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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在飞跃中被看见——当少年们拼尽全力,只为成为她眼里的光(1 / 1)

(4)在飞跃中被看见——当少年们拼尽全力,只为成为她眼里的光

夜色如墨,桐山之巅云层低垂,风裹着寒意不断穿过林梢,仿佛整座山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

三号井井口,照明车的强光如探照灯般照亮周围数十米,几道身影焦急地在出入口附近来回踱步。

“再不出来……我们就要组织下井了!”

王江海的声音沙哑,夹杂着风声,眼里布满血丝。

“已经过了六个小时了。”刘杰紧紧握着矿帽,一次次看向井下的黑洞,“连信号都没有,GPS坐标也断了……”

“别慌,”沈飞强作冷静,虽然他的嘴唇早已发白,“我信他们。乔磊那个家伙,死不了。”

马翔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咬着牙看着井口,仿佛想把这座山撕开。

就在这时——

“咔嗒——”

绞盘轻响,井口梯道下方传来一阵沉重却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光从井底爬升而来,像是暗夜中的火种,缓缓接近。

“有人上来了!”

“是他们,是他们!”

王江海第一个冲到井口,一把拉住最先探出头的身影。那是乔磊,脸上满是泥污,额头缠着破布,但眼神依然冷静。他一跃而出,顾不上喘气,转身就去接后面的人。

接着,乔伊、王昭、刘小利、陈树、马星遥——六人挨个爬出三号井的铁梯,每一个人都湿透、狼狈不堪,像是刚从地狱中逃出,但——都活着。

“谢天谢地……”王江海差点失声,“你们……你们还活着……”

沈飞快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乔磊,死命拍着他的背:“你们吓死我了!”

乔磊呲牙咧嘴:“别拍我,肋骨都快断了……”

王昭还未完全恢复,被王江海小心扶着坐下,一边不停咳嗽,嘴唇毫无血色,但她的手却始终握着乔伊的袖口,不愿松开。

乔磊抬手阻止了众人继续追问,声音低哑却坚定:“别问我们在井下看见了什么——现在说不清,但可以肯定,三号井……必须封闭。”

王江海看着他们一个个浑身湿透、眼中残留恐惧的样子,终于重重点了点头:“明白了。”

那一夜,没有人再睡得着。

临时指挥帐篷里,火炉烧得正旺,但空气却始终冷得渗人。六人裹着毯子围坐在一起,没说太多话。

他们只是静静地听着火焰燃烧的声音,仿佛耳边还有洪水的咆哮、雷火的低吟。

乔伊抱着吊坠,指尖轻轻摩挲那颗已经归于沉静的晶核。她的眼中没有激动,只有更深的平静——那是一种从地狱爬回人间之后的明悟。

“任务,才刚刚开始。”

她心中低语,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在夜色中,那山像巨大的沉默之兽,埋藏着Ω族遗落的另一段谜团。

一周后。

【课间走廊·少年对峙】

“喂,陈树——昨晚单挑,说好了呢?你怂了啊?”

走廊那头的声音突然炸响,带着点吊儿郎当的京腔劲儿,明晃晃的挑衅,像一颗小石子扔进平静水面。

乔伊下意识一转头。

只见刘小利倚在光影交错的楼道尽头,校服外套敞开,里面是一件皱巴巴的T恤,胸口那抹熟悉的“AI 3”LOGO——2001年艾弗森总决赛限量版。他双手插兜,一脚蹬着墙根,整个人看起来不紧不慢,却带着随时能把走廊变球场的架势。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吃瓜小弟”,一个正嚼着口香糖,另一个肩上扛着篮球,满脸写着:今晚有戏。

陈树本来已经扭头往饮水机走,听到这句“你怂了”,脚步一顿,回头时眼神“哒”地一下亮了。

那眼神,不是愣,也不是惊,是点火的前奏——像旧打火机刮着轮,噼啪一响,就能烧起来。

“我怂?”陈树一开口,语气不重,火气却藏不住。

刘小利假装耸耸肩:“昨晚不是你自己说的‘篮球场见’?我从晚饭后守到宿管大爷快锁门,你影子都没见着。”

陈树一抬下巴:“我有事。”

说完,又瞥了乔伊一眼,声音戛然而止。

刘小利眼睛一亮,立马捕捉到那点空气里的微妙,“呦~不会是有约了吧?不会就是……乔伊同学?”

