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1)

梁王山脉的黑瓮潭潭底,云老缓缓睁开眼。丹田气行周天,水墨色元力在经脉中奔涌流转。座下八卦阵图飞速旋转,一道水墨光柱穿透潭水直冲云霄。刹那间,春色盎然——七十二山脉的绿意被重新浸染,花草馥郁的香气凝结成雾,随微风漫卷。光柱内蕴含的元力激荡,引动四季轮转:夏日炎意翻涌时,潭边隐约传来知了与布谷鸟的啼鸣;秋意拂过水面,波纹中流淌着时光流逝的沧桑感。

云老突破真一阴阳诀的瞬间,银鳞鱼自潭底游过,竟同时呈现四象形态:鱼头如春燕尖喙,鱼身覆着夏蝉薄翼,鱼尾拖曳秋蝶金粉,鱼腹凝着冬雪冰晶。这异象顺水流向剑门关,关墙上的玄武石雕眼瞳竟泛起血丝。他掌心按向沉木,木纹瞬间游走成青赤白黑四色,对应石壁上催生的嫩芽、火星、霜晶与裂纹——恰是大剑山脉的春荣、小剑山脉的夏火、剑门关的秋肃、王城东河的冬凌。四象之力在地理脉络上对冲,竟让百里外王城的井水同时沸腾与结冰!

「咚——」星核猛地一颤,闷响如战鼓擂动,震得剑门关青铜门环嗡鸣不止。云老喉间涌上腥甜,丹田内四股气流失控:青气如大剑山脉苍松抽枝,顶得心口发闷;赤气似小剑山脉赤铁熔河,烧得眼瞳赤红;白气若剑门关玄铁刻纹,割得经脉刺痛;黑气像东河冰层蔓延,冻得丹田凝结。沉木表面的冰花与关城垛口的霜棱遥相呼应,潭底骤然亮如白昼!

水面上,太阳与太阴虚影倒转,竟将大剑、小剑两山映成透明——可见山体内地火与地水倒灌。剑门关守将惊觉:大剑山脉浮现春芽疯长的虚影,小剑山脉却覆盖冬雪,关城如夹在四季漩涡中央。「镇关四象旗」无风自动:青龙旗结霜、白虎旗冒火、朱雀旗落叶、玄武旗生藤。

云老踏前半步,左足陷入「春日水沼」,水草缠踝间,他「看」见关外斥候被突生的藤蔓绊倒,箭矢羽毛瞬间枯槁;右足踩进「冬夜冰窟」,淤泥里夏莲绽放时,王城内孩童指着天空惊呼——本该南飞的雁群折返,翅膀凝着非秋之霜。咳出的血珠在水中分裂,一半沉向星核,一半浮向水面,竟在两山之巅炸出青黑二色云团,惊得守军纷纷跪拜。

劫云散尽,黑瓮潭水清澈如镜,映出剑门关全貌:关墙上的霜棱、火痕、藤印、冰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金色星轨纹路,如周天铠甲覆于要塞。云老遥望向王城,见家家炊烟升腾,沸腾结冰的井水恢复如常,更有孩童追逐着带四季光晕的游鱼——此乃四象调和后,天地赐下的祥瑞。

太印学院院长室,任老感受着周围的变化,激动不已;「云老哥这是突破五重境了!太好了!」任老跑出院长室,外面许多学员都在感悟周遭的元力法则。

「现在就等云老哥回来了,咱们就开始布置《万象太极八卦阵》,对付魔族咱们的把握更大了!」任老激动地搓着手,忽然想起什么;「我得赶紧去把卷宗整理好!等云老哥回来,我们就开始布置这旷世奇阵!」任老激动得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王宫大殿外站着古天和龙皇两人;「陛下!看来本座要恭喜你了,云春太现在的实力,恐怕连清风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吧。」古天看似平静,实则背在身后的手,早已将掌心掐出血丝。

「大仙说笑了!云春太再厉害,他哪能跟你们相提并论。天庭人才辈出,云春太才接触修炼一途多久!」龙皇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一点异样。

