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王牛燚在3月3号留学生聚会遇见的Tony了!’周一上班时调查王聚会的赵铭宣布道
这意味着王泽是凶手的概率变小了,我拿过聚会tony的资料读到‘王润博,31岁,澳大利亚公民,之前一直在悉尼生活,就职于澳洲能源设施检测集团,今年一月份被公司安排回到国内交流学习,在广市联合检测技术中心做工业无损检测工程师’
‘一位参加聚会的英国回来的男生认出了王牛燚照片,因为他们聚会时打了几局德扑,她说王牛燚手上没什么牌,又喜欢bluff,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我们把那场聚会的人都调查了一遍,有人有印象王润博和王牛燚交谈过,但这个王润博是自己来的,也没加别人微信,我们调查很久才查出这个人身份
赵铭继续介绍道‘我们调出聚会监控,王润博符合凶手特征,但我们去他单位找他,他们公司说9月17号是他工作最后一天,他主动申请辞职,说要回澳大利亚,我们查到他9月18号上午的飞机回到悉尼,到悉尼后也没有回原单位上班,后面周末那边警察不上班,而且要提供很多资料才能帮找人,所以现在就查不到现在在哪了……’
‘你们这周末效率够高啊,查出这么多‘我感叹道‘9月17号无故辞职,18号回澳大利亚,也没回原公司就职,这种举动也是很迷惑啊’
‘是呀,但是8号案发,他也不是案发后马上会澳大利亚,还在这里待了11天,如果是凶手的话,他的心也有点大吧……哎,而且,跨国也不是很方便追踪‘赵铭道‘但是可以让丁一看一下视频和照片这个人是不是他目击的凶手‘
丁一到了警局,我们把王润博的视频和照片拿给他看,刚看照片的时候丁一有些犹豫,说有些长但不敢确定,当给他放留学生聚会视频监控时,王润博本来有些侧身背对着镜头,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往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监控,转瞬便把脸低下来‘好像是他’丁一指着视频,但又有些犹豫道‘但我不能确定,那天太黑了,但轮廓有点像的’
‘申请搜索王润博在广市的住宅’老陈命令道
我们去了王润博之前在广市的住所,他在市内租的一居室,之前一次性付了一年的房租,房间是中式风格装修,红木雕花桌椅,古典韵味十足,房间留下了很多物品并没有带走,书桌上摆了二十余本书籍,有中国古代文学,历史,建筑,戏剧类等方面,还有很多本字帖,书桌上还砚台压着张宣纸,上面漂亮的隶书字体写着‘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应该是王润博闲来练字写的,看来这位外国公民不仅对中国传统文化很感兴趣,还练的一手好毛笔字陶冶情操
警方从王润博住所搜出的连帽衫,叫丁一指认,丁一也不确定那天晚上他看到的,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跨国办案
澳大利亚地广人稀,又不是哪里都有监控,若是想消失换个假身份也是容易,要是在悉尼这种城市倒是会好找些,悉尼……我想到林菁现在还在悉尼
我刚想到林菁就收到一条她发的消息‘我明天航班发给你的你看到了吧,明晚七点三刻到广市,丁熊傲的表妹丁春和我一起回去’
警局晚上全员加班调查王润博,折腾到十二点多,带丁一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早点洗洗睡了
第二天上班我反复研究王润博的资料,他就职的广市联合检测技术中心,是一家为本地重工企业、桥梁隧道工程提供第三方无损检测服务的机构,这家技术中心和当地不少大型工厂都有长期合作,我看了合作名单有广市钢铁制造有限公司,广市桥梁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广市石化装备制造有限公司等
之前在悉尼时,他是在澳洲能源设施检测集团做工程师,主要服务于澳大利亚东海岸的液化天然气储罐项目和港口吊装设备,主要工作在纽卡斯尔港的重型机械维修区,或是在达尔文港的LNG储罐区,用涡流检测技术检查低温储罐的焊接接缝,确保这些高压设备在极端工况下的安全性
这时钱锋打给陈队来电话‘不好,王泽跟丢了!’
‘怎么跟丢的?’
钱锋语速飞快答道‘他先是去了趟老城区的五金店,买了捆尼龙绳和一瓶松节油,然后突然拐进了一条小巷——就是那种七拐八绕的老居民区胡同。我下车跟进去,结果人不见了’
陈队眯起眼问道‘那条巷子通哪儿?’