说话间,他还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像临时加戏的小丑。

乔伊眉心一蹙,正想开口怼他,陈树已经走上前一步,挡住她,声音低且稳:“少废话,今晚来。篮球场,见。”

刘小利笑得跟捡到宝似的,语气挑衅:“怕你不来啊?你定的局。”

“下晚自习,灯不熄——场就亮。”陈树语气一压,眼神像焊枪点火前一瞬的蓝焰。

刘小利双手一摊,一副“我等你来修理我”的表情,转身就走。临出走廊口,还故意一脚踹上那扇老旧铁门,“哐”地一声,震得整条走廊都抖了抖。

他声音带着得意回荡:“晚上别再怂——小!电!焊!侠——”

陈树牙一咬,低声嘟囔:“这孙子,真欠收拾。”

乔伊站在他旁边,斜眼看他:“……何必呢?一节音乐课而已,你们是准备出战世界杯?”

“怕啥?”陈树手指一挥,动作潇洒中透着点孩子气的倔强,“我文化课是没戏,但球场上,我也不是来当背景板的。”

说完,他忽然顿了一下,眼神扫过她,声音低了一些,像从喉咙深处拐了个弯出来。

“而且……今天有人在看,总不能掉链子。”

乔伊一下没接住这球,愣了一秒,随后笑了出来。

不是嘲笑,是那种“你懂了”的笑。

她偏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风从走廊一头吹到另一头,窗台上卷着几张讲义纸,纸角呼啦啦地响。空气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说不清是火药味还是少年气。

这是属于校园的日常节奏,也是青春里最“没道理”的仪式感。

一场球,一句话,一个背影。

没有情书,没有对视,没有告白。

但一句“篮球场见”,就已经是少年心事最响亮的宣言了。

【篮球场·火力全开】

晚自习一结束,整栋教学楼像开闸的鱼塘,学生潮水一样往外冲。空气里是粉笔灰、书本气和饭后汽水混合的味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

今晚,真正的主场,不在教室里。

篮球场,在发光。

是真的。

四盏高杆灯顶着厚厚的灰尘,却依旧亮得扎眼。光束穿透夜色,把一块不大的水泥地照得像舞台。浮动的尘埃在光柱里打旋,像一场青春剧目,刚刚拉开幕布。

人群已经围出半圈。

有人拎着半袋辣条,有人手里抱着历史卷子,还有人干脆拿了个小马扎,就地坐下,等着看“今晚的主角”。

“来了来了——电焊侠PK太子爷!”

“老天保佑,别闪腰!”

“说了多少遍了,刘小利打球就像拍MV,陈树是施工队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笑声起哄声此起彼伏,场地火药味十足。

刘小利第一个出场。

白背心罩着半脱校服,脖子上挂着毛巾,脚下踩着一双干净到反光的复刻乔丹。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弟,一个拎音响一个扛球,磁带正咯吱咯吱放着MC HotDog的《我的生活》,节奏上头,场面瞬间点燃。

“哟,热狗放出来了,太子爷今晚要表演啦!”

他开始热身,胯下运球、背后绕球、三步上篮,球落得稳准,动作流畅,场边爆发第一波掌声。

“这架势,不来点《灌篮高手》都对不起他这身行头。”

乔伊站在人群边,看着这一切,耳朵还残留着音乐课的旋律,但节奏已换。

这是热血频道的BGM,属于球场的节奏。

刘小利扫了一圈人群,最后目光稳稳落在那抹黑T的身上,勾唇一笑:“电焊侠,你该上场了吧?”

陈树来了。

没有音响、没有pose。

黑T洗到发白,校裤裤脚卷了两圈,球鞋边一块划痕已经掉皮。

但他一进球场,空气就不一样了。

他走得不快,但步子沉稳;肩膀放松,眼神清亮。

他不是来演戏的,他是来打球的。

走到三分线,他什么都没说。

不脱外套,不打招呼。

起跳——

“砰!”