云老丹田气海如日月同辉,内力循周天运转生生不息,寿元可延至两百春秋;引动太阴、太阳、少阴、少阳四象真力时,能窥破万物变迁的轨迹,于风起前知落叶,在雷动前察云势。云老的突破只差最后几步就能完成这次突破了。云老周身四季虚影如琉璃轮转——春芽破土时裹挟融雪,夏阳炽烈间落英缤纷,秋叶霜染处暗藏冰棱,冬雪覆盖下萌动新绿。指尖拂过枯叶,瞬见叶脉由褐转青,荣枯交替间隐现太极生灭之理;若全力催动四象之力,可见日月星轨在衣袂间明灭,风霜雨雪随心念聚散,落于肩头的花瓣竟同时呈现含苞、盛放、凋零、化泥四种形态。

云老以自身经脉为熔炉,炼化东南西北四极之气,逼其循日月轨迹逆行。此时体内阴阳二气如龙虎相斗,春木气冲心脉则狂躁如雷,夏火气灼肺腑则焚身似炭,秋金气割经脉则剧痛如剜,冬水气冻丹田则血凝如石。唯有以神念为引,令四象之力如四季轮替般有序更迭,方能在周天倒转时于混沌中寻得生机。若稍有差池,便会引动天地四象反噬,致使肉身被风雪灼烧、被雷电劈裂,最终化为天地间一缕溃散的元气。冲入云霄的光柱渐渐散去,七十二山脉的一切恢复正常。云老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痛苦,不过应该很快便会恢复过来。云老周身的一切也消失不见。

「春太!既然已经突破,速速回去将大阵布置好。此境显化之『落叶枯荣』暗合阵法生灭之道,若能将四象真力融入万象太极八卦阵图,可使方寸之地同时呈现四季更迭,令敌陷入时光错乱之境。时间紧迫,速速去吧!速速去吧……」祖龙大人的声音逐渐消失。

「祖龙大人请放心,老夫会尽快将万象太极八卦阵布置好!」云老身形一闪,来到剑门关要塞大营,任雪和张天、王龙他们正在演练八门阴阳锁魂阵。如今全军将士已将这门阴阳锁魂阵,练得出神入化。云老感知到阵法的肃杀之气凛然,空气中弥漫无比凶险的气息;「幸好这大杀阵是用来对付魔族大军的!」难怪丞相要将这些大阵藏得那么深!试想这些大杀阵要是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里,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云老陷入深思之际,大阵中心的任雪看见高台上的云老,立刻让大军停止训练,正在运转中的大阵瞬间停止下来。将士们看见云老,所有人立马单膝跪地;「末将!属下!!参见大元帅!欢迎大元帅回归!欢迎大元帅回归!欢迎大元帅回归!」声音震耳欲聋,将士们更是精神昂扬。见到云老,将士们心里的那股劲儿更加高涨,云老心里也无比感动;「大家都起来吧!三个月不见!你们不但没有懈怠,反而比之前更加努力,还将这八门阴阳锁魂阵练得如此精湛。我打心眼里为大家高兴!我还要感谢大家上次的鼎力相助!谢谢大家!」

「愿为大元帅效劳!愿为大元帅效劳!愿为大元帅效劳!」将士们恨不能将一腔热血抛洒出来,任雪、张天、王龙、王霸天、上官乌云众将领赶紧上前;「见过云大元帅!欢迎回归!」几人跟着云老来到了大营军机处,一进房间云老便率先开口;「我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万象太极八卦阵,这里有你们在,我也很放心,辛苦你们了。等将万象太极八卦阵布置好,我还要返回祖龙大人那里——我必须要突破十印境。」

「父帅!那这大营谁来带啊?」任雪他们都想云老回来。

「事关大局!大营你们先带着,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必须要放下大营里的事情,专心修炼。只有突破大圆满境界,这样他们才不敢小觑我们。」云老说出自己的想法,众将立马领会,也明白云老所言不假。接下来大家分别把大营最近的情况报给云老听,一众人一直聊到天黑,才大致把大营最近的情况说了个基本。等几人散去,云老才离开。回到家里,夫人跟几个儿媳正在吃饭。虎子最先看到云老;「爷爷!!」虎子丢下碗筷,疾跑到云老跟前儿,抱着云老的大腿。云轩紧跟着跑过来,云老高兴地抱起虎子,一直手拉着云轩。虎子哭的哇哇的,云轩也是一直抹眼泪。夫人跟着几个儿媳也是眼泪婆娑,云老进屋,几个女人忙前忙后,一会儿就给云老弄来晚饭。云老吃着饭,儿媳们好说歹说,虎子跟云轩就是要粘着云老,云老示意不用,他都好久没回来了,没关系的。夫人看不下去,瞪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才不情愿地走开。儿媳们也很识趣拉着两个孩子回屋去了,云老吃着东西,夫人深情地望着云老,没有过多语言,只想安静地看着他。

