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更衣室逃走后，沈佑白目光扫过地上静止的珠子。</p>
转身，继续换衣服。</p>
隔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p>
徐品羽强装镇定的说，“我的包忘记带走了。”</p>
但是贴墙挪步到衣柜的动作，还是拆穿了她。</p>
她眼中闪动的，是畏惧。</p>
看她抱走书包逃跑的样子，沈佑白笑了。</p>
他觉得很可爱。</p>
恨不得掐死她。</p>
回到家。</p>
沈佑白取下那幅被他捅了一条裂缝的画布。</p>
他坐在画架对面，掏出烟盒，倒出火机。</p>
将烟抿在唇间，低头点上。</p>
尼古丁麻痹神经，他闭上眼睛，微微仰头。</p>
指尖在回忆，压向她私处那一刻的触感。</p>
他抓起笔，沾水和颜料。</p>
染上那张画布。</p>
把完成的画重新挂回原位。</p>
他静静盯着，被遗忘在指间的烟，火光无声的忽隐忽现。</p>
离开走廊时，他习惯性的摸上壁灯。</p>
关掉后，又打开。</p>
他回头看了眼那幅羽毛。</p>
她似乎在漆黑的地方看不见。</p>
这灯光，还是给它留着吧。</p>
凌晨。</p>
沈佑白才入眠。</p>
又是一个吊诡的梦。</p>
她站在走廊，欣赏那幅画。</p>
他上去。</p>
她转身，朝他伸出拳头。</p>
手腕翻转，摊开掌心，是刀片。</p>
纤薄，锋利。</p>
这是第一次，她出现在梦中，没有直接开始不真实的呻吟。</p>
而用着让他瘾欲难忍的声音。</p>
对他说着，你往身上划一道，我就脱掉一件衣服。</p>
他问，割在脖子上呢？</p>
她笑，那就做。</p>
笑的像玫瑰浸在红酒中，分不清两者的颜色。</p>
他皱起眉头，没动。</p>
她唇角一勾，不敢？</p>
他摇头，你是假的。</p>
她瞬间敛下笑容，缓缓眨眼说，我当然是假的。</p>
走近他面前，她讥讽的笑，真的那么干净漂亮，碰她，你配吗？</p>
拉起他的手，她将刀片放在他掌心。</p>
她说着，如果不要，我就走了。</p>
别走。</p>
他捏住冰凉的薄刃，触及皮肤就渗出血珠。</p>
她好像早就料到般的笑。</p>
他从小臂中间，往肘心割出一道口子。</p>
血液争先恐后的冒出来。</p>
她笑着脱去开衫。</p>
他一刀刀剖着自己。鲜血喷涌如同绽开的玫瑰。</p>
她一件件脱下衣服。长发滑过衣襟，垂在背后。</p>
直到她没有衣服可以脱了，就被他推倒在床上。</p>
她脸上、嘴边、细颈、胸、全身，满床都是血，是他的血。</p>
拼命进出她的身体，可他感受不到快感，更没有痛觉。</p>
她一直笑。</p>
血液粘着她发丝贴在面颊上，眼里没有，全是对他的嘲讽。</p>
即使这样，也美到让他疯狂。</p>
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她搂上他的脖子。</p>
对他耳边说着，你好可怜。</p>
沈佑白醒了。</p>
视线在光线微弱的房间中打量几秒，撑着身子坐起来。</p>
他垂眸，床面洁白。</p>
不存在殷红的色彩，哪怕一滴。</p>
他闭上眼，沉重的呼吸后，掀开被子下床。</p>
早晨，七点左右。</p>
沈佑白准备去学校前，接到一通电话，那边的男人说着，“少爷。现在夫人的情况不太好。”</p>
他来到城郊的沈宅。</p>
简玥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他进来还不到几分钟，她就醒了。</p>
两人对视了许久，谁都没开口。</p>
然后，她声音有些虚弱的说，“我就是胃有些不舒服，医生看过。丁叔太小题大做，还叫你来一趟。”</p>
简玥挪出一半的位置，拍了拍床，“陪我一会儿吧。”</p>
沈佑白顺从的坐在她床边，只是始终没说话。</p>
也没有表情。</p>
那天，沈佑白十二岁生日刚过。</p>
简玥在浴缸中割腕自杀，未遂。</p>
他站在简玥的病床边，攥着拳头，“爸爸他为什么不来。”</p>
他的生日沈文颂不回来。</p>
连她发生这种事，沈文颂也不回来。</p>
简玥愣了下，“为什么不来？”</p>
她笑，喃喃自语，“为什么要来。”</p>
他不懂，非常不能理解的看着她。</p>
简玥问他，“佑白，你只知道他对我就像陌生人，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p>
没等他摇头，简玥就直接说，“我不仅拆散他和他最爱的人，还差点害死了那个女人，幸好她最后抢救回来，可惜成了个哑巴。”</p>
至今，下落不明。</p>
她笑的凄惨，“妈妈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他不恨我，是最大的宽容了。”</p>
简玥抬眼，看着他，“而你。”</p>
“佑白，你是当初我用来逼迫他结婚的筹码。”</p>
他愣住。</p>
他眼里，是简玥认真的神情，“所以沈文颂，从来没期待过你。”</p>
她又说，“但我是爱你的。”</p>
沈佑白咽下喉间酸疼。</p>
他问，“你跟十二岁的小孩说这些，合适吗？”</p>
简玥怔了怔，躲避他的目光，“我只是想，让你早点明白。”</p>
她摇头，“别对他像父亲那样要求。他给你什么，你接受就好。”</p>
沈佑白固执的盯着她，眼睛通红。</p>
最后，简玥近乎是对她自己告诫般，说着，“奢求不该是你的东西，不会有好结果。”</p>
他压抑着。</p>
回到沈宅，他摔毁了所有，他能砸得动的。</p>
佣人吓得愣了半响，冲上去拦他。</p>
沈佑白听不见那些东西碎落的响声。</p>
一切支离破碎的画面，在他看来就像默片。</p>
他失去理智。</p>
满手狰狞的血迹。</p>
简玥一觉熟睡到傍晚。</p>
醒过来时，沈佑白还坐在她床边。</p>
她想要柔声，只是喉咙有些干涩，“留下吃晚饭吗？”</p>
这次，沈佑白没有应允。</p>
他摇头。</p>
回到家门口。</p>
听见，有人在喊他。</p>
“沈佑白同学。”</p>
和梦境中那个人的声音，非常接近。</p>
他顿了下，转身。</p>
她匆匆跑来，用嘴巴呼吸。开开合合，胸腔微微起伏。</p>
沈佑白仿佛听到，那个人用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耳边说。</p>
她不是你的。</p>
他在瞬间冒出个念头。</p>
让她走入他家，和她分享，他真实的想法。</p>
然后，把她关起来。</p>
如果她要逃，就把她杀了。</p>
这个极端的想法，被她几句话遏止。</p>
最后，在指尖毫无阻隔的进入她穴口时，他已经记不清梦中那个人的声音。</p>
只有徐品羽急促的呼吸。</p>
她紧闭着眼睛，颤动的睫毛像蜘蛛网上，困住的蝴蝶。</p>
当天晚上，以及连着好几夜。</p>
他都没再做梦，唯独有一次。</p>
但感觉不太一样。</p>
梦中。</p>
抱着他肩的人，不是嘲讽的笑，不是媚的呻吟。</p>
是咬着嘴唇，忍住的宣泄，被他撞到，眼睫上都是水汽。</p>
她眼中倒映着他的样子，“这样舒服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