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蛰眼神如刀剜向鬣爪:“糊涂?你们毁掉的耕地足够三个部落过冬!”
自从知道南月发现的那块土地可以种出食物后,大家都期盼着今后可以自给自足。
这样他们就不用每年都浪费许多人力物力去别的地方和人家互换食物了。
鬣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多说什么。
当初他帮阿刺,就是因为阿刺说,会给自己的雌主介绍兽夫。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他的雌主就和南月一样,喜欢折磨兽夫。
只是南月当初身为白狐部落的大长老,有不少兽夫,但鬣爪的雌主只有他一个。
要不是因为这样,鬣爪才不会帮阿刺。
“我,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领主大人,霜喑大人,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鬣爪头磕得砰砰响:“领主饶命!都是阿刺逼我的!她说……她说南月发现了我们弄坏那些嫩苗,一定会告发,不如先下手……”
“闭嘴!”
蛮石在另一旁咆哮一声,却被抵着喉咙的冰尖逼得不敢动弹。
霜喑扶着南月,冷冷开口:“既然南月都说暂时饶了他们,就先这么办吧。”
银蛰眼中杀意翻涌,显然觉得这理由不够充分。
他的人被动了,必须付出代价。
但南月已经说了放人,他不想让南月为难。
南月上前一步,拉住银蛰,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下。
“杀了简单,但太便宜他们了,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让他们干活,用命去赎罪。死在寒潮里是他们的命,活下来算他们捡的,总比现在杀了引起恐慌强。”
她不是圣母,她当然也想杀了这三个人。
因为他们,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毁于一旦。
就算想要再去种食物,也要花出比之前更多的时间。
只不过南月会顾全大局,不像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就把大家最期待的食物给破坏掉。
霜喑若有所思,看向银蛰。
银蛰沉默了一瞬,目光扫过那三个废物。
死?确实太便宜。
“好。”
银蛰终于开口,声音毫无温度。
他抬手,三道极细的冰蓝色寒气瞬间没入阿刺、蛮石和鬣爪的眉心。
三人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盘踞在心脏附近,随时能要他们的命。
“寒冰禁制。”
银蛰收回手:“你们的命,暂时寄存在我这里。寒潮过去前,一切听从南月调遣。敢有异动,或偷懒懈怠……”
他手指微微一动,唇角微微勾起。
蛮石猛地捂住心口,痛得蜷缩在地,冰棱刺破皮肤也顾不上了。
阿刺和鬣爪也瞬间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懂了吗?”银蛰问。
“懂!懂!领主!我们一定听话!南月大人!饶命啊!”鬣爪哭喊。
阿刺和蛮石也恐惧地点着头,再不敢有丝毫反抗念头。
打脸来得太快,领主亲自给南月撑腰,还有可怕的禁制折磨着他们。
他们现在只想活着。
“霜喑,你带南月去处理伤势。”
银蛰吩咐完,转向所有被惊动围过来的兽人,声音传遍冰原。
“阿刺三人,破坏耕地,意图杀害同族,罪无可赦,但是寒潮将至,暂时留下他们的性命,戴罪立功。”
“由南月监管!所有人,即刻起,全力建造冰屋!违令者,死!”
兽人们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三人,又看看被霜喑小心护着的南月。
“真是坏!怎么能破坏大家的赖以生存的食物呢!”
“就是就是,阿刺,你们太坏了!”
大家的指责声从四面八方袭来,阿刺和蛮石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鬣爪给打断了。
“干活!快!听南月大人的!”
鬣爪第一个爬起来,扯着嗓子喊,生怕表现不好。
南月上完药后,立刻指挥起来。
划分区域,分配人手。
鬣爪和几个相对灵活的兽人负责切割搬运大块坚冰。
蛮石和一群力量型兽人负责搬运和初步堆砌。
阿刺被分去清理积雪,整理小块冰料,南月特意让人“看着”她。
剩下的兽人跟着银蛰和霜喑去别的地方划出区域来清理。
起初还算顺利,但很快问题接踵而至。
蛮石那边用力过猛,加上之前打斗可能震松了冰层,一大块正在堆砌的冰墙轰然塌陷。
几个兽人差点被埋,冰料碎了一地。
幸好大家反应快,没有人员伤亡。
但这样以来,材料就短缺了。
附近符合要求的大块坚冰很快被采完,需要去更远、更危险的冰崖下寻找,效率骤降。
再一个,兽人们力气大,但堆砌冰砖毫无章法,缝隙太大,结构不稳,刚垒起一点就被风吹倒。
这样的冰屋,哪里能够抵挡住寒潮,那霜寒的威力可不是盖的。
“这样不行!”
南月顶着寒风,小脸冻得发白。
“鬣爪,你带几个人去冰崖那边,小心点,蛮石!别光用蛮力。把冰砖削平整,像这样!”
她忍着胳膊疼,拿起一块冰,用银蛰给的冰刃快速切削示范。
“缝隙用碎冰和雪压实!阿刺!你磨蹭什么?那边的碎冰赶紧运过来压实!”
南月研究过图纸,虽然文字看不懂,但这世界上的图画,基本相通。
所以银蛰和霜喑就把这任务交给了南月。
南月也没含糊,要是部落不存在,她也活不成。
就在这时,冰崖下,鬣爪几人正费力切割冰块。
一块巨大的悬冰毫无预兆地砸落。
“小心!”
鬣爪反应快,猛地推开旁边一个兽人,自己却被飞溅的冰块砸中肩膀,痛呼倒地。
“鬣爪?”
南月闻声赶来,看到现场一片狼藉,鬣爪捂着流血的肩膀,脸色惨白。
“南…南月大人…冰…冰块…”鬣
爪又痛又怕,生怕被认为偷懒。
“先处理伤口吧。”
南月迅速指挥人把他拖到安全地带,用干净的雪按压止血,撕下兽皮简单包扎。
“其他人检查上方,确定安全再动。动作快!寒潮要来了!”
她抬头看向越来越阴沉、狂风呼啸的天空,心头沉重。
“南月大人,我……”
鬣爪还想解释些什么,南月摇摇头:“不用多说什么,先做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