翌日一大早,虎子和云轩就闹着要跟云老去学院。两个孩子一路有说有笑,云老难得露出开心的笑容。一路走来,周围的百姓认出云老,大家热情地上来跟云老打招呼,不少人还关心他的身体。一会儿时间就把云老围得水泄不通,好一顿折腾,云老才离开。一路上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云老刚到学院,就围来了一群学员,大家七嘴八舌的,弄的云老应接不暇。虎子和云轩还没来得及跟云老告别,就被一群人挤开了,两人也很无奈,只好回自己班级去了。

「院长回来了!院长回来了!」有学员高喊,全院学员、导师、长老闻声尽数涌出,院道上瞬间挤满了人,大家脸上洋溢着兴奋,齐声高喊:「欢迎院长回来!!」云老望着眼前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眼底满是溺爱之情,抬手轻轻示意众人安静。

「哈哈哈哈!你们都散了吧!院长,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是从昨天就盼着你呢,哈哈哈!」任老激动地拨开人群,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云老的手,掌心的温度透着真切的欣喜,「你可算回来了!」

「多谢大家的关心,尤其是老弟你。这次回来,正是为了《万象太极八卦阵》之事。走,去你那里,正好细细商议如何布置阵法。」云老拍了拍任老的手背,又转向周围的学员,「孩子们都散了吧,课业要紧!」

大伙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散去,两人刚踏入院长室,任老便迫不及待地将万象太极八卦阵的卷宗一一铺开在案上,指尖在卷宗上快速滑动:「老哥!这些便是万象太极八卦阵的所有卷宗,你瞧,这阵法的布置既繁琐又复杂。在你回来之前,我已在地图上反复比对,选好了一处地方——你来看,剑门关要塞前面的那个盆谷,也就是大石坝这里,是最适合布置这《万象太极八卦阵》的地方。此处前有雷鸣大峡谷作为天然屏障,右边又与大剑山脉相连的照壁大山脉相接,在大石坝布置这阵法,能够完全覆盖这两条进入关内的通道,老哥你看看,我选的这地方合适吗?」任老虽对自己的选择颇有把握,但还是想听听云老的看法,目光里带着一丝期待。云老俯身仔细看着地图上的标注,指尖顺着山脉的走向划过:「老弟你这地方选得恰到好处,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看着这么多的卷宗,想来这大阵的布置,定然不简单吧。」云老的目光在地图上停留,神情愈发认真。

「我们不妨一步一步来。我准备将少阴位,也就是大阵的西边,在此处布置巨石阵,总共需要一千七百二十八块巨石。由于魔族士兵的身形整体比我们高出不少,所以我决定将这些巨石的高度整体提高到九丈,这样一来,大阵才能发挥出最佳的作用。想要让大阵顺畅运转,八阵之间必须相互依托、相持而动,所以这些巨石全部要采用八金石,而这,才是少阴位布置中最大的麻烦。」任老说着,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此事颇为头疼。

「神境之中也没有这八金石吗?」云老出声询问,目光落在卷宗中关于八金石的描述上。

「神境之中自然有这八金石,只是这八金石所在的皇级矿区有凶兽镇守,且这八金石正好位于皇级矿区的中心地带。更何况,这些八金石的硬度比一般石头强了四倍不止,还需要特殊的工具才能采集。我思量着,你只有去请拓拔巨人族前来相助,或许才能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任老一脸愁容,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我当是什么麻烦问题,这个简单。我马上便去一趟拓拔族,请他们来帮我们布置这巨石阵。」云老说着便要起身出去,任老急忙拉住他,从案上拿起一卷图纸递过去:「别着急,你把这个图纸拿上,记得让垂洪长老帮我看看,这图纸上的设计可有什么纰漏之处。」云老接过图纸,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一路穿过青黑色玄武岩堆砌的拦水大坝,水流在凿刻着日月星辰图腾的沟壑间奔涌向前,发出的轰鸣声响如战鼓擂动。坝体上攀附的深绿苔藓映着树隙间漏下的阳光,将拓拔先祖用兽血混合矿粉绘制的纹路照得清晰透亮。云老指尖轻轻触碰坝体,忽然惊觉石缝间传来细微的元力脉动——这看似天然的大坝,竟是一座聚灵法阵,碧绿色的漩涡水底,银鳞鱼群正围绕着坝基游弋,形成一个规整的太极图案。