单手扣篮。球进,网响,篮板轻颤。

全场呼声炸开。

“开场就扣?!”

“谁说他只能修收音机的?!”

刘小利眼角微微一跳,脸上笑还在,眼神却变了。

而陈树落地那刻,目光扫过全场,没有看刘小利,而是稳稳落在乔伊身上。

那一眼没有多余情绪,却像把刚刚的球,直接砸进她心口。

乔伊心里“咯噔”一声。

那不是浪漫的心动,是——

有人把存在感当成一种告白,砸给了你。

“开打啦!!”

球场的气氛彻底爆了。

篮球在两人之间高速穿梭,鞋底和水泥地不断碰撞,溅起一串串灰尘。

刘小利——节奏快,球风花哨,爆发力强,出手前还会扫一眼镜头方向。

他是那种“我不打球,我在上演个人纪录片”的选手,靠气场就能得分。

陈树——动作干脆利落,传球像直线插刀。

他不耍帅,只看准节奏出手。像个技术工人,把每一球打成图纸。

他们在用两种方式争取“看见”:

一个用聚光灯,另一个用锤子和汗。

而场边,乔伊静静看着,听到自己心跳混进了场上的节奏。

她想起自己从前也是校队的主力,站在高光下,掌控节奏,如今却被两个陌生又真实的男孩拖进了这场不在计划里的青春。

她低头,摸了摸吊坠——

微微发热。

像是在提醒她:这不是旁观。你已经在场。

灯光拉长影子,汗水浸透校服。

两颗少年心,正在球场上——

用所有不说出口的喜欢,打一场“不退场”的告白。

高杆灯照得通明,光影像一场临时搭起的舞台剧,细细的尘浮在空中打转,气氛像某种即将爆炸的前奏。

陈树一个扣篮点燃开场,掌声、口哨声、叫好声,一波接一波......

乔伊站在人群中,嘴角压不住地上扬,明明只是看球,却感觉脸有点烫。

她没法解释,自己的目光为什么一直追着陈树。

从扣篮起跳那刻起,她的注意力就没再转开。

他不像会表演的人,可那一个爆发瞬间,胜过万言告白。

而另一边,刘小利坐地不起,眼神却冷了几分。

刚才那个回合,他被实打实晃开——

全校都看见了。

这对他来说不是“输球”,是“掉面儿”。

他从不怕输球,但不能输气场。

他盯着场边乔伊的方向,那女孩站得安静,可眼神……在看陈树。

那一刻,他像被哪根神经扎了一下。

猛地抬头,低声道:“换歌。”

“啊?”身边小弟一愣。

“我说,换!歌!”

他说完这话,牙咬得紧,拳头都攥出青筋。

磁带“咔哒”一声,下一秒,音响爆出节奏——

“闹闹,闹闹闹闹——Yeah!”

伴随着打碟风的《野狼Disco》,篮球场突然切频道,从热血少年番切换成街头夜场。

“这是……干嘛?”

“上个球场下个舞厅啊?”

正当人群爆笑还没落地——

刘小利“啪”地弹起身,篮球往旁边一扔。

紧接着——跳舞。

不是那种随便比划的舞,是认认真真的 Locking + Popping + Moonwalk。

肘卡、滑步、倒踢、风车……一整套编排动作接得行云流水,像是早就在脑子里演练过无数遍。

“我靠,小利来真的了!”

“不是玩票,这是预谋已久!”

掌声爆了,笑声全没了,全场聚焦,目光锁定。

刘小利用身体发言:

“我不是输,是还没表演完。”

他最后一个定点停住,球接回手中,呼吸均匀,额角微汗。

一甩球,眼神扫向陈树。不是挑衅,是一种明晃晃的战书。

——你会扣篮?

