完没了。

“站住!留下神器!”一个气息凌厉的刀客横刀拦住去路。

“柱子死沉,谁要谁扛走。”吕文倩语气平淡,眼底却多了分警惕,“阿軍,放柱。”

阿軍连日被扰,心头火起,眼中血丝密布。“滚蛋!”他低吼一声,双臂发力,将柱子狠狠砸向地面!

“嘣!”一股子青灰色的气浪猛地荡开!

刀客被震得连退几步,气血翻涌,惊疑不定地看了眼那邪门的柱子,最终悻悻退走。阿軍喘着粗气,额角青筋直跳。

第四次,来了三个鬼气森森的修士。

“杀!”为首的黑袍人尖啸着,枯爪裹着黑雾直掏阿軍心窝!

“柱子归你们了!”吕文倩厉声喝道,同时拉着阿軍急退!她看得真切——阿軍怒火翻腾时,柱子表面的血色纹路“嗡”地一下亮得刺眼!

阿軍彻底炸了!连日憋屈化作滔天杀意!

“找死!!!”他目眦欲裂,浑身筋肉虬结,抡起那千斤巨柱,用尽全身蛮力,如同疯魔般狠狠砸向地面!

“轰——!!!”

一股深青近墨、带着毁灭气息的冲击波狂暴炸开!

“噗噗噗!”三个鬼面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瞬间被碾成齑粉!原地只留下个冒着黑烟的大坑!

吕文倩强忍恶心,捂着嘴退开气浪。烟尘里,她死死盯着柱子——那血色符文正随着阿軍的狂怒剧烈闪烁!

“阿軍!”她急声喊道,“看柱子!它跟着你的火气走!你越怒,它越凶!”

阿軍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珠看向柱身,果然!那血纹明灭不定,像活物在呼吸!

吕文倩快步上前,压下心头翻涌,声音斩钉截铁:“它在吃你的怒气!不能再这样!放下柱子,让它自己选!我们不碰!”

第五波,是七个结阵扑来的邪道高手!

不等对方逼近,吕文倩拉着阿軍退到一旁,扬声高喝:

“柱子就立在这儿!有本事的自己来拿!”她目光扫过杀气腾腾的来人,平静得像潭水,“阿軍,看着。”

阿軍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想抡柱子砸人的冲动。他依言松手,和吕文倩并肩站着,赤红的眼珠子警惕地扫视。

那七人见他们撒手,狞笑着扑向柱子。领头的手刚碰到冰冷的柱身——

嗡——!

柱子猛地一震!一股比之前更凶、更邪的暗红色气浪轰然爆发!带着碾碎一切的暴戾!

“啊啊啊——!”七个人像撞上了无形的磨盘!护身罡气脆得像纸!筋骨血肉在惨嚎中被寸寸磨灭,化作漫天血雾!

柱子静静立着,纹丝不动,表面的血纹贪婪地吸食着飘散的血气。

阿軍看得后脖子发凉。要不是阿倩点醒,刚才自己再发狠砸下去,柱子爆发的凶威恐怕连他们都得卷进去!

吕文倩脸色发白,但硬撑着没移开眼。她攥紧拳头,声音有点抖,却异常坚定:“看到了?它认准你了!你越动杀心,它越疯!阿軍,记住,咱们就站这儿看着。到家之前,让它自己开路!”

终于到了古元城门口。告示墙前人挤人。

“金刚国谕:缉拿凶犯吕天霸!屠戮巫妖全族七百余口!悬赏百万……”

议论声嗡嗡钻进耳朵:

“听说了吗?巫妖一族被连根拔了!”

“说是为了他妹妹?可他妹妹不是好端端的……”

吕文倩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身子一僵!

为了……我?!屠了巫妖全族?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冲垮了她的思绪!她猛地看向告示,秀眉死死拧紧!

巫妖一族…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大哥…这到底是报的哪门子仇?

一个冰冷的念头毒蛇般钻进脑海:难道大哥他…压根儿就不是为了我?!他只是憋得太久,想杀人!找个由头发泄他那身戾气?!

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比刀子还利!不是为了她!不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杀!

被至亲当成幌子的屈辱、对那七百条人命的愧疚,像冰水混着滚油浇在她心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钻心。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阿軍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高大的身体本能地绷紧,赤红的眼珠子像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汹涌人潮和墙上那刺眼的告示,肩背肌肉贲起,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本能的戒备姿态——这一路的血腥洗礼,已将警惕刻入他的骨髓!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却柔软的小手轻轻覆在了他紧握的拳头上。

吕文倩吸了吸鼻子,飞快地用手背抹去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她转过头,对着如临大敌的阿軍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沙哑,却努力显得平静:

“阿軍,放松些。这里…是古元城了。”她微微抬了抬下巴,指向那高大的城墙,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底气,“他们认得我,也认得我父亲是谁。在这里…暂时不用再那样担心了。”

她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阿軍紧绷如弓弦的肌肉微微一松。赤红的眼睛里那股择人而噬的凶光敛去了几分,但他依旧保持着守护的姿态,沉默地站在吕文倩侧后方半步之地,高大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壁垒,自然而然地替她隔开了拥挤的人流和那些或好奇或异样的目光。那根立在一旁、散发着不祥威压的【魔神柱】,也似乎暂时蛰伏了起来。

可吕文倩的心却揪得更紧了。她扭过头,目光重新投向那张告示和人群,眼神里的迷茫和痛苦被一种冷硬的坚决取代。

“走。进城。”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率先迈开步子。这古元城的繁华安稳,早已无法让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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