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让南月突然想到了原书中的描述。
她猛地想起那个被她拔了鳞片做装饰、漂亮得不像话的人鱼王子,沧溟。
原主因为从未见过人鱼,第一次见到沧溟时就惊呆了。
然后她拔下了沧溟的鳞片作为纪念,还将奄奄一息的沧溟重新丢到了海水了。
可南月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原主丢掉沧溟的地方,和极寒之地,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吧?!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种只要主角一出现,全世界的仇敌都吻上来的诡异感是怎么回事啊!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立刻想后退,想逃离这诡异的诱惑。
但身体却像不是自己的了。
那歌声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跳下去!
“噗通!”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将她吞没。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差点背过气去,咸腥的海水疯狂灌入口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活活淹死的时候,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她的腰。
那股力量带着她像离弦之箭般破开海水,急速上浮。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南月剧烈地咳嗽着。
她抬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怒火的、漂亮得惊人的紫色眼眸。
银紫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少年苍白却昳丽的脸颊边。
紫色的瞳孔深邃如最危险的漩涡,里面翻涌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南月看不懂的、更复杂的情绪。
他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
腰线以下,一条覆盖着深紫色鳞片、在幽蓝海水中闪烁着梦幻光泽的鱼尾,正有力地拍打着水面。
不是沧溟还能是谁?
“南!月!”
少年咬牙切齿,声音带着水汽的清冷,却淬着冰渣。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他修长冰冷的手指瞬间扼住了她脆弱的脖颈,力道大得让她窒息。
他眼底的杀意汹涌澎湃。
南月被他掐得眼前发黑,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不是哥们,到底是谁出现在谁面前啊?
她伸手去扒拉沧溟的手臂,试图让沧溟松手。
就在这濒死之际,她捕捉到了他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极力压抑的痛楚和挣扎。
那不是一个单纯的复仇者该有的眼神。
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南月强忍着窒息感,艰难地挤出声音,眼神却故意带上了一丝可怜兮兮的委屈。
“沧溟……咳咳……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要亲手杀了我?”
“那枚鳞片,我还保留着,其实我当时就后悔了,打算还给你。”
这话不是假话,那枚鳞片,原主的确保留着。
只不过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原主不知道要用来做什么装饰品……
听到南月的话,沧溟紫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掐着她脖子的手猛地一松,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更用力地攥紧,俊美的脸庞扭曲着。
“闭嘴!”
他吼得很大声,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委屈。
看到沧溟的反应。
她立刻抓住机会,放软了语气,带着点哄骗的味道。
“那你先放开我好不好?这里好冷……我快冻僵了……”
她故意打了个哆嗦,嘴唇冻得发紫,看起来楚楚可怜。
“送我上岸……你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她赌的就是这家伙口是心非的傲娇。
沧溟死死盯着她,紫色的眼眸里各种情绪交织翻滚。
她看起来确实很冷,小脸惨白,嘴唇都在抖。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莫名的情绪压过了汹涌的恨意。
“……哼!”
沧溟冷哼一声,像是极其不情愿,却还是松开了钳制她脖子的手,转而紧紧扣住她的腰,防止她沉下去。
“别耍花样!上岸就送你上路!”
“我是为了我的鳞片。”
他恶狠狠地警告,鱼尾一摆,抱着她如一道紫色流光般破开海浪,朝着岸边疾驰而去。
冰冷的海风刮在脸上,南月暗暗松了口气。
这傲娇鱼,果然吃软不吃硬。
当初原主为了沧溟身上的鳞片,可是连哄带骗的。
就算是真正的海王也被原主哄到手了。
所以南月猜,沧溟对原主应该是又爱又恨的,就跟银蛰,霜喑一样。
南月很快就看到了被冰雪覆盖的黑色礁石海岸。
沧溟抱着她跃出水面,稳稳落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
南月双脚刚沾地,还没来得及站稳,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她向后一拉。
她惊呼一声,跌入一个冰冷而坚实的怀抱。
沧溟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湿漉漉的银紫色长发垂落在她的颈窝,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
“你以为……上岸就安全了?”
少年冰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带着一种危险的、咬牙切齿的意味。
“南月,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下一秒,不等南月反应,他猛地扳过她的脸,沾染了海水咸涩气息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狠狠地压了下来。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更像是撕咬和惩罚,带着血腥味。
南月拼命挣扎,却被他钢铁般的手臂死死禁锢。
就在南月觉得自己嘴唇都要被咬破时,沧溟终于放开了她。
紫色的瞳孔深处,翻涌着一种近乎偏执的黑暗光芒。
他伸出舌尖,舔去自己唇上属于南月的那一点鲜红血迹,声音喑哑,带着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以血为契,以吻为印……姐姐,从今往后,无论你逃到哪里,都甩不掉我了。我要你……永远受我的折磨!”
他松开手,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南月心惊。
随即纵身一跃,矫健的紫色鱼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无声无息地没入幽蓝深海,消失不见。
冰冷的岩石上,只剩下南月一个人,捂着被咬破的嘴唇。
唇上残留的冰凉触感和血腥味,让她浑身发冷,心脏狂跳。
沧溟的诅咒……不,与其说是诅咒,倒不如说是契约。
他刚刚的表现,好像根本不在乎他那的鳞片,他在乎的……是被抛弃。
那才是让他不开心的地方。
她好像……招惹了一个更麻烦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