踏入大坝后的密林,二十余丈高的红松如巨人般环伺四周,树干上渗出的琥珀色树脂在阳光下折射出金红色的光芒,宛如流动的宝石。厚密的松针层下,传来沙沙的足音,腐叶与泥土的腥甜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偶尔还夹杂着树冠层传来的巨兽低吼。忽然,几只羽色如火的巨鸟振翅惊飞,洒落的磷粉在空中飘散,落在苔藓覆盖的岩石上,投下晃动的碎影,宛如无数追光灯随着人的脚步移动。

穿过林间,眼前豁然开朗,错落地伏在谷地中的木屋群如巨兽骸骨般分布。整棵巨杉掏空而成的主屋保留着原生的虎斑纹树皮,屋顶覆盖的靛蓝色蕨类叶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这些木屋有的半嵌在岩壁中,有的底部用巨大的鹅卵石垫高,还有的屋檐直接搭在相邻的树冠上,看似错乱的布局实则暗合北斗星轨——每扇门窗都朝向特定的星象,就连屋檐下承接雨水的石槽,都被雕琢成拓拔族图腾兽的形状。

云老一路来到长老院,拓拔垂洪早已激动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几人相互寒暄了一阵,垂洪便将云老带进屋内,热情地邀请云老坐下。云老望着眼前的石椅,那石椅的大小足足能躺下十几个来自人族城的男人,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春红长老看出了云老的心思,赶紧让人给云老搬来一张合适的椅子。云老坐下后也不啰嗦,直接将这次前来的目的告诉了垂洪长老,顺便将任老的图纸拿给他看。垂洪仔细看了一阵,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嘶!没想到大人的先祖们如此厉害,单是这大阵的一角,便能看出此阵的精妙绝伦。大人请放心,八金石的采集与巨石阵的布置,就交给我们好了,保证完全按照这图纸复刻大阵。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云老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连忙说道:「长老您太客气了,老是麻烦你们,我已经十分过意不去了。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大人您太客气了,我只是想说,能否将这大阵的建造全部交给我们负责。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这大阵的全貌到底是怎样的。」云老没想到垂洪长老的要求竟是这个,连忙回应:「长老哪里的话,您能帮助我们布置这大阵,我真的感激不尽,多谢您了!」

两人就大阵的布置细节聊了很久,之后垂洪便将族里的精壮青年组织起来,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向神境进发。经过半天的长途跋涉,一众人总算进入了皇级矿区的中心地带。本来云老还准备着要与凶兽大战一场,没想到一路走来异常顺利,并未遇到什么阻碍。垂洪长老当即命令一部分族人建造营地,另一部分族人开始尝试开采八金石。这八金石果然坚硬无比,即便有特殊工具,开采起来还是十分困难。垂洪与其他几位长老商议之后,重新规划了开采计划,并决定重新打造开采工具。随后,垂洪带着几个族人往矿区深处走去,寻找更加坚硬的金属矿石来打造工具,而营地也很快被建造起来。傍晚时分,云老便先行返回了王城。

翌日一大早,恰逢朝会时间。云老换上朝服,一路朝着王宫走去。刚到王宫门口,便碰到了春生,两人高兴地抱在一起,一边走着,一边聊着近况,一同往大殿走去。刚到大殿门口,远远地便看见瞾王走了过来,两人连忙上前行礼:「见过瞾王!!」

「不必客气!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瞾王笑着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是的!昨天去了一趟神境,为布置万象太极八卦阵做些准备。」云老礼貌地解释道,神情中带着一丝凝重。

「终于要布置这大阵了吗?」瞾王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嗯!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便是布置这大阵,祖龙大人说,魔罗即将归来。」云老语气沉重,显然此事非同小可。瞾王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传旨官高声唱喏:「众臣进殿!!!」瞾王见状,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三人跟着众人一同进入大殿,齐声跪拜:「参见龙皇陛下!愿陛下圣安!」