——我能炸场。

这时候,全场目光又一次切回来,停在了陈树身上。

他没动,站在原地,但肩膀轻轻绷了一下。

乔伊看见了。

那一刻,他不是愣住,而是进入了“认真模式”。

场边节奏依旧在轰炸,可气氛安静下来,像是全场屏住呼吸。

这不再是篮球比赛了,

这是两个男孩用“存在感”展开的交锋。

一个靠节奏撕裂镜头,

一个靠沉稳踩出地面。

一个像火,烧得快,烧得亮。

一个像铁,不说话,但一动就砸出痕迹。

乔伊忽然觉得,这场景太少年了。

不是谁输谁赢,是“谁被看见”。

而她,也不是看客了。

她站在那个节奏最密的点上,心跳如鼓。

她低头,那枚吊坠,微微发热。

她忽然意识到——这不只是青春的表演场。

这是一次次不动声色的告白,一场关于“我在这里”的呐喊。

她没出声。

但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自抛自扣·落地之前】

陈树单手拎起篮球,站在三分线与罚球线之间的交汇点。

他没急着出手,而是像静静蓄力的弹簧,低头、下蹲、调整脚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心里默默数了百遍的节拍。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黑白电视、模糊画质、麦迪在季后赛上空接自抛,一个扣篮震碎了屏幕外的小陈树。

他从那一刻起就记住了动作,却从来没试过。

不是不想,是没人看。

可现在,有人在看。

于是他抛球、起跳——腾空!

可是——

距离不够。

手掌在空中一划,差了半掌。

“咚!”

球砸在篮筐边沿,反弹出去。

全场一顿,随即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我靠,电焊侠装大了吧!”

“帅不过三秒哈哈哈!”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模仿他刚才的姿势,学得滑稽又刻薄。

陈树站在原地,呼吸重得像压了锅盖。

他不生气,也没狡辩,只是低着头,额发下遮住的眼睛亮得像铁皮下的电火花。

可他没走。

因为他知道——她还在看。

他缓缓抬头,穿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乔伊还站在原地。眼神不嘲笑,也不尴尬。

只是看着他,像在问:“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他没点头,可她像听见了心跳的回答。

乔伊往前一步,走进球场,没管全场起哄:

“美女要上场了?”

“电焊侠带女朋友了?”

她捡起篮球,走到罚球线,抬头看向陈树。

“我来抛球。”

陈树愣住:“你确定?”

她点头,声音不大,却稳得让人心安:

“找准起跳点,这次不会失误。”

他深吸一口气,只说了一句:“好。”

【双人扣杀·青春二重奏】

球场安静下来,像电影进入正片之前的停顿。

乔伊右手扬起,球脱手,划出一道教科书式的弧线。

陈树猛然起跳,像弹簧炸开。

那一秒,风从他耳边划过,呼吸、心跳、光线——全都不重要了。

只有那颗球,还有那个把球抛给他的女孩。

“砰——!”

单手暴扣!篮筐被压得轻震。

全场寂静一拍,接着炸裂!

“自抛自扣成功啦!!”

“麦迪附体啊这也太炸了吧!”

“封神封神封神!!!”

“电焊侠你今晚真的不是来修灯的,是来劈雷的!!”

陈树落地,低头喘气,满脸通红。但他没说一句话。

他只看了一眼——乔伊。

而乔伊,就站在原地,眼里有光,有笑,更多的是一份“我相信你”的肯定。

他们之间没有语言,但全场都知道——

这不是一个人的高光时刻。

这是一次“我给你舞台,你给我回应”的双人完成。

【少年争锋·下半场开战】

刘小利站在人群外,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

刚才那球,太干净了。

节奏、配合、动作、结尾,全是教科书级的青春桥段。

他咬牙,目光扫过人群,正好撞上王昭。

王昭在笑。

不是嘲笑,不是炫耀,是那种“认了”的轻笑。

刘小利喉结滚了一下。

“行啊——那就别光他出彩。”

他抬手叫住音响:“换带子,放那个——‘经典炸场’那盘。”

“啊?”跟班一愣,“你是说……”

“对,野狼Disco!”

磁带“咔哒”一声,熟悉的前奏爆出:

“闹闹闹闹——Yeah!”

全场炸了。

“不是吧,他要干嘛?”

