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了一座城池,局势依旧不稳定,敌军很可能还会再次发起攻势,冯烈还在收复的城池驻守,休整一天顾蕴也就要前往收复的城池和冯烈一起商讨应敌对策。
我没想到顾蕴走的如此之快,周旋烨留在官邸,他让我不要太过担心。
若是担忧能够自控就好了,可惜不能,在京都,没有战火,我从未担忧过顾蕴,可到了北地,刀剑无眼,我怎么能不担心,即使那些不相识的士兵,冲锋陷阵我也还是为之担忧,希望他们也能平安归来,更何况是顾蕴呢。
我心忧顾蕴,看着一批又一批伤员往官邸这边的医行送来,更是提心吊胆。
我承认我是真的喜欢上顾蕴了,当他在大杂院救我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他。在这几年中他给我的照顾,和帮助一点点渗透了我的心,从一点点的心动,到我的情绪被他左右,再到我满心想的都是他。
我因很多顾虑不敢坦白自己的心,可如今随时有可能分别的情况下,我竟然有了向他表明心意的心思,即使我的理智让我不能如此,那么我也不再想隐藏自己对他的担忧和关心,我的心在和理智的斗争下,理智总算做了一点让步。
我从安置受伤不能上战场的将士处的医行回来,开始拾收行囊,看不见他的担忧,让我的心也无法静下心来给伤病医治。
周旋烨见我这几日,心神不宁,坐立难安,也不在阻拦,派了士兵护送我过去。
顾蕴见了我先是责备,他让士兵立即送我回北地官邸。
我怕将士听令,立马上前紧紧拉住他的胳膊,撒娇道“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顾蕴从未见我如此,也怕将士们看着影响不好,只好任我拽着他的胳膊,快速把我带进了城主府。
他把我带进城主给他安排的暂时住所,怒道“周旋烨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让人把你送来”
我忙解释道“你别在怪他,是我自己要来的”
顾蕴依旧生气道“你不知战场凶险,他能不知道吗”?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突然觉得委屈,我正是知道战场凶险才会来的,可我担心着他,见到他无事时是多么心喜,可他不但不高兴,还对我一通责备,曾经那个温柔的顾蕴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不在克制自己对他感情的时候,他就变了一个人,想到此处,眼里开始泛起泪花。
顾蕴见我这样,放软语气道“我不是怪你,只是现在战况不稳,实在太过危险”
我走到他身前问道“我来你不高兴吗?见了我你不开心吗”?
顾蕴看着我的眼睛,也说不出狠话,只好点头道“我自然是欢喜的,可这和你的安全比起来,你的安全最为重要,今天你就先待着,明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气急“我难道不知道危险吗?这用的着你说吗?你若担心我的安危,为何当初七皇子让我做他的随行医官时你不阻止,为何要让我来此担心受怕,为何要让我来此让我为你们的安全提心吊胆”!说着眼泪从眼眶滚落。
顾蕴见我又哭,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哇哇大哭起来,他身上混杂着腥土和汗味,这种味道让我感受到了他因战事的辛苦和劳累,我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等我哭够了,他才问道“好些了吗”?
我从他的怀中离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说道“总之我是不会走的,我知道此处危险,但是比起看不见你的提心吊胆,这样的危险也让我踏实很多”我不敢看他,这样的话足以表明我对他的心意。
顾蕴来到我身边,蹲下身子握着我的手道“阿青,从刚才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你的心意,即使如此我也不会答应让你留下”
合着我说那么多都是对牛弹琴了,我不想再和他争论此事我道“我累了,我要洗漱休息”
顾蕴也不在争论去留的问题,他命人带我下去,帮我安排妥当。
等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去了前线,他定是听闻我来了腾出时间来见我,可见前线战事紧张。
负责他起居的仆人道“顾将军交代,今日姑娘暂时休息在将军这里,将军安排了兵士明日送姑娘回官邸,若是明日能赶回来见姑娘,自会赶来,若不能就让姑娘不用等待”
我不想在听这样的啰嗦,回复知道了,就让他离开。
我问了跟着我的小侍女,受伤将士临时的安置点后,心里有了主意。
我把我的包裹打开,检查了里面的行医工具,还有各种药物,发现没少什么,这才安心睡去。
我起的很早,偷偷留了张纸条后按着侍女所说的位置找到了将士们受伤救治的地点。
还没靠近,就已经是腥臭弥漫,这里的场景比送到官邸处的伤患惨烈很多,营帐里哀嚎声此起彼伏,我找到了随军的军医处,却没想到见到了传逸。
我俩相见,都很意外兴奋,我告知他自己想来军医处帮忙,他便高兴的领着我见了负责伤患工作的主医官,原本他见传逸带了一个女子过来很不高兴,可一听传逸说我是个女医官,立马换了欣喜表情。
他立马安排传逸带我下去执行救治工作,看主医官一脸疲态,可见伤患过多,救治的医护人员根本忙不过来。
顾蕴把我带到一处后勤的地点,一处简陋大棚处,里面有几个女人正在忙碌烧水,不远处有几个女子正在换洗晾晒纱布,和军士的衣服。
她们见到传逸来,以为有什么吩咐,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我的眼神也很麻木。
传逸道“这位是新来的女医官,若她有什么吩咐,你们听她的就是,若是照理伤患有什么不懂不知道处理的也可以问她”
看这样子,这些女子就是在给伤兵们做护理的工作的人员。
我对她们友好的笑了笑,毕竟在这种战况不稳的情况下能照顾伤兵,我对这群女人还是佩服的。
传逸也是两眼布满血丝,他把我领到一处营帐前,对我说道“这两处的营帐的伤患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去别处忙,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就去刚才我待的营帐找我,或则去找主医官大人询问。
我点头,让他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