「众卿平身!」龙皇的目光落在云老身上,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而站在旁边的古天,脸上依然是一副轻蔑的样子。「云爱卿何时回来的?」

「陛下!臣前天晚上便已回来,这次回来是为了布置万象太极八卦阵,今日前来,特地将此事向陛下告知!」云老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禀。龙皇虽然不太懂这阵法的具体作用,但想来一定十分重要,不然云老不会特意前来告知,于是说道:「爱卿辛苦了。布置大阵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尽管开口!」

「陛下!布置这大阵可能需要招募民工五万。这大阵的基础部分,需要由我们来完成,其他部分则交由拓拔族负责。臣今天来,主要便是为了这件事情!」云老的话一出,殿内众臣皆惊,议论声此起彼伏。传值官连忙上前高声道:「肃静!!」

「五万人!爱卿,你这是要建造一个何等宏伟的工程啊!王大人,户部及各级官员务必全力配合云老,务必将这大阵建造好。朕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大阵的风采!」龙皇一脸兴奋地说道。云老转向户部王大人,与他一同拱手:「请陛下放心!!臣等一定不负陛下期望!」龙皇脸上笑意更浓,摆了摆手,宣布退朝:「众卿退下吧。」「恭送龙皇陛下!」众人纷纷退下,不少人还在议论着这大阵的事情。瞾王和春生来到云老跟前,瞾王率先开口问道:「大哥!布置如此大阵,真的需要这么多民工吗?」

「呵呵!若不是有拓拔巨人族相助,最少还需要五万余人。你们没去学院看过,单是任老那里关于大阵的卷宗,就有整整三尺多高。我们现在要布置建设的少阴位巨石阵,仅七八丈高的巨石就需要一千七百二十八块。」云老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瞾王和春生听后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春生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略加思索后说道:「大哥!此事非同小可,行事起来一定要万分谨慎啊。稍有差错,朝中便有许多人在盯着咱们。你向来不喜朝堂之事,可能有所不知,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隐隐感觉有人在针对我们。五万人每天的食奉都需要一大笔钱财,朝中有多少人眼红这笔开销,正盯着机会想从中分一杯羹,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插手,一旦稍有差池,所有的过错都会落到你的头上!」

云老拍了拍春生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哥知道该怎么做!这大阵必须要建设,不然我们拿什么来应付魔族的进攻?祖龙大人说了,魔罗的实力非同小可,再加上魔族大军,我们根本没有退路。再说了,朝堂之中不是还有你、瞾王和武王吗。外面布置大阵的事情我来应付,朝堂上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云老放心便是,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我在。春生,倒是有个建议。」瞾王说着,目光转向春生。

「王!愿听教诲。」春生拱手应道。

「教诲谈不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说的是哪些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也该是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你就放心大胆地去查,记住,打蛇要打七寸,让他们自顾不暇,这样云老那边才能安心布置大阵。我这边也会派人暗中协助你,一定要将他们死死咬住。这些人眼里只有钱财,完全不顾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放手去干吧!」瞾王鼓励着春生,春生却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些顾虑。瞾王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你只管放手去做,至于陛下那里,我自有办法交代。」瞾王再次鼓励道。三人走出宫外,便各自分开了。

云老一进入学院,便径直来到院长室:「老弟!」此时任老正在专心致志地整理卷宗,完善少阴位的布置建造方案,闻言抬头笑道:「哦!老哥来了!正好,我给你说说这少阴位的布置。」

云老走上前,任老将卷宗摊开,指着其中的图纸说道:「用这一千七百二十八块八金石构建独立的巨石阵,聚焦于『金气凝聚与转化』,为其他七位面(乾、坤、震、巽、坎、离、艮)提供基础的金气支持——通过预设的接口与七面联动,自身不承担其他属性功能,严格遵循『八卦各司其职,相生相克成环』的特质。」

云老听着任老侃侃而谈,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我懂,我想知道我们具体该如何布置。」