“球场秒变夜店!你别说,这节奏……还挺上头。”

还没等人反应,刘小利一个旋转跳步,开始街舞表演。

Locking、Wave、Windmill、Moonwalk……整整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动作干净,节拍咬得死死的。

“我靠……他跳得也太稳了吧?”

“不是玩票的,这是真练过啊!”

乔伊一愣,嘴角没绷住,笑了出来。

不是嘲笑,是一种“真行啊你也”的认可。

两种少年风格,一场篮球场上的较量,一边是街舞炸场王,一边是自抛暴扣王。

这场比拼,不再是“谁赢谁输”,而是——谁被记住。

而那一晚,整个二中的人都知道:

青春,就是一场“看谁更敢表达”的热血秀。

不是分数说话,而是——你敢不敢把心里的那句话,变成一球、一跳、一首歌,一次燃到底的亮相。

而陈树,从那一刻开始——

再不是谁的背景。

【球场收尾·灯未熄,青春未散】

刘小利最后一个收住动作,转身落地,稳稳接球,脸上挂着得意又故作随意的笑,就像刚刚完成一场精心编排的谢幕表演。

他扫了陈树一眼,眼神轻飘飘地飞过去,像在说:

“你能炸一球,我也能炸一场。主角的位置,不是谁先到谁坐。”

陈树舔了下嘴唇,没接话。

但乔伊站在场边,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肩膀轻轻一动,那种熟悉的紧绷感又回来了。

不是生气。

是认真了。

球场的节奏还在,鼓点还在放,四周的空气却悄然变了。

少年们的比拼,已经从比球,变成了比“存在感”。不是谁更厉害,而是——谁更想被记住。

乔伊站在人群里,望着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少年。

一个是自带灯光的街舞主角,用每一个节拍去“抓镜头”;

一个是把全身情绪压进一个扣篮里的沉默爆发者,靠行动让人记住名字。

他们都在说同一句话:

“我,来了。”

【终场哨·打断的告白】

就在全场正要酝酿出第二波高光时——

“喂喂喂!你们是在开Party,还是拍连续剧啊?!”

操场边,一个声音像警报器一样炸响。

宿管大爷提着手电,气喘吁吁地冲进球场,脸上写着疲惫,但眼里带着一丝“我懂你们青春,但我真的要锁门了”的无奈。

“几点啦?!你们再不走,我真收你们道具了啊!”

全场瞬间安静,仿佛有人一把拔掉了音响电源。

篮球滚了一圈,在水泥地上缓慢转动,最后停在乔伊脚边,像舍不得散场的观众。

【各自退场·不甘与不舍】

人群开始松动,三三两两往教学楼走。

有人边走边模仿刘小利刚才的风车动作,嘴里还哼着“闹闹闹”,一脸意犹未尽。

而刘小利——还站在原地,拍着T恤上的尘,头发乱了,气没喘匀,眼神却四处扫。

最终,他定位到了王昭的方向。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昭昭!我刚刚那套怎么样?帅不帅?你是不是没想到吧?”

王昭连头都没回,语气淡淡:“哦,原来那不是你在拖地?”

“噗——哈哈哈!!!”

人群笑成一锅粥。

刘小利脸一红,嘴还硬:“拖地也要技术的好吗?我那叫——高难度清洁型表演。”

“行,那节目名我都给你想好了。”王昭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叫——《寝室楼下的清洁志愿者》。”

“哈哈哈哈哈哈!!!”

【球未散·灯未灭】

人群笑闹着散去,篮球场上只剩下几道残影。

高杆灯还亮着,洒下一片昏黄,不刺眼,但暖。

陈树提着书包,走到乔伊身边,耳朵微红,却笑得真诚:

“刚才……谢了啊。要不是你那一下,我自己还真不敢再试。”

乔伊没回头,只是晃了晃手里的球,眼神里带着点玩味儿:

“谢什么,我也打篮球的。”

说完,她站到三分线外,起跳、出手、旋腕——

“唰。”

球空心入网。

陈树愣住:“你还会投三分?你怎么不早说?”

