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琉璃?”人群中发出声音。
他们印象中的琉璃,是一名温文尔雅的柔弱少女,身旁跟着一名同样举止端庄的比她稍微高一些的纤细少女。据说,清歌城得到琉璃作为门客的许诺之后上下高兴了许久。还有的人知道她是云临城的骑士,第一天有这号人的时候,她就穿着一身洁白的骑士服。
骑士队的马车慢慢走进城堡,云临城坐落在伊尼亚特内圈的最中央,太阳似清洁器一般洗刷着城堡一尘不染的外壳,典雅的外饰不显华贵,列队的骑士不显骄纵。来到门前百步有余,得到快马报信的城主亲自出门迎接,每一位从主城逃亡到这里的骑士都被以最高礼仪迎接。
城里的其他骑士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哗人眼球的部分,毕竟这些人信奉“奢傲”。
云临城继承了所有主城的传统,教堂每天人满为患,所有骑士以“礼仪”为重,服装制式与云风城十分相似,因伊尼亚特内圈的总体奢靡增添了许多配饰,但整洁与简约依旧是骑士们穿衣的准则。
“家的感觉…”
车上三名骑士下车来,发现来自伊尼亚特的城主似乎已经换了一个人,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云风城的长老云渡。
“云渡长老!”
“啊!玲珑和菲菲…你们已经长这么大了!”
两名女孩扑入如父长辈的怀中,长老的身上全是阳光的味道,好温暖,好喜欢…
“这名骑士是云灵儿吧,欢迎!”
列旁骑士端来接风酒“诸君捧宴”。
啊!这种味道,是家里的味道,是不会忘却的…虔诚的味道!辛辣的滋味在口腔中继鲜甜之后轰然炸裂,像是一道利剑直击深喉,柔和的韵味流转在舌尖,眼中微微泛出的刺激性眼泪与脸上的笑容,只有在家里才会如此安心。
之后,她们知道原先的城主在云风城求援的时候战死,临走前已经嘱托好身后事,敌人的力量过于强大,骑士的城邦损失了一位神明,这更让枫天城的骑士们说云风城的骑士是只会附庸风雅的花架子。
“枫天城”是坐落在伊尼亚特内圈边缘的骑士城邦,完全由有钱人或是说贵族创立的城邦,他们的子民也学习骑士应该修习的技艺,与云风城所提倡的含蓄内敛不同,他们是扬显奔放的极端,甚至近几年开始在城中公开修习骑射剑技与引以为傲的“咏词法”。
“他们很厉害吗?为什么会嘲笑我们?”
“哦,倘若有一天几位能够见识到他们的实力,自会知晓。”
那之后,长老带着各位骑士参观了城池,这就是骑士们的新家,建筑风格和装修风格都是云风城旧制,没有任何伊尼亚特的影子。林立的楼宇辉煌交映,银色的外墙与阳光的金黄色融为一体,南方的太阳这时已经将近半斜,光芒仍足以照亮每一片砖瓦。
“各位若是想居住在城里,可以去门厅右转第一间屋子里找云林;若是想体验其他家族的门客生活,也可以住在城外。”
“云林…”一股熟悉的记忆涌上头来。
“应该是和你一届的骑士吧,我已经记不清啦。他在与阿尔玛纳的战争中负了伤,失去了用剑的手,现在是一名出色的后勤战士。”
“我们便住在城里吧。”骑士们商议道。
“当然。”
…
“你是…玲珑?”俊朗的少年从椅子上站起来,右臂已经替换为木质假手,手上拿了一本小册子,大概是记录工作用的。
“云林,你…”
记忆中眼神无比坚定的勇敢少年似乎已经失去了梦想,模样没有改变,在不能够上阵杀敌之后,也是找到了安于现状的理由。
“要光复云风城吗?一定要带上我。”
“一定。”
云林开始翻阅右手上的小册子,道:“从主城溃散的骑士们还有大约三十位流离在别的城邦,其余的都在这里和云流圣殿。去往云流圣殿的骑士们没有再回来,我也时常接到情报说阿尔玛纳的边界出现了云风城骑士的遗体。在你们之后,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家族血脉能够回到这里。”
“我们也会去云流圣殿…那里,现在是一片海洋。”
云林忽然顿了一下,“海洋…‘深海中从不应该有人类,也没有信仰与希望。’”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我听到过的一句话,一名船长和我说的,他去过云流圣殿,每次出海都有骑士和他一起走。”
这船长正经吗?
骑士们从不主动怀疑帮过我们或者族人的人,为什么她们会怀疑船长?
“云流圣殿已经沉没了,现在是一片海洋…不应该有人类,那么,这名船长也不是人类?”
云林陷入一阵混乱之中,什么时候沉没的,因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怪物寻找骑士,为什么深海摒弃信仰与希望,还有,为什么这些家人这么清楚,还要去云流圣殿?
“我们也不清楚。”
“好吧…今晚我们可以喝一杯吗?我叫上曾经认识的家人们。”
“乐意至极。”
…
“鱼先生,准备好了。”
金龙城的夜晚灯火通明,酒气似乎就弥漫在空气里,霓虹发出醉人的明度,人们的长夜即将开始。
地下室,大家开始摆弄仪器,仪器中储存的是“魂魄”,它们挣扎的样子像极了人们追逐希望的趋光性,这是从梦境中带回来的灾星产物,只要带着这些魂魄入梦,便可以产生用以启动机甲的电能,也许这样,在现实世界便能够复刻机械联盟的计划。
“…”
“成功了吗?”
电开始在罐中储存,这些电可以驱动梦境产物进行工作。鱼先生拿出准备好的机甲,开始拆解机甲中潜在的梦境。
“机甲的创造果然是在梦里进行的,机械元素正式因为能够侵蚀人体的梦境才能与人完全共鸣,宝石提供的元素充当了刻印的能力,甚至还能够强化人的固有能力或是刻印…被侵蚀了梦境的人会越来越依赖机甲,直到成为机甲创造者的肉体傀儡。”
“什么…灵儿难道不是天天用机甲…?”
灵儿点点头,倒是没有出现梦境缺失或是其他负面症状。
“我不算是机械联盟的人,机械联盟套装却认为我的目的与他们一致,所以没有侵蚀我的梦境…?”
鱼先生道:“可能你的梦境能力不属于它侵蚀的一部分,你现在收集的金币和灵魂已经完全足够旅行的开支,之后我会派我的少女与你进入机械联盟,我需要机甲没有头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