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那碎成两半的玉镯,声音微颤但坚定:“阿姐,你记得吗?七岁那年,我们在这镯子上刻下了‘长乐未央’,你说要护我一辈子……”
苏挽棠的心猛地一震,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孩子在后院偷偷埋头刻字,满脸的天真烂漫。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却强忍着不肯让泪水落下来,伸手接过玉镯碎片,轻轻摩挲着那行刻字,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当年的温暖与希望。
“阿姐,”苏明琛的声音像是在唤醒她,“这才是开始呢!”
王嫂此时已经彻底崩溃又庆幸,庆幸夫人没有来,她尖叫着扑向玉镯碎片,眼中满是疯狂和绝望。
然而,陈叔和侍卫早已预见她的行动,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挡在了丈外。
王嫂的尖叫回荡在前厅,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绝望而凄厉。
“壬戌年六月初七,苏氏长房幼子坠井——”苏挽棠将镯子内侧的刻字拼凑完整,声音虽低却清晰有力,“后面被磨去的,可是‘王氏所为’四字?”
这句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现场的气氛。
王嫂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承受不住这最后的打击。
就在这时,小福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中握着那根染血的银针,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但他还没来得及靠近,陈叔早已反应过来,一把护院刀从身后飞出,精准地钉在墙上,将小福的行动彻底制止。
银针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宣告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结局。
苏挽棠冷冷一笑,拾起地上的银针,仔细打量着。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这针法与当年刺杀老夫人的凶器,可有七分相似?”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刺在场所有人的内心。
王嫂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的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苏明琛却没有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吓倒,他缓缓扯断腕间的草绳,露出一条暗红的疤痕。
那疤痕清晰可见,如同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诉说着过去的痛苦与磨难。
他抬起手腕,指向王嫂,声音坚定而有力:“阿姐教我编的绳结,当年系在我脚踝上……那日井边,是你剪断了绳子!”
苏挽棠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刺中,她的她知道,这一刻,所有的真相都已昭然若揭。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内心却出奇地平静。
她紧紧握住苏明琛的手,仿佛在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陪他一起面对。
前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几乎可以触摸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气。
王嫂的眼神愈发狂乱,仿佛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她突然伸出颤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供桌上的青铜香炉,香炉在她手中微微摇晃,发出金属特有的冷硬声音。
苏挽棠的目光一凝,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作,心中猛然一紧。
她本能地将苏明琛护在身后,低声道:“小心,她还有什么手段。”
王嫂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似乎在筹划着最后的反击。
她缓缓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那青铜香炉,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前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最后的对决上。
“阿姐,”苏明琛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异常坚定,“我们一定能揭穿她,不是吗?”
苏挽棠轻轻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
她知道,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正义终将得到伸张。
而此时,王嫂手中的青铜香炉,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祥的结局,但苏挽棠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好家伙!
王嫂那张脸,此刻扭曲得像戏台上的跳梁小丑,眼珠子瞪得快要蹦出眼眶,活脱脱一个疯婆子!
她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卡了痰的老母鸡,突然间,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抄起供桌上那尊死沉死沉的青铜香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卯足了劲儿就往苏明琛那小身板砸去!
那香炉带着一股子铜锈和香灰混杂的味儿,呼啸而来,眼瞅着就要给苏明琛开个瓢!
“明琛小心!”苏挽棠瞳孔骤缩,心跳都漏了半拍!
电光火石之间,她也顾不上别的,本能地往前一扑,顺手就抄起了——哎哟喂,可不就是那卷让她背了黑锅的《盐铁策》竹简嘛!
她将竹简横在苏明琛头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是“咔嚓”的脆裂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苏挽棠只觉得手臂一麻,虎口都震裂了,火辣辣地疼。
但她顾不上,低头一看,苏明琛毫发无伤,只是吓得小脸煞白。
而那卷倒霉催的《盐铁策》,此刻已经壮烈牺牲,从中断成了两截,竹屑纷飞,像下了一场小小的竹片雨。
“我的天爷!这…这是老夫人留下的《盐铁策》?”有眼尖的宾客失声叫道。
“可不是嘛!这竹简的材质,这打磨的工艺,错不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苏挽棠目光却凝在了那断裂的竹简豁口处。
只见那光滑的竹简内壁,竟隐隐约约透出几个暗红色的字迹,像是用什么利器刻上去,再用血填平的!
她心头猛地一跳,将两截竹简凑近一看,那熟悉的字迹,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依旧让她眼眶发酸。
是祖母的字!
“护…明…琛…”苏挽棠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那三个字,是用血写成的!
每一个笔画都透着临终前的决绝与不甘,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这一下,整个前厅彻底炸了锅!
“我的老天鹅!”“血书啊!”“这王氏也太毒了吧!”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简直要把房顶给掀了。
王氏彻底瘫了,像一滩烂泥般软在地上,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绝望的呜咽。
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后,此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凤眸含霜,厉声道:“好个蛇蝎毒妇!来人!将这苏王氏给哀家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喳!”几个如狼似虎的嬷嬷和太监应声就要上前。
“阿姐,等等!”就在这时,苏明琛却突然拉住了苏挽棠的衣袖。
他稚嫩的小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洞察。
他举起手中那只碎成两半的玉镯,指着其中一片的内缘,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苏挽棠耳中:“阿姐你看,这里面……这里面好像夹了什么东西。”
苏挽棠一愣,凑过去仔细一看。
只见那玉镯碎裂的内壁,竟然真的嵌着一小片干枯的、几乎与玉色融为一体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尖将其拨弄出来,摊在掌心。
那是一片已经干得发脆、颜色暗沉的……海棠花瓣?
只有半片,边缘还带着点不自然的褶皱。
“这是……”苏挽棠蹙眉,这花瓣怎么会藏在玉镯里?
苏明琛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阿姐,我好像……好像记起来一点了。那日,我在井底,月光……月光从井口照下来,模模糊糊的,井边好像就开着这样的海棠花……”他顿了顿,小鼻子微微翕动,像是想从那干枯的花瓣上嗅出什么,“而且,这花瓣上,好像还有……还有王氏身上那种胭脂的味道,很淡,但跟我记忆里她抱我时,身上那种甜腻腻的味道,有点像……”
苏挽棠心头巨震!
她猛地拿起那半片花瓣,凑到鼻尖细细一闻,果然,一丝若有似无的、早已散得差不多的陈年脂粉香气,夹杂着泥土的微腥,钻入鼻腔。
再看那花瓣边缘,隐约可见一个极其浅淡、几乎磨灭的暗红色印记——那分明是女子用过的胭脂不小心蹭上去的痕迹!
王氏最爱用的,可不就是那款颜色鲜艳、带着特殊花香的“醉海棠”胭脂么!
刹那间,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井边的海棠,碎镯里的花瓣,花瓣上的胭脂印……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围观的众人也看出了端倪,一时间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向王氏的眼神,已经从鄙夷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苏挽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紧紧握住苏明琛的手,声音坚定:“明琛,别怕。我们,去讨回真正的公道。”她目光如炬,再不看瘫软如泥的王嫂一眼,牵着苏明琛,一步一步,沉稳地朝前厅外走去。处理掉。朝着侍卫吩咐道。侍卫“是!小姐”
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阴谋诡计的废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