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境酒店的套房灯火通明,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秦岁岁站在玄关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新裙子的腰带。徐涛将几个精致的纸袋放在茶几上。
最新款的手机、散发着甜香的马卡龙礼盒,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霍总,都安排好了。”
徐涛低声说完,轻轻带上了房门。
霍稟松了松领带,靠在沙发上。他的目光扫过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挪步的秦岁岁。
“先去洗澡。”
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隔壁套房还没收拾好,今晚睡这。”
“就...就一张床。”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霍稟挑了挑眉。
“一张床怎么了?”
他故意顿了顿。
“不够你睡?”
“够。”
浴室的门关上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一个半小时后——
蒸腾的热气早已散去,秦岁岁却还在慢吞吞地擦拭着发梢。
镜中的自己穿着崭新的真丝睡裙,领口的花边精致得让她不敢用力呼吸。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浴室门时,卧室里空无一人。
茶几上的物品在暖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最新款的手机闪着金属光泽,马卡龙的粉色包装盒上系着缎带,连那些昂贵的衣物都被细心摆放成方便拿取的角度。
秦岁岁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手机光滑的表面。
她当然知道霍稟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的血——那个特殊到令人战栗的理由。
可此刻,当甜腻的奶油香气萦绕在鼻尖,当柔软的睡衣面料贴着肌肤,她仍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毕竟,是这个人将她从泥沼中拉出,还清了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债务。
书房的暖光灯下,霍稟修长的手指在实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轻响。
“林望舟的女儿居然蠢到这种地步。”
他嗤笑一声,指尖划过平板上那条标着“爆“字的娱乐头条。
“这种智商也能拿影后?”
屏幕上,女明星挽着霍家继母的手臂笑靥如花。
“被人当枪使还沾沾自喜。”
霍稟突然合上平板。
“去给我那位继母找点麻烦。”
他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这个周末,我要清净。”
“是,总裁。”
电话刚挂断,电脑屏幕就亮起了视频会议邀请。霍稟揉了揉眉心,点下接听键。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直到电子钟显示23:00,书房的门才被推开。
客厅里,秦岁岁正抱着膝盖蜷在沙发角落。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困得泛红的眼睛里还带着朦胧水汽。
“还不睡?”
霍稟松了松领带,西装外套早已脱下,只穿着深灰色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
“我等你——”
她急忙咬住舌尖。
“不是...我是想问你睡哪边...”
声音越说越小。
霍稟忽然停下动作。
“你要我睡床上?”
他挑眉,目光在她瞬间涨红的脸上巡视。
“真不巧。”
转身时衬衫下摆划过一道弧度。
“我习惯睡中间。”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秦岁岁把脸埋进了抱枕。
———他本来没打算睡床?
———我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个!
浴室里水声隐约传来,秦岁岁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恨不得原地消失。
半个小时后,浴室的门被推开,蒸腾的水汽裹挟着淡淡的雪松香飘散出来。
霍稟缓步走出,黑色真丝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V领的设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一片紧实的胸膛。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你...还在等我?”
他抬手拨了拨半干的头发,发梢的水滴落在肩头。秦岁岁像受惊的兔子般从沙发上弹起来。
“没...没有。”
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颗从霍稟发梢滚落的水珠——它滑过他的脖颈,最终消失在睡衣领口。
“手机给我。”
秦岁岁慌忙递出手机,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触电般缩了回来。
霍稟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以后有事。”
他将手机抛回给她。
“不要找徐涛。”
“喔。”
她低头接过,锁屏上赫然多了一个新建联系人——「霍稟」两个字刺眼地躺在通讯录顶端。
“你先睡。”
书房门关上的声响让秦岁岁肩膀一颤。
主卧里,雪松的气息萦绕在每一个角落。她小心翼翼地躺在床边沿,僵硬得像块木板。
唯一的枕头散发着霍稟常用的洗发水味道,她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那里写着“禁止触碰“。
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不能胡思乱想,秦岁岁拍了拍自己的小脸。
——他要和大明星结婚了。
——这段婚姻迟早会结束。
秦岁岁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终于抵不住困意,在凌晨三点的月光中昏沉睡去。
书房里,霍稟不知何时伏案而眠。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紧蹙的眉间投下细碎的光斑。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霍稟猛地抬头,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睡意。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犹豫地挂断。
一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在实木桌面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
“霍稟!”
电话那头传来沈明玥尖锐的声音。
“你弟弟哪里得罪你了?居然找人污蔑他!他马上要和苏家联姻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
霍稟向后靠去,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江志成的女儿看不上你的宝贝儿子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节奏像极了倒计时的秒针。
“只要你们安分。”
霍稟的声音陡然降温。
“我懒得管你们母子。”
“你给我等着!”
沈明玥的怒吼被掐断在忙音中。
霍稟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时钟上——6:17。
“应该还没醒......”
他推开书房门,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卧室里,秦岁岁蜷缩在床沿,像只警惕的猫。
被子只堪堪盖住半边身子,露出纤细的脚踝。晨光中,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似乎随时会惊醒。
霍稟站在门口,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他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