「正西兑卦,主少阴金气,核心功能为『困锁、分割、金刃绞杀』,是八卦杀阵中『收敛聚歼』的关键位面。」任老指着图纸上的扇形区域解释道,「此区域呈扇形,直径二百五十丈,总面积约十九点六万平方米,按每二平方米承载一名敌军(包含战斗周旋空间)计算,可容纳十万人(考虑到冗余百分之二十,实际承载上限为十二万人)。

「这一千七百二十八块八金石(十二的三次方),将以『十二层同心环』的结构排布,每块石块高九丈、宽八丈(为不规则体,凸凹差约一丈),底部深埋至二丈(与地脉锁死,使其无法被撼动)。」

「此阵竟如此繁琐?」云老不禁感叹,他当真没想过万象太极八卦阵的布置会如此复杂。

「呵呵!少阴位是最为繁琐的,只要把它建好了,其他位面的布置就简单多了。此方案纯以物理空间布局为核心,通过这一千七百二十八块八金石的分层密度变化、通道设计和材质特性,构建出一个既能容纳十万敌军,又能自然形成『诱敌-分割-绝杀』流程的杀阵基础框架,且可直接嵌入『万象太极八卦阵』的整体体系中。如需调整某层石块的间距,或增加特定的地形细节(如沟壑、斜坡),都可随时细化。」任老顿了顿,继续说道,「少阴位属兑卦(金),八金石的排布严格遵循『金为核心,土生金、金生水、金克木、火克金』的五行法则,通过石块材质、区域功能、空间属性的差异化设计,将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转化为杀阵的『迷惑-克制-绝杀』机制,既保留了十万敌军的容量,又强化了阵法的自然运转之力。

「外层诱敌区(一至四层):主『土生金�9�9增益金气』,五行定位为土属性主导(土生金,为金气提供根基);

「中层分割区(五至八层):主『金克木�9�9克制生机』,五行定位为水属性困锁(金生水)+火属性防御(火克金,防止金气过盛反噬);

「内层绝杀区(九至十二层):主『金生水�9�9困锁+火克金�9�9防御』,五行定位同样为水属性困锁(金生水)+火属性防御(火克金,防止金气过盛反噬)。

「少阴位(金)通过『土生金』联动坤、艮两位(土),接收土气;通过『金生水』联动坎位(水),输送金精水;通过『金克木』制衡震、巽两位(木),防止木气侵入;通过『火克金』接受离位(火)的能量调节,形成八卦五行的完整闭环。」任老详细地解释着,云老听得十分认真。

云老与任老商讨完少阴位的布置细节后,心中便一直盘算着那五万民工的招募与使用计划,毕竟这关乎着万象太极八卦阵能否顺利建成,更牵扯着庞大的开支,稍有差池,便会被朝堂上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抓住把柄。他深知,必须得想出一套既能保证工程质量,又能节约成本的方案。

云老决定从详细规划人力入手。他召集了军中负责工程事务的将领以及学院里擅长统筹规划的导师,一同根据工程图纸与工期要求,制定了极为细致的施工计划和人员配置方案。将整个工程划分为多个阶段,明确每个阶段所需的工种,像是石匠、木匠、搬运工、泥瓦匠等,精确计算出各阶段所需的人数。例如,在前期场地平整阶段,需要大量的搬运工和简单劳作的力工,预计投入两万人;而到了巨石阵搭建的关键时期,石匠的需求则会大幅增加,约需八千人。同时,考虑到施工过程中可能遭遇的意外情况,如恶劣天气导致工程延误,或是某些区域施工难度超出预期,特意预留了百分之十的机动人力,以防不时之需。

随着工程推进,云老安排专人定期评估实际进度与预期目标的差异。每隔三天,各施工区域的负责人就要上报工程进展,一旦发现某部分工作量超出预计,便迅速从机动人力中调配人手支援;若某区域进度超前,且后续工作衔接不上,就适当减少该区域的工人数量,将他们调配到更急需的地方。如此一来,避免了人力的闲置与浪费,极大程度上节约了成本。

为提升工人的工作效率,云老下令在工地附近设立临时培训点。邀请经验丰富的工匠师傅,对新招募的民工进行技能培训,内容涵盖砌石、伐木、搬运技巧等基础技能,同时也开展安全教育,教导民工们如何在复杂的施工环境中保障自身安全。经过一周的集中培训,民工们的工作效率显著提升,原本一天只能搬运二十块石料的力工,经过培训后能搬运三十块,单位产量所需的民工费用随之降低。

