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铿锵有力的字眼利索落下。
安欣冉快速闪到一旁,躲过文萍那记耳光的同时,顺着声音看到了前方健步如飞的王春燕。
只见她气喘吁吁,“萍萍,欣冉妹子好心送糕点,你不要把好心当驴肝肺了。”
文萍狠狠跺脚,一脸委屈,“表姐,你明知道她昨天害我在医院丢人现脸,还惹怒了周营长,你却在这帮她说话!”
家丑不可外扬,文萍这性子向来任性直接,王春燕不想继续丢人,接过那碗红糖发糕,匆匆道谢后就拉着文萍回屋里了。
“表姐,你拉我做什么?我都恨死她了。”
文萍一大早赶到王春燕家诉苦,原以为表姐会站自己,没想到刚才竟然开口就是教训,顿时委屈巴巴,正嘟囔个嘴巴。
“萍萍,你还年轻,有些事要忍。”
“表姐,这件事我真忍不了,就她那样的出身,凭什么能嫁给周臣逸?”
言下之意,文萍比安欣冉出身好,应该是她嫁给周臣逸才对。
知道自家表妹忍不下这口气,王春燕拉着她坐下来,慢条斯理分析,“萍萍,黎上司到现在都没批结婚申请,安欣冉嫁不了的。”
文萍唇角不由得勾了勾,“此话当真?”
王春燕笑着点头,“是你姐夫亲口告诉我的,如果周臣逸自行放弃,到时候你就有机会了。”
听到这个消息,文萍咧嘴一笑,不过很快又想起些什么,咬了咬唇,“昨天黎上司把她侄女带来了,听说要介绍给周臣逸,那我还有机会吗?”
“你说的是黎悦夕老师?”
“对的,长得挺漂亮,听说她在省城长大,大学毕业,现在来部队学校做外语老师。”
王春燕汲了一口气,两秒后拍了拍文萍的手背,带着安抚的语气。
“我听你姐夫提过,黎上司确实想把她介绍给周营长,但她是城里来的娇小姐,吃不了苦,说不定呆两年就走了,而且听说省城那边也有人给她介绍,不一定看得上周臣逸这泥腿子。”
“原来这样,我要是黎悦夕,肯定选省城公子哥,留在省城比乡下日子好过多了。”
文萍是想过好日子的,当初成绩太差没法留省城,才被迫到部队里,以她的视角看,黎悦夕只要不傻就不会长待。
王春燕附和着,“对,所以思来想去,你的机会最大,到时我和你姐夫也帮忙为你说媒。”
这话深得文萍的心,她笑得像花一样灿烂。
……
和文萍的笑靥如花不同,此刻的周臣逸正愁眉苦脸,忙完工作后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结婚申请一直卡在黎上司那里,一动不动。
眼看良辰吉日就要到了,他急得不行,从昨晚到现在都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在想办法,只是木鱼脑子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周臣逸是有原则的人,不喜欢搞些人情世故,思来想去,决定空手过去,用真诚来打动上司。
他趁着空闲时间,去了黎上司办公室。
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黎悦夕在里面。
作为老江湖,黎上司看到周臣逸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动声色地看了黎悦夕一眼。
“小周,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侄女黎悦夕,昨天刚来报到,以后就在学校里教书。”
见状,周臣逸机械般颔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木木地打了声招呼,“黎老师好。”
没等黎悦夕反应,他直接看向黎上司,毕恭毕敬道,“上司,我今天有点事想和您说。”
被无视的黎悦夕黑着一张脸,咬紧薄唇,不失修养的抢先说,“大伯,学校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
黎上司目送黎悦夕离开后,靠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扶手上,手指来回叩击,一副等对方开口的样子。
周臣逸坐在对面,双手机械地搭在双腿上。
“上司,我今天过来,是想谈谈结婚申请的事……”
话说到半截,黎上司直接打断他,“小周,今天不谈这事。”
周臣逸听到这话,有一瞬的无措,“上司,我是真想娶欣冉,还望你批准。”
“小周,我看你现在是被资本家小姐的糖衣炮弹轰炸,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等你冷静再说。”
说完这话,黎上司偏头看向一侧,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无奈,周臣只好起身提步离开。
“对了,把门带走。”
黎上司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都直接被下了逐客令,周臣逸只能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脸上还不能表现不满。
……
看见周臣逸灰溜溜地从上司办公室出来,李伟就知道这事没成,眉心不由得皱了皱,“老周,是不是你没把事情说清楚?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帮你说道说道?”
此话一出,周臣逸白了他一眼,“不是谁说话的问题,你去了也没用。”
“啊?”
李伟眼眸错愕,“不应该啊,以前都可以的,你是不是没说好听话?”
“是,我是话都没说完就被轰出来了,这事悬了。”
深知没有批准,这婚是结不成了。
周臣逸剑眉拧成一个川字,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肖志刚见状,在得知事情经过后,把他拉到角落里,环视四周,刻意压低声音,“老周,这事没到最后,还有迂回空间。”
“怎么说?”
听到有法子,周臣逸深邃的黑眸瞬间亮了亮。
“搞不定黎上司,那就往上搞。”
周臣逸好奇,“嗯?”
肖志刚往前凑了凑,“我听说田首长的儿媳妇也是资本家小姐,当年他帮儿子求情才促成这桩婚事,他对这种婚姻不排斥,你不如去找找他。”
“田首长是黎上司的的上级,他同意的话,黎上司不会反对的。”
有时候,特事特办,越级给压力也能把事办成,但是无疑会得罪一些人。
人情世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厘得清的。
周臣逸知道这其中的微妙和利弊,他神色晦暗不明,捻了捻指尖,像是在犹豫着该不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