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羊,是个烂人,零落了半生,什么也没有,也就会翻两个跟头赚几个铜板勉强糊口。
我连家都不敢回。
只能住在有些漏风的屋子里,冬天太冷了,我买不起煤。
只能买些劣酒,希望能扛过这个冬天,但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我只能穿上好几层去周边的村镇碰一碰运气,在城里的冬天,自己这一套已经被表演烂了,一个年仅十岁的学徒都能耍的有模有样。
人生艰难,但没太多时间感慨了,再不去赚钱自己就要被冻死了。
于是我只能去周边的小村内碰碰运气,最起码要赚点生活的费用。
但我宁愿自己没去赚这个钱,如果被冻死在这个冬天也不错。
等到我回到这座城,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冲洗干净,不过后来下了一场小雨,把这座城冲刷了一遍。
但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被冲刷掉的。
看到这些血迹,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开始往家里跑,但是很不幸,我的预感成真了。
听别人说,这一条街的人都没能幸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感觉,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
我开始怀疑这是否是真实的世界,于是我花光积蓄买了之前一直舍不得买的酒。
现在这酒也没有那么贵了。
我只是想他们了。
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我又有了一番新的际遇。
在我想活下去时,这沟槽的人生又整出了幺蛾子。
本以为是神仙馈赠,没想到却是厉鬼索命。
不过也是,没有哪个神仙会以胸口被镶进青铜酒壶还躺倒在一堆腐烂的落叶中的形象出现。
在王羊被霍州告知寿命所剩无几的时候,他开始非常恐慌。
他觉得他不该死,他明明非常幸运,两次大难不死,还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他不甘心,于是在霍州走后,开始疯狂的打听,但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总不会轻易相融。
更何况现在的江宁城,是已经被清洗过后的江宁。
大部分都是外援来的驭鬼者,他们都在江宁各处处理着灵异事件。
王羊在搜寻了几天无果后,不由得想到了霍州,但他并不知道霍州是谁。
又浑浑噩噩的渡过了几天后,王羊突然明悟了。
是什么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那些沟槽的入侵者。
当晚,一个浑身酒气的人影出现在东城外邦人最多的地方。
酒气弥漫下,所有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做了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
在他们醉死过后又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胸口上都长出了一块青铜碎片。
王羊试着操纵这些人,这些人被转化成了他的侍酒者,也就是鬼奴。
众多侍酒者们摇摇晃晃的起身。
好在那会是深夜,并没有太多人,而且这一处地方比较隐秘。
如果是在白天,一定会引来黑冰台的探查。
现在的王羊在黑冰台面前完全不够看。
就在王羊思考怎么收场时,众多侍酒者化作了一滴滴淡红色的酒液向他汇聚而来。
他自身的酒气也越来越浓,渐渐的竟然形成了一座鬼域!
酩酊之境在此刻浮现而出。
王羊一步踏出,他出现在房间的另一端。
很快,王羊就适应了鬼域的基础运用。
酒气顺着窗口飘出,王羊的身形也随着酒气消散在房间中。
又过了几天,王羊越发熟悉了自身的鬼域,青铜壶中的酒液也越积越多。
但他自身厉鬼复苏的进程也越来越快。
就在西八、小日子五人执勤的这晚,王羊来到了他们的营地。
五人看着站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的王羊,心中警铃大作。
因为对面的人,或许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
遇到厉鬼的感觉蔓延在五人心中。
一杯酒杯倒在地上,像是燕子丹为荆轲壮行的悲歌,更像是为对面洒下的有死无生的壮行酒。
鬼域在不计代价的情况下展开,瞬间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王羊伸手向外一挥,红色的酒液化作侍酒者将五人团团包围。
此时五人的脸色黑的和锅底一般,他们很明白为什么今天会遇上这一遭。
但让他们不甘心的是,为什么遇到的是自己。
一个即将厉鬼复苏的人来找自己拼命,恐怖程度比一只厉鬼来袭可能还要恐怖。
五人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撑到营地中的其他驭鬼者发现,并且自己不是自己被眼前这人换掉的那个。
还没见五人有什么动作,侍酒者又突然爆开,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水洼。
五人中的西八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便将旁边的一个小日子推到了水坑旁。
好几只手臂从水洼中伸出,将被推过来的小日子一把抓住拖进了只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水潭。
透过水潭可以看到,那个小日子在红色的液体中不断挣扎,已经开始动用了自身的灵异。
而刚才推人的西八此时已经开始朝着营地的方向跑去,如果他刚才不推那个小日子,被拽进水潭的绝对是他。
但是在身处鬼域的情况下,时间和空间都不再是真实的。
西八一号(推人的)突然闻到了一股酒味,自己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股渴望饮酒的欲望。
这便是王羊的‘酒虫’,待到‘酒虫’破体而出的时候西八一号便会化作酒宴宾客中的一员。
西八一号并没有应对鬼域的手段,应该是这五人都没有应对鬼域的手段。
所以在被王羊的鬼域笼罩的那一刻,这五人的结局便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