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意识的不断复苏,王恒岚只感觉双臂一阵酥麻,贴身的衣物有种被汗打湿后,再被风干的不适感。
王铁锤见王恒岚还趴在那里,顿时没好气说道:“还趴着,忘了今天来干嘛了吗,赶紧起来去洗把脸,醒醒脑。”说完便摇了摇头,走开了。
王恒岚听到兄长这么说,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哈欠,伸起了懒腰,晃了晃脑袋,揉了下视线模糊的眼睛,显然是被眼屎糊住了,确实该洗下脸了。
念及于此,便起身向着一旁的小井走去。刚迈开第一步,王恒岚便感觉不妙,只是念头在脑中闪了一下,双腿一软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往下瘫去。
王恒岚只得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还没离开的石桌,费力的让自己坐了回去,等待着双腿的酥麻感结束。
在这等待的时间里,王恒岚只好先活动活动胳膊,让自己的肘关节恢复活络感。
只是自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睡觉的这短短时间里,身体出现的各种小状况也逐渐被发现。
鼻腔内充满了干燥感,好像有鼻屎糊在了鼻毛上,十分的不适。他四下张望了一眼,见无人看向自己,便抬起了右手伸出了小拇指。用自己特意留的一小截长的小指甲盖,伸进了鼻孔里,小心的扣挠着。
待其抽出右手小拇指指甲盖时,上面正黏附着一团黑红色的血块,兼顾了黏稠与坚硬。
王恒岚见此摇了摇头,果然是自己太年轻,气血旺盛,加之天气渐显燥热,居然流鼻血了,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摇起了头。
王铁锤见弟弟还坐在那,摇头晃脑的,便心中一叹,打了一瓢凉水走了过去。
王恒岚还在那低头胡思乱想之际,感到有人接近,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兄长来了,还顺带了一瓢冷水,不由心中一暖,道了声谢,便接过了水瓢用起水来。
王铁锤见这个弟弟的仁中位置,有些血液结痂的痕迹,不由得眉毛一挑。重新打量起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却更甚之的兄弟,点了点头,心道:是时候该给这小子找一房媳妇了,自己以后得帮他留意着些。
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和他这个弟弟一样,还没成家……
这时,从小屋方向传来了脚步声,王恒岚这才后知后觉,那绵延不绝的鼾声不知何时早已消失。
抬眼望去,视野中出现的是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大爷,看上去他这午觉睡得还不错,心情的愉悦就差写在脸上了。
“行了,饭也吃了觉也睡了,现在干活吧。”说着便指向了旁边的一处小架子,接着说道:“你们两个给我打做几把匕首看看,先试试你们的火候,材料就在旁边,要什么自己取,至于什么样算过关,这个得我说了算,接受还是放弃这个测试,凭你们自愿。”
说完,洪师傅也不管二人反应,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摇椅,就放在二人不远处的一处阴凉处,手中执一柄蒲扇,躺在椅上,直勾勾的盯着两人,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王铁锤见洪师傅如此作态,不做声,只是和王恒岚做起了在铁匠铺,做过了无数次的步骤。
选材、生火、提温、加热、除杂将碳……
洪师傅在一旁的躺椅上,自己摇着玩,手中的扇子煽动出阵阵微风。
二人的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之感,洪师傅在旁看得啧啧称奇,眼中微光闪烁。到目前为止,二人的表现俨然是让他较为满意的。
二人在选材之时就商量好了,要做的这批匕首,采用较为灌钢手法的话,较为省却时间。
而在操作时的步骤,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就行了。
整个考验耗时两多个时辰,做出了五把匕首出来,铸造期间也不曾出现什么波折,过程很顺利。
待匕首送到洪师傅手上时,洪师傅只是略微把玩了一下,便将匕首放到了一边,看着兄弟二人心中比较满意。
“你们这个手艺吧,嗯……算是马马虎虎吧,这次考验勉强算你们过了,这儿的这段时间就跟着我了。”
说这话的时候,洪师傅摆出了一副“跟着我,你俩占大便宜了”的表情。
可兄弟二人看见洪师傅那发亮的眼睛,简直就是饿狼遇上羊,看着心里慌。
……
“那我就先回去交差了,你俩跟着洪师傅好好干,多少人想跟都没机会呢。”说完,侯姓青年再次望向了洪师傅,挑了挑眉毛接着说道:“晚上我再来啊。”
闻言,洪师傅立马上前几步,面无表情的将侯姓青年推出了小院,关上门并且拉上了栓。
侯姓青年见洪师傅的反应这么激烈,脸上嘿然,高声道:“晚上记得添双筷子啊。”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察觉到门外没有了动静,洪师傅明显松了口气,转头对兄弟二人说道:“既然你们流了下来,那就先给你们说说我这儿的规矩。想在这儿待住了,首先就是别给我惹祸,其次是休息的时候我不会管着你们,但你俩也别吵到我,最后,不要什么人都往院子里带,要解决出去找地方解决。”说完,还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看两人。
两人闻言皆点了点头。洪师傅见二人不以为然的表情,心中猜测:不知道这俩人有没有领悟到自己说的深意。
“洪师傅,咱这个院子和外面那些人干的活是一样的吗。”王恒岚见洪师傅总是说道院内院外的的差别,不由有些好奇。
洪师傅闻言神秘一笑,回答道:“是,也不是。”
王恒岚闻言登时糊涂了起来,心中念到:“啥玩意儿?!”
洪师傅见二人对自己打的哑谜犯糊涂的表情,相当满意,解释道:“院外打造的,都是城主府要的制式产物,由于不断改良,技术难度已经相当低了,可以进行量产。
而我这种小院存在的意义,除了解决院外可能出现的技术问题外,最主要的就是制作一些技术要求比较高,材料难以量产且造价高昂的东西。当然,像我这种小院,这附近还是有几个的。”
兄弟二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