梁王山脉下的临时窝棚沿山脚排了三里地,土坯墙是用黄泥混着麦秸砌的,茅草顶刚铺了两天,还带着新草的青涩气。天刚蒙蒙亮,五万民工就把山坳填得满满当当——东边的陡坡上,钢钎凿石的“叮当”声像撒豆子,火星子溅在晨露里,瞬间灭成白烟;西边的空地上,独轮车轱辘“吱呀”作响,车把上搭着的粗布巾浸得透湿,分不清是露水还是汗;就连山涧边的石板上,都蹲满了搓麻绳的妇女,麻线在石头上磨出白沫,手里的活计不停,嘴里还念叨着家里的娃。

任老拄着根枣木拐杖,正站在山根下的大青石上喊话。他穿的粗布长衫卷着袖口,胳膊上沾着黄泥巴,旁边站着七八个大学院的长老,有的拿着皮尺丈量开山的范围,有的蹲在地上画标记,笔尖蘸的是掺了水的灶心土,在石头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

“第三队的,把那块‘拦路虎’给撬了!”任老的嗓子有点哑,手里的拐杖往一块丈高的岩石指了指,“注意钢钎角度,别崩着手!”旁边一个戴老花镜的长老赶紧补充:“先在石缝里灌点水,泡透了好凿!”这是周长老,专管开山的技术活,昨天刚从城里带来两本《石工要诀》,正让识字的民工抄了贴在窝棚墙上。

不远处的地基场里,云老正弯腰系夯绳。那石夯是河滩里捞的青石头,磨得溜圆,足有三百斤,四个绳眼里穿的是拧了三股的粗麻绳,绳头缠着旧布,是张长老连夜让人裹的——张长老以前在木器厂待过,最懂这些省力的窍门。

“打地基的都来搭把手!”云老直起身,粗布褂子的后背已经洇出深色的汗渍,“这土得砸到攥不成团,不然八金石立上去准晃!”

周围立刻围上来百十来号人,有扛着锄头刚歇脚的,有推着独轮车路过的,扔下家伙就攥住了麻绳。李长老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小本本,正一笔一划记着:“卯时三刻,地基区开工,夯组一百二十三人……”他是大学院管账的,连谁今天多扛了两筐土都记得清清楚楚。

云老攥紧最前面的那根绳,喊起了号子:“哎——夯要沉哟!”

“哎——夯要沉哟!”百十来号人的声音撞在山壁上,震得松针簌簌往下掉。胳膊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鼓起来,石夯被拽得离地半尺,又“咚”地砸在地上,黄土地被砸出个浅坑,溅起的土沫子落在人们的粗布裤上,粘成一片黄。

任老拄着拐杖走过来,看着夯痕点点头,对旁边的王长老说:“你看这夯打得匀,云老带队伍是有章法的。”王长老捋着胡子笑:“毕竟是带过兵的,喊号子都比旁人有劲儿。”他们身后,两个年轻长老正抬着一筐窝头往这边送,筐沿上搭着块粗布,盖着刚熬好的米汤。

“再使劲哟!”云老的号子又起,汗水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滴,砸在脚边的土地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有个年轻民工没抓稳绳,夯石晃了一下,旁边的刘长老眼疾手快扶了一把,粗声说:“攥紧喽!这绳上的劲儿得往一处使!”刘长老年轻时种过地,最懂集体干活的门道,刚才还教妇女们怎么用扁担省劲。

日头爬到头顶时,开山的“叮当”声、推车的“吱呀”声、夯土的“咚咚”声搅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大杂烩。任老让人在山坳里支了口大铁锅,锅里煮着绿豆汤,飘着几星油花。长老们轮流守着锅,给路过的民工舀汤,周长老还特意嘱咐:“给打夯的多舀点,他们费力气!”

云老这才松了绳,接过一碗绿豆汤,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碗。任老走过来,用拐杖指着刚夯好的地面:“你看这土,硬得能当砚台了。”云老用脚碾了碾,土块纹丝不动,他抹了把汗笑:“下午让弟兄们歇会儿,咱跟长老们合计合计,明天咋把那几块大青石挪过来。”

远处,李长老还在小本本上记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满山的劳动号子,在梁王山脉的褶皱里,织成一片热烘烘的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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