乔伊拍了拍手,笑容干脆:“会的多了去了。”

【青春未完·各自上路】

两人站在半空的光影里,一起把球又投了几轮。

不为比拼,也不为炫技,只为留住这一晚。

他们都知道,这一场球,不会进年级排名,也不会写进成绩单。

但它会被记住。

像一本没有封面的日记,在回忆的某个章节,闪着光。

球场空了,灯还亮着。

故事还没完,他们还没散。

也许多年后,他们早已不记得是几比几,是谁赢了那场球,

但一定记得——

那个晚上,有少年扣篮,有人街舞,有人走上球场,不是为了表演,

而是为了说一句话:

“我想被你看到。”

操场边的光慢慢淡了,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两人还坐在靠篮球架的水泥地上。

夜风吹过,有点凉,吹乱了刘小利前额的刘海。他伸手理了理,歪着头看了眼旁边那个正低头摆弄鞋带的家伙。

“欸,”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今天要不是你那球扣进,我可能真得被人笑到下学期。”

“少来。”陈树没抬头,声音懒懒的,“你后面那舞,挺炸的。”

“炸个屁。”刘小利哼了一声,“本来想是给自己加戏,结果反倒成了你收场前的预告片。”

陈树笑了,低低的,没有得意,反倒像松了口气。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都不急着走,偶尔传来教学楼那头传达室的收音机,正放着什么慢悠悠的歌。

“你说……”刘小利忽然又开口,“咱俩怎么就成朋友了呢?”

陈树挑眉:“这问题你小学就问过我。”

“那时候你还踹了我一脚,说‘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现在也差不多。”陈树撇嘴,“主要你嘴太碎。”

刘小利一脚踢过去,没踢着,“行,那我下回不帮你打饭、不替你顶岗、你耳机线坏了我也不借你我的Walkman了。”

“你试试?”陈树眼睛一挑。

两人对视了一秒,忍不住一起笑了。

其实他们之间,从没说过“感谢”或者“兄弟”这种词。也从不谈家庭、不讲背景。不是因为刻意回避,而是——他们太熟了,根本不需要说。

刘小利家里什么都不缺,陈树什么都得自己修。但那从不是问题。

有一次学校广播坏了,是陈树跑去维修间捣鼓了一中午修好;而当陈树因为补课晚了赶不上食堂,吃上热饭盒的那天,刘小利把自己的鸡腿夹了进去,还顺嘴骂了他一句:“你能不能别把自己饿成个旧电池。”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方式。不多话,但从不掉链子。

“不过——”刘小利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压不住的烦躁,“我还是不明白,王昭到底看上马星遥哪点了?”

陈树抿了口汽水,没吭声。

“他成绩好是好,但那副德行……全天下的冷空气都长他脸了。”刘小利摇头,“从来不主动说话,跟谁都三句话以内结束交流。”

“那是人设。”陈树淡淡说。

“人设个屁。”刘小利吐槽,“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吃这套?酷酷的,不搭理人,成绩好就自动绑定男主角了?”

陈树笑了一下,没反驳。因为某种程度上,他懂刘小利的烦躁。

他们俩,一个是全班最吵的,一个是最跳的;一个天天被叫“电焊侠”,一个背着“太子”名头上学。

可他们从来没享受过马星遥那种“自带滤镜”的静默光环。

而乔伊——那个转学来的安静女生,那天也没看他们的搞笑话剧,没笑刘小利的舞,也没为陈树的自扣尖叫。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马星遥唱歌。

“唉。”刘小利躺了下去,手枕着脑袋,“我不服。”

陈树也仰头靠着栏杆,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我也不服。”

他们没有继续讨论谁对谁错,谁更适合谁。因为在这个年纪,他们还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竞争”,他们只是清楚:那个叫马星遥的男生,是一道横在他们面前的沉默天花板。

而他们俩——正在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个时代里,被看见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哪怕那道光,不属于他们。

实际上,不服马星遥的人很多。

男生里,有说他装的,有说他架子的,有的干脆私底下取了外号,叫他“气压计”——因为只要他一到,全班气氛立刻往下掉两度。女生里更不缺议论,什么“他不回消息”“借书不说谢谢”“笑都不笑一个”,听得多了,连体育老师都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从物理实验室孵出来的?”

