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车厢内饰豪华,真皮沙发透着一股有钱人独有的傲气。
可许长溪完全没有享受感,她绞尽脑汁,裤兜的手机正在隐隐震动。
到了家门口,项知鹤的不知从哪里带来的保镖,直接把许长溪押送进房屋。
许长溪家是一个年久失修的筒子楼。
许国栋单位分配的,房子不大,这点动静很快就引来了周围的邻居围观。
邻居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妇女,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许家的女儿怎么被人绑了?”
“老许就那个脾气,别看他官位大,私底下疼爱儿子比女儿多!”
“我听说老许娶了那个什么之后,闺女都不管不顾了!”
“唉哟你们不知道上个月发生的事吗!他们直接让他们闺女扫地出门了!”
“还有这种事?”
许长溪一路被押送到家门口,还没开门,李丽云就出现在楼道里,手里提着用丝带包裹的蛋糕,以及各种琳琅满目的食品,像是要提前庆祝什么。
她先看到项知鹤,嘴巴都不利索了。
“项、项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项知鹤都不正眼看过去,“订金我已经付了,许长溪没签协议,今天我来要个结果。”
他言简意赅,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如果许长溪不签,你们一家都死定了”的威严感。
李丽云吓得一哆嗦,连忙开门:“屋里说屋里说!”
再不进屋可要被街坊邻居都看见了!
趁老许还没回来,她得赶紧快刀斩乱麻,让许长溪把协议签了才行,不然未来后患无穷。
门砰地一关,李丽云畏畏缩缩地走到项知鹤面前,低声客气道:
“项公子,这件事不必您亲自费心的,您看您要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
项知鹤眼底阴霾密布,这个屋子充斥着令他厌弃的穷酸味,他连坐都嫌脏,更别提喝什么东西了。
项知鹤:“你叫你女儿签了协议,钱立刻转过来。”
李丽云一顿,忙点头,看向被保镖钳制的许长溪,面上哈巴狗似的样子一瞬间转变成委屈和哭诉,仿佛这个家虐待她许久。
“长溪!妈妈给你跪下了!”
许长溪眼皮微动,唇角下扬。
“你看!项公子对你是多好啊!你不知道,如果你签了协议,那咱们家就不用住得这么憋屈,以后能搬进大房子,你的弟弟,许嘉朗的学校也没有后顾之忧!看在妈妈平时待你不薄的份上,你就签下这份协议吧!”
许长溪面无表情地看着,真是好一出母女情深的戏,只可惜她没空赔笑脸。
下一秒,家门被敲动,李丽云起身去开门,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
“我们接到报警,请问许长溪女士在哪?”
李丽云吓呆了,回头望了一眼许长溪,这一次的她的眼里再无脆弱和温柔,仅剩下活脱脱的仇恨。
“我在这。”许长溪已经没力气周旋了,她在出校门之前就预判了这一切,她早就猜到项知鹤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要经历她心服口服的协议签订,必须还要见到家里人才行。
所以许长溪动作迅速,报警是她能想到的最快解决目前困境的方式。
李丽云搓了搓手,笑着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里是我家,我女儿正在跟他男朋友闹矛盾呢,不是多大的事儿……”
钳制许长溪的几个保镖在警察的眼神下把她放开,许长溪抖抖肩,一丝乱发垂落在鬓角,声音带着哭腔:“警察叔叔,我没有跟我男朋友闹矛盾,我不认识这个男的。”
项知鹤点了支烟,像是在观赏电视剧一样,懒洋洋地看着在场的人。
他扫到许长溪,抖抖烟灰,走到警察面前,气势丝毫没弱,反倒带着几分居高临下。
“这里没事,你们回去吧。”
警察a一下就认出项知鹤来,难怪刚才进门就觉得眼熟。
项氏集团家的公子。
他们招惹不起。
于是警察b快速道:“既然是家庭矛盾,那说开了就行,家长来签个字。”
李丽云急忙签字,送走警察后,直接走到许长溪面前,伸手甩了一巴掌。
许长溪没有躲开,来不及,巴掌打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咬牙瞪着李丽云,总算不装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有把这个家放在心里吗?!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竟然连警察都叫过来了,就不怕你爸在单位上被人奚落?”
许长溪讪笑一声,回答:“你也知道我爸怕被人奚落?”
门没关,一个妇女突然闯进来,紧接着又涌出一大堆邻居。
李丽云看呆了,想赶人走,人群中一个白发老太太直接拨开她,举起手机:“别怕孩子!家暴违法!我都拍着呢,老许我也打电话告知了,李丽云你做的事大家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
“是啊,大家都看着!到底不是一个肚子里掉的肉,就是不疼不爱!”
“什么年代了还玩家暴这套!你们家老许当官的吧,回头我直接写信上报去!”
李丽云不可置信地看向许长溪,许长溪低着头,早已跪地不起,像是被她虐待折磨许久。
现在,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项知鹤盯着许长溪的动作,突然觉得有意思起来,他藏不住的征服欲逐渐旺盛。
他就喜欢看许长溪低声下气的样子,更喜欢她反抗无门、垂死挣扎的表情。
许长溪冲邻居们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眼泪唰唰掉,下雨似的,看得人怜爱不止。
许长溪露出手臂,“这里,被家人用棍子打的。”
又露出大腿,“这里,被我弟弟踢的。”
她早就在学校制造的伤痕,如今成了李丽云虐待她的罪证。
又抬起脸,李丽云下手不轻,但这还不够,趁混乱之际,她自己又打了几下,脸上的印子显得触目惊心。
“我一回家,就会挨巴掌,我妈妈不要我,想把我卖给这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如果我不从,她就会对我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呜呜呜……”
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种事!一个妇女看不下去,指着李丽云唾弃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许长溪虽然不是你生的,但好歹也是老许的骨肉啊!人清清白白一小姑娘,你不疼不爱也就算了,竟然还打骂不止,这事儿必须要老许来评评理!”
“老许已经快到屋了,长溪,你别怕,咱们替你看着!”
许长溪点点头,项知鹤走到李丽云身边,“最后一天。”
李丽云如遭雷击,身体抖得像筛糠。
项知鹤又转身看向许长溪,“下次最好别让我逮到了。”
许长溪低语:“你想包我?可以。”
项知鹤停了下来。
“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倾家荡产、死无全尸,我就给你包。”
项知鹤起身,嗤笑一句,“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