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小试的日子定在三日后。
消息传进柴房时,凌夜正在啃第三块能量块。炼化时的灼痛感顺着经脉爬,她却嚼着窝头笑了——苏怜月这是急着在靖安王面前表现,想把“废柴嫡女”的名声彻底钉死在她身上。
“小姐,柳氏请了个筑基修士当裁判,明摆着要偏帮二小姐啊!”张妈把打探来的消息说给她听,急得直搓手,“听说二小姐这些天进步神速,柳氏逢人就夸她是‘天纵奇才’呢!”
凌夜吐出嘴里的窝头渣,擦了擦嘴角:“天纵奇才?用着别人的灵骨,也好意思吹。”
她屈指弹了弹能量块的碎屑,眼底闪过冷光:“正好,我也想看看,这借来的骨头,能撑多久。”
小比当天,演武场挤满了人。靖安王坐在主位上,柳氏陪在一旁,时不时给苏怜月递个鼓励的眼神。苏怜月穿着一身水绿色劲装,腰间挂着新得的玉佩,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正和周围的旁系子弟谈笑风生。
轮到凌夜上场时,全场响起一阵哄笑。
“这不是柴房出来的废柴吗?还敢上擂台?”
“听说她连灵根都没了,上去给二小姐当靶子练手呢?”
“快看她那衣服,补丁摞补丁的,啧啧……”
凌夜充耳不闻,一步步走上擂台。她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身形单薄,站在光鲜亮丽的苏怜月对面,像株随时会被风刮倒的野草。
“姐姐,”苏怜月故作关切地开口,声音柔得发腻,“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修行这事强求不来。一会儿动手,我会轻点的,你可千万别怪我呀。”
这话看似体贴,实则把“凌夜不如她”的调子定得死死的。柳氏在台下满意地点头,对着裁判使了个眼色。
裁判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修士,立刻清了清嗓子:“开始吧!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
“和气?”凌夜突然笑了,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和抢我灵骨、害我性命的人,讲什么和气?”
苏怜月脸色微变:“姐姐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抢你灵骨了?”
“哦?”凌夜挑眉,“那你脖子上的暖玉,是哪来的?你这炼气三层的修为,又是怎么来的?”
苏怜月被问得语塞,恼羞成怒:“休要狡辩!看招!”
她猛地抬手,木系灵力涌出,数根青藤带着倒刺,像毒蛇般朝凌夜缠去!这正是她这些天练熟的术法,自认对付一个“废柴”绰绰有余。
台下的柳氏露出笑容,靖安王也微微点头——在他看来,苏怜月能有这般实力,已经很让他满意了。
就在青藤即将缠上凌夜的瞬间,她动了。
不是用灵力,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侧身,指尖在青藤上看似随意地一拧——那是特工格斗术里的卸力技巧!
“咔嚓”几声脆响,坚韧的青藤竟像面条似的被拧断,断口处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全场瞬间安静。
苏怜月傻眼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事,多着呢。”凌夜活动了一下手腕,体内炼气五层的灵力缓缓运转,“比如,你以为抢来的灵骨,真能让你一步登天?”
她说着,突然主动朝苏怜月冲去!速度快得像道残影,根本不按修仙者的路数出牌!
苏怜月慌忙祭出灵力防御,却被凌夜一记手肘狠狠撞在肋下!
“唔!”她疼得蜷缩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可偏偏查不出半点灵力损伤的痕迹——凌夜用的力道刁钻至极,全是肉身的强悍力量!
这就是星际特工淬体十年的底气!
“你耍赖!你根本没用法术!”苏怜月又疼又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往地上一坐,捂着肚子哭喊,“她下咒!她肯定给我下咒了!我的灵力运转不了了!”
这是要故技重施,诬陷凌夜用邪术!
柳氏立刻跳出来:“裁判!你看她!肯定是用了什么阴毒手段!快把这妖女拿下!”
山羊胡裁判早就得了好处,当即厉喝:“苏清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小比中使用禁术!给我束手就擒!”
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凌夜却突然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扬手扔到裁判脚下。
那是个巴掌大的玉符,落地瞬间发出一阵清晰的声音,正是苏怜月和裁判的对话——
“……只要你判她用了禁术,事后柳姨娘给的那瓶聚气散,少不了你的……”
“……放心,一个废柴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玉符是她用空间里的微型记录仪改造的,昨天特意放在苏怜月窗外“听”来的。
全场哗然!
靖安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裁判和柳氏的眼神带着怒火。旁系子弟们更是议论纷纷,看向苏怜月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苏怜月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凌夜突然感觉左眼一阵刺痛,像是有股热流要涌出来。她下意识眨了眨眼,再看向苏怜月时,眼前的景象变了——
她清晰地看到,苏怜月丹田处的灵骨泛着淡淡的黑气,与周围的经脉格格不入,就像块硬生生塞进玉镯里的石头,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就是……紫宸瞳?
凌夜心中一动,故意提高声音,左眼的紫光在眼底一闪而逝:“妹妹,你这灵骨看着怎么怪怪的?像是……长歪了?”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苏怜月心上!她最怕的就是别人看出灵骨是抢来的!
“你胡说!”她尖叫着扑过来,想撕烂凌夜的嘴。
凌夜侧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在她丹田处——用的正是混沌灵根的灵力!
“啊——!”苏怜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丹田像是被撕裂了,一股腥甜涌上喉咙,“我的灵骨……我的灵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枚借来的灵骨正在碎裂,灵力像潮水般退去!
凌夜看着她瘫倒在地的样子,冷冷道:“借来的东西,迟早要还。现在,物归原主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反转惊呆了。
只有谢昀站在人群外,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看着擂台上那个眼神冰冷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这个苏清鸢,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
他低声对身后的随从说:“去查查,靖安王府嫡女的生母,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