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稟眸色骤冷,猛地攥住秦岁岁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她的后背重重撞上他的胸膛,呼吸间顿时被冷冽的雪松气息包围——那清寒的木质香里,还裹挟着未散的怒意。
“不要我管?”
他低头,嗓音沉得吓人,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碾出来的。
“那你要谁管?刚才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吗?”
秦岁岁浑身一僵,似乎才想起要看看身旁的人是谁?
秦岁岁在霍稟怀里微微仰头,迷蒙的双眼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西装前襟。
“你是…霍先生?”
她声音软糯,带着醉意。
霍稟身形一僵,捏住她的下巴沉声问。
“你刚才以为我是谁?
秦岁岁没有回答,酒精让她思绪涣散。
她忽然动了动身子,膝盖不小心抵上他的腿,整个人往前倾了倾,额头险些撞到他的下颌。
霍稟立刻扶住她的腰,却见她已经歪着脑袋靠在他肩上。
“霍先生…”
她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颈侧。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呀…”
此刻的霍稟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凌厉。
他僵硬地抓着她的肩膀想把人推开,可秦岁岁却像只树袋熊,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前。
“坐好。”
他压低声音警告。
“为什么…”
她含糊地嘟囔着,手指划过他的领带,不小心勾开了第一颗纽扣。
霍稟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秦岁岁却突然被这个动作吸引,好奇地伸手点了点他凸起的喉结。
“咳、咳!”
霍稟猝不及防地呛到,耳根发烫。
“真有趣…”
她孩子气地笑起来,又要去碰,被霍稟偏头躲开。
“秦岁岁!”
他声音已经哑了,却拿这个醉鬼毫无办法。
正当他准备强行把人拎开时,怀里的女孩突然安静下来,呼吸变得绵长。
——她睡着了。
“总裁,到了。”
徐涛的声音宛如天籁。
霍稟小心翼翼地把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别墅。
当他把秦岁岁安顿在床上时,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她攥得皱皱巴巴。
“需要叫林姨来照顾吗?”
“嗯。”
他快步退出卧室,松了松领带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时,颈间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半小时后,林姨提着食材匆匆赶到,直接进了厨房。
“霍先生,醒酒汤煮好了。”
霍稟闭目靠在客厅沙发上,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他特意没关秦岁岁房间的门,以便随时注意里面的动静。
“霍先生,您要.....”
“咚——“
一声闷响从秦岁岁房间传来。霍稟猛地睁开眼,快步走向卧室。
推开半掩的房门,只见床上空空如也,被子也不翼而飞。
他快步绕到床的另一侧,发现地上蜷着一团被子,里面裹着的人只露出半个身子和散乱的长发。
“秦岁岁。”
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被子里的人蠕动了一下,发出含糊的嘟囔声。
“起来喝醒酒汤。”
霍稟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林姨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人从被窝里扶出来。秦岁岁揉了揉太阳穴,眼神还有些迷蒙。
——我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和沈星言聊天吗?
秦岁岁不知道自己喝闷酒是会断片的。
她借着林姨的搀扶站起来,脸上写满歉意。
“林姨,这么晚还麻烦您过来......”
秦小姐别客气,厨房有醒酒汤。”
“已经很晚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秦岁岁说着,下意识看向门口。见林姨面露难色,她立刻会意,轻声道。
“我去和霍先生说。”
书房的门虚掩着。秦岁岁探头进去,暖黄的台灯在霍稟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他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霍先生......”
她声音细若蚊蝇。
“我酒醒了。”
霍稟抬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
眼前这个低着头、手足无措的秦岁岁,和不久前那个胆大包天跨坐在他腿上、手指不安分地戳他喉结的醉鬼判若两人。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喉结,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是此刻低眉顺眼认错的她,还是那个醉后肆意妄为的她?
霍稟突然冷笑一声,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
“知道给人添麻烦。”
他合上文件,声音冷峻。
“以后就别做这种事。”
“......我知道了。”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霍稟移开视线。
“让林姨回去吧。”
“嗯。”
秦岁岁轻轻带上门离开后,霍稟烦躁地扯松领带。
如果酒后那个才是真的她......
那她平日里战战兢兢的模样,装得可真是天衣无缝。
他重重合上文件,任由台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喉结上的触感却久久未散。
“林姨,您先回去吧,霍先生已经同意了。”
秦岁岁拉着林姨的手,语气里满是歉意。
“今晚真是麻烦您了。”
她坚持将林姨送到门口,直到看着专车驶离,才稍稍松了口气。
回到餐厅,温热的醒酒汤下肚,混沌的思绪终于清明了几分。
可无论她怎么回想,酒后那段记忆始终是一片空白。
——韩芳呢?
她急忙掏出手机,连拨两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不安在心头蔓延,秦岁岁攥紧手机,犹豫片刻后还是走向书房。
“叩、叩——”
她轻敲半掩的房门,里面半晌才传来一声低沉的。
“进。”
推开门,秦岁岁局促地站在门口。
“霍先生,我......”
霍稟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方才连门都不敲就探头探脑,这会儿倒知道规矩了?
“我...我刚刚酒还没醒。”
她小声解释,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低下头。
“霍先生...”
她鼓起勇气。
“我朋友还在酒吧吗?我联系不上她...”
霍稟眼神骤冷,眼前浮现出那个醉倒在卡座里的男人。
“你的朋友?”
他语气讥诮。
“与我何干。”
“那...我现在去酒吧找她。”
秦岁岁转身就要走。
“我怕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