钱锋沉默了一瞬,似乎在翻地图,接着道’往南走三百米,有个货运集散中心,再往后……’他突然顿住‘等等,那边有条小路,穿过去是城北高速入口的辅路’
‘城北高速,是通往苏市的最快路线,他买了尼龙绳和松节油,这不由得让人想到林茉……’
‘全体注意,排查货运站和城北高速,王泽可能要回苏市’陈队下令道
‘那我呢…’我问陈队‘我是按之前的安排去林菁那边还是也参加排查’
‘你去林菁那吧,事情没查清之前林菁和丁一还是重点调查和保护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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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丁熊傲,在我给林茉辅导考研面试之前,我的生活过的还算不错,和林菁结婚后摆脱了父母的控制,虽然读研的时候家里过的很拮据,矛盾增多,但后来也解决了,我发现我的工作可以偷偷转移公司资产不容易被察觉,我就转移了一些资产到澳大利亚,因为我表妹丁春在那边,用她的身份也能帮忙分散或者掩护一小部份资产,她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移民换汇保值,后来我让她分批转出到加密货币,我不知道她是真没有察觉我的资金来源和处理有嫌疑还是装不知情,总之我让她帮我做事时也或多或少给她一些好处,她也没有和我深究过……就这样我和林菁过了几年幸福的日子,直到我去给林茉辅导考研复试……
没想到给林茉做面试补习给我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话深深的刺痛了我的自尊以及对我父母的嘲讽和咒骂,那个瞬间,激起了我从小到大被父母管控压抑在心底无处发泄的的黑暗猛兽,瞬间爆发,我一怒之下做了错事……之后我很后悔,但是慢慢我的愧疚被怀疑掩盖了,我怀疑林茉和那个修车的男孩和我爸妈出车祸有关,这个怀疑是那天和林茉吵架,她说我爸妈活该刹不住车撞死,刹车油管就应该坏,他们欺负人有报应的!我后来想到,我之前只是和林家人说是刹车坏了,没有提到油管,林茉怎么会知道,而且车祸的上午是在和林茉在交往的的那个修理工那里修的,难道是他们做的手脚…这个想法虽然无法验证,但在我心中慢慢生根发芽,带着这个怀疑,我对林菁也无法那么真心爱她了,对她态度恶劣,林菁对我泽逐渐疏远,我们出现各种矛盾,一个个细小的裂痕,会长成大的裂纹……
我在纠结中活得也很痛苦,需要一个发泄点,我和林菁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那个压抑在心底的猛兽一次次爆发,从前我从来不打她,后来我多次对她家暴…每次打完她我也很懊悔自己这么做,但矛盾一点点积累,每次爆发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住动手
就在我逐渐失控的时候,王牛燚出现了,我看出她喜欢我,可是还是有对家庭的责任,我对她没有越界,但她在工作中表现的也越来越好,对我愈加温柔,我有些动摇了……
17年7月17号,那天是我爸妈忌日,我不想回家看到林菁,那天在ktv,王牛燚穿了一条红裙,那种红,像被晚霞浸透的绸缎,裙摆扫过小腿时,会泛起细碎的光,我盯着她,酒杯里的冰块化了都未察觉
太像了
像极了我初遇林菁时,她也穿一身长裙,转头冲我笑的时候,裙角掀起的风都是甜的,
‘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伴着红日的歌词,我恍惚觉得,我的太阳回来了
后来我和王牛燚约会,她知道我是她穿红裙时对她动心的,她便总穿红裙,当她背对我时,从后面看,她的长发、肩线、腰窝……和林菁二十几岁时几乎重合
和王牛燚在一起甜蜜的时候觉得林菁做什么都很差劲,加上我觉得是她妹妹害死我爸妈的,我对林菁打得越来越重…甚至打完后没有愧疚,觉得是她活该,哎,那时候的我真是禽兽呀
但是和王牛燚的甜蜜也总是会退去,王牛燚爸妈找了我很多次,我在思考我到底爱王牛燚吗?这么多年我不想给她名分,更不舍得伤害林菁,18年末林菁除了课外班,又积极帮助失业人士发展,我又感受到了那个善良积极的林菁,我找个回归家庭了,但是她似乎对我刻意保持距离,哎,怪我自己作的……
这天王牛燚突然叫醒我‘你叫错名字了!’她指甲抠进我后背‘你睡着时喊了七次‘菁菁’!’我仓皇而逃……
当林菁又怀孕时,我确定我爱她,我不想纠结之前的恩怨了,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甚至对她拳脚相加,但我不能把她妹妹可能犯的事加在她身上,她是无辜的,还努力支撑这个家,我想通了之后为了表诚意,我把遗嘱改了,全部归林菁,我也想和王牛燚摊牌,正好她也找我去广播道桥
广播道桥的夜风像刀子
王牛燚说她已经发现了我挪用公司转到澳洲317万澳元,她红裙被风吹起,‘要么赔我两千万分手费,要么我送您进监狱’
我瞥到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是林菁和儿子从课外班放学了往家走,我爱的是他们呀
我把王牛燚带来的剩下半瓶的酒一口气喝完,恶狠狠的对她说‘我真希望你去死!’
王牛燚愣了一下,这时我听到丁一好像叫了声爸爸
我转身的一瞬间,王牛燚推了一下我,我重心不稳掉了下去,而下一秒她也掉下来,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个男人从桥上跑走……
又一个分割线
时间:1995年9月12日,23:17
地点:青峦山盘山公路
暴雨把山路浇成了墨色。一位孕妇紧紧攥着后座安全带,指甲几乎掐进真皮座椅里。每一次颠簸都让她浑身发抖,羊水混着血水浸透了裙摆
‘再忍忍,拐过这几个弯再开一小段就到县医院了!’男人猛踩油门,桑塔纳的车灯像把摇摇欲坠的刀,劈开雨幕
对面突然亮起刺眼的远光灯……
男人下意识往右打方向,却听见轮胎碾过碎石的怪响——这段护栏上周被落石砸变形了,还没来得及修。方向盘突然变得像烧红的铁,在他手里疯狂震颤
“砰!“
金属撕裂声盖过了孕妇的尖叫,男人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安全气囊上溅开的血,和远处那辆打着转撞向山壁的白色面包车
‘好痛好痛,我要生了……’孕妇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到
男人走出去看了看出事的面包车,咽了口口水,回到车里猛踩一脚油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