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外,都有朝廷安插的专门收集留意百姓最近风向动静的暗探。
被召集过来的暗探随便一听,就立刻知道该怎么做。
暗探带着侍卫,走到距离宫城最近的一家书肆门口。
“咱们就在门口等就行。有些书瘾大的人,可都是天天过来问,最新一册的斗破之类到货没到。”
正说话的功夫,便有三个身着麻布厚衣的年轻人,结伴走出书肆。
“哎,这斗破最新一册还是没到,算了,等明后天有时间了,咱们还是去一趟城南安乐坊吧。”
“是啊,那边的书肆里的书册,都会及时更新,毕竟是挨着印刷厂的。”
“可是太远了,来回一趟得一个多时辰...太耽误事啊...”
三个人一脸遗憾的互相议论着的话,自然就被等候在旁的暗探一行人听到。
片刻之后,这些人便被带入宫城,出现在女皇陛下面前。
三个人紧张的连躬身礼都在抖。
他们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带到这里来的。
嬴封见那一众老头子们丝毫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态度。
自然有些不爽。
把人喊来了,连前因后果都不解释,这什么意思?
“三位兄台,你们莫要紧张,今天你们让进宫...
只是想请你们给众人翻译一下这三本小册子的页首页尾。看完”
嬴封将三本小册子递过去。
这是他在等待时,特地挑出来的三本不同批次的册子,这才更有说服力。
周围大臣仍是一言不发。
他们倒要看看,这嬴封到底能变出什么花样。
那三个年轻人听了嬴封的话,紧张的情绪便缓解了不少。
他们点点头,随手翻开页首,仔细看了一会,又互相看看旁边两人的,然后探讨了几句,便对嬴封点头。
“这是一本印刷了十万字,分成一百个批次的版本,你看这开头的0100,就能知道。”
“这接下来的D9则表明第四批,第九次印刷。”
“至于页尾的那一串数字,则是表明这批次的印刷成本。”
三个人互相补充道。
“我们三人手里的批次都不一样,但是大致情况就是如此,那些细微的不同并不影响什么。”
嬴封很满意,拱手致谢道,
“感谢三位。待会几位去二娘食肆找我,我会送你们一本免费的最新出刊的一本斗破。”
能把这些信息了解如此清楚,由此可见,是斗破的忠实粉丝了。
“谢谢!太好了!我们天天都等着呢!”三个人激动的直搓手。
这是真不错,离宫之后可有的看啦。
众位大臣看着三人这番奇异的说法,震惊无比。
“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出来?”
白尚书也百思不得其解。
以他看来,这次事情,应该是真的误会嬴封了。
女皇陛下点点头,她也和白尚书一样看法。
但却不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我们这不是喜欢看书么,想往下看就得自己找。这可是必须要会的。”
其中一个年轻人,从怀里掏出那本斗破,翻开第一页亮给众人。
“其实不难,你们自己琢磨几天,就懂了。顺便一说,这斗破是真的好看。”
然后,那本斗破,便在众臣手里互相传阅着。
然而,对于页首上的关于版次、印刷批号的解释。
众人却还是看不懂。
尤其是那长的很奇怪,名为字母的符号。
“Aa发音:哎。Ff发音:挨府。这都什么归什么!”
众人摇头,纷纷表示,不懂。
“不懂不要紧,但冤枉别人说是通敌暗号,这件事到底是说的?我可以去教他,好让他下次别这样。”
嬴封当场追问道。
能想出这种主意对付自己,用心何止险恶。
此刻误会解除,无论是女皇陛下,亦或是在场大臣脸上,都是一副放松的表情。
“谣言究竟从何处起,确实不知。”
有负责收集京城消息的臣僚摇头道。
向来这种没有影的风言,本就难以追查。
“嗯,既然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女皇陛下态度缓和,早就没了当初那份严厉。
她招呼嬴封来到面前,无奈笑着摇头,
“嬴封,你若是能早些到宫里,直接与我说明...今日之事,也不必发生了。”
嬴封见女皇这样说,他简直无语,心道我倒是想进,可我进不来啊!
想了想,便又拿出身上的那个入宫依凭银鱼袋。
“陛下,其实我当时是想进来的,但宫门口守卫不让进入,说宫内戒备严格,非金鱼袋持有者,不许进。”
女皇陛下皱了眉,“还有这事?”
显然这事她并不知晓。
略作思考之后,女皇陛下便让人拿来一块金鱼袋递给嬴封,换下了原来的。
“有了这个,以后你再出入宫门,便没人拦你了。”
女皇给的这块,是三品以上的大臣才有资格佩戴的。
足以见得女皇陛下对嬴封的看重程度了。
误解解决。
众人各自散去。
但在宫外某间隐蔽屋子里,张易之却跪在一名女人面前,脸色苍白。
“我...我在宫里,能做的就只有这种程度!别的,别的我影响不了啊!
那些宫外的事,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我真的无能为力啊!您汇报此事时,请务必要明原委!别让殿下误会,求您了!”
张易之磕头到地。
“哼,也罢,这事件确非你我之力能继续推动下去!你在宫里,要继续卖力伺候好陛下,听到没有!
贤殿下花了那么多心思把你安排进宫,你若是让殿下失望,后果怎样你明白吧?”
那女人声音冰冷,不带任何声音起伏。
张易之咚咚咚不停的磕着头,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行了,别磕了,要是磕破了,陛下问起来又是麻烦,你回宫去吧!别让殿下和我失望!”
“记得找个冷毛巾敷敷,免得破了相!”
那女人最后说完这句话,重新将纱帽戴在头,快步转身离开屋内。
张易之脸上表情晦暗不定,随后才找了块巾布敷着走出屋去。
...
早一步比众人走出宫城的那三名年轻人,此刻正飞奔着往安乐坊跑。
他们是长安城某个学堂的学生。
因为入宫说话的事,已有人提前给学堂里的夫子打过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