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纱般倾泻而下,透过半开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少女的身体静静伏在地板上,黑发如瀑般散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的指尖微微蜷曲,指甲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白,仿佛在最后一刻仍想抓住什么。
突然,一阵疾风卷起窗帘,一道微弱的金光从窗外掠入,如同萤火般在少女的胸口盘旋,最后悄然没入她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枚莹白的玉镯悄然出现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咳……咳咳!”
原本僵硬的躯体猛地弓起,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呛咳声。
攸宁——或者说,刚刚占据这具身体的狐妖——骤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一条细线,又迅速恢复成人类的圆瞳。
“咳……咳咳!”
原本僵硬的躯体猛地弓起,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呛咳声。
攸宁——或者说,刚刚占据这具身体的狐妖——骤然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一条细线,又迅速恢复成人类的圆瞳。
“咦?”
她下意识想抖抖耳朵,却发现耳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受自己的控制。
她歪着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指尖触到的不再是毛茸茸的耳尖,而是光滑的皮肤和柔软的头发。
“我这是……化形了?”她喃喃自语道,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带着几分困惑和好奇。
“不是哦,只是附身而已。”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她手腕上的玉镯里传来。
攸宁猛地低头,只见玉镯表面泛起一层莹白的光晕,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光晕中,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童轻盈地落在地板上,衣袂飘飘,宛如画中仙童。
那小童生得粉雕玉琢,头顶一对晶莹剔透的短角,额间淡金色的天道印记若隐若现。
“哟,这不是白泽一族的小崽子吗?”攸宁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伸手就要去戳对方的角。
白泽敏捷地后退一步,气鼓鼓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吾乃天道的使者!”
他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一些,可惜奶声奶气的声音出卖了他,“你要称呼我白泽大人。”
“好的,白白~”攸宁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故意拖长了尾音,完全无视了对方瞬间涨红的小脸。
“是白泽大人!”白泽的角尖泛起粉色,气呼呼地跺了跺脚,连带着衣摆上的云纹都跟着晃动起来。
“知道啦知道啦,白白~”攸宁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新身体吸引。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指,看着五根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开合,又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
“这具身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在里面?”
她一边问着,一边尝试着坐起身来,结果因为不熟悉人类的身体平衡,“咚”的一声又栽了回去。
白泽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解释。
“因为天道法则对异界灵魂都有排斥,你必须依附在已死之人的身体上才能在这个世界活动。”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具身体还不能排斥你的神魂才行。”
“已死之人?”攸宁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所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白泽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垂下眼帘,声音轻了几分:“已经去世了。她叫安宁,死因是……”
他犹豫了一下,小手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角,“过度劳累导致的心脏骤停。”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攸宁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戳了戳白泽的角:“喂,你们白泽一族都这么随便就把别人的身体给别人用吗?”
“当然不是!”
白泽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兽一样跳了起来,晶莹的角尖泛起更深的粉色。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已经征得了她魂魄的同意!而且……”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几分郑重,“我也会给她赐福,让她下辈子能够平安喜乐,一生顺遂的。这是天道允诺的!”
攸宁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好的,白白~”
“是白泽大人!”
“知道啦,白白~”
攸宁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新身体的探索中。
她像只刚学会走路的小狐狸,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结果“噗通”一声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具身体怎么这么不协调!”她恼火地捶了一下地板,气鼓鼓的样子活像只炸毛的狐狸。
白泽叹了口气,迈着小短腿走过来想要扶她:“人类的身体需要慢慢适应……”
“不用你帮!”攸宁倔强地推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突然被墙上的穿衣镜吸引了注意力,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镜中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黑发如瀑,皮肤白皙,一双杏眼在月光下泛着黑珍珠般的光泽。
攸宁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镜子,左看右看,还做了个鬼脸。
“还挺好看的嘛~”她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抱怨。
白泽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一些:“攸宁,现在该说正事了。所谓气运,就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命运之力,它决定了人的际遇和成就……”
“嗯嗯,你说。”攸宁头也不回地应着,正忙着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头发,一会儿扎起来,一会儿又散开。
白泽的角尖又开始泛红:“攸宁!我在说正事!”
“知道啦知道啦,”攸宁漫不经心地打断他,突然转身问道:“白白,你说我扎马尾好看还是披着好看?”
白泽气得小脸通红,晶莹的角尖“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小手一挥,一道金色的气旋在空中浮现,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哇!”
这下攸宁终于被吸引了注意力,她跪坐在地上,好奇地伸手想要触碰那团金光。
“这是什么?”
“这是气运的具现化。”白泽板着小脸解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每个人头顶都有这样金色的气旋。气运越强,光芒越耀眼;气运越少,光芒越暗淡。”
攸宁歪着头,眼中映着金色的光芒:“那盗运者是怎么偷走气运的?”
“我……我不知道具体方法。”白泽的小脸垮了下来,角尖的光芒也暗淡了几分。
“我见过的盗运者通常会先接近气运很强的人,然后……”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白泽的脸色骤变,晶莹的角尖“唰”地亮起刺目的光芒。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说道,身形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记住,你现在是安宁!千万别暴露身份!”
话音未落,他已经化作一道白光钻回玉镯。
攸宁还来不及反应,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逆着走廊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攸宁闻到一股混合着烟草和雨水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下一秒,那人突然冲了过来,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攸宁僵住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胸膛在剧烈起伏,心跳声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又快又重,像是擂鼓一般。
“小宁……”
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感。攸宁感觉到他的手指深深陷进她的肩膀,正在微微发抖。
空调仍在嗡嗡作响,冷风拂过两人交叠的身影,吹动了地上散落的试卷,发出“沙沙”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