可就算这样,他依旧是焦点。

没人愿意承认,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走廊上,只要他从那边慢慢走来,哪怕是穿着最普通的校服,背着最素的双肩包,那些在走廊上哄笑、打闹、弹橡皮筋的人,也会不自觉地停一秒。

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不做什么”的样子,本身就有一种奇怪的存在感。

他很少和同学聚会,也不和任何人八卦。他几乎不参与任何集体情绪——但每一次考试榜单出来,名字就在那里:班级前三,清晰醒目,像贴在教学楼墙上的“参考标准”。

但这并不是他成为焦点的唯一原因。

真正让人不服又忍不住注意的,是他身上那种“你拿我没办法”的气质。

他没有笑脸,不讨好任何人,也不回避任何人。你不喜欢他,他不会和你吵;你针对他,他也不会反击;你夸他成绩好,他只说“正常”;你说他不合群,他会点头,说“我习惯了”。

这就很致命。

大多数人,活在班级生态里,总有一个面,是给别人看的。可马星遥,像根本就没有“观众”这个概念。他活得太像自己,以至于你觉得他像在演谁。

可惜他没在演。他只是——本来就这样。

而最让人抓狂的,是这种“不参与”的态度,反而在无声中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就像一个安静的黑洞,不发光,但连光都拐了个弯。

“为什么总有人不合群,却总能成焦点?”

这个问题,乔伊其实也想过。

音乐课那天,当她看到马星遥坐在琴边,用毫无技巧却温柔得刚好的声音唱出《童年》,她明白了。

是因为他“不给期待”。

他不上场,也不抢光。他不设定“你应该怎样看我”,所以每个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试图从他那里找出一个解释。

他不说自己要做主角,但那种“我不争”的姿态,在一群“都在争”的人中,本身就成了一种锋利。

陈树是火,刘小利是风,王昭像光,张芳是冰。

可马星遥——他像重力。

不热,不冷,不亮,却让你所有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往他身上掉。

而在这个需要被看见、需要被赞、需要靠互动换存在感的年纪里,马星遥的“无视一切”,反倒成了最罕见的吸引力。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他不开口,哪怕他不上场,他依旧在所有人的青春地图里,像个标注坐标的钉子。

让你不服,却又——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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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以后,王昭在一场老同学聚会结束的夜里,独自坐在车里,没急着走。

车窗外,初夏的夜风吹得街边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极了当年桐山二中操场边的那几棵老树。

她头发整齐地挽着,妆容清淡,开会讲话有条不紊,拿起话筒全场安静,是公认的“女强人”——可她清楚,自己从来不强。只是习惯把情绪收起,把遗憾折成方方正正的纸,藏进文件夹。

她打开手机,相册里是聚会时拍的合照。

老同学变得发福的发福,脱发的脱发,只有马星遥,一如既往,站在人群稍后的地方,笑得克制,穿着白衬衫,袖口卷起到小臂,像那年音乐课后唱《童年》的样子,没变太多。

甚至连那双安静看世界的眼睛,也还是那个味道。

“你还是那么不合群啊。”她低声笑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语。

聚会时,他没怎么说话,也没和谁多寒暄。别人举杯说着“马博士终于回国了”“世界人工智能排名第五的实验室啊”,他只是点头,说了句“还好”。

而她,也只是和他碰了杯。

没说那年,她为他写过一整本演讲稿,寄存在图书馆自习室的第三排抽屉。

也没说,她在那年的元旦晚会结束后,偷偷坐在舞台台阶上,等了他一整节晚自习——结果他根本没出现,只在课间时递来一张手写的条子:“你讲得挺好。”

她苦笑着,把手机丢在副驾驶。

“喜欢你啊。”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旧试卷。“可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喜欢。”

她记得自己那时候自尊心多重,连生气都要装得优雅。嘴上说着“我不在意”,心里却在意得要命。看见他和张芳一组做实验,回宿舍摔掉水杯都不吭声。

她甚至清楚记得,那年英语演讲比赛,他不肯参加。她一个人走去实验楼下等他,冷风吹了半个小时,他才从地下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焊接电路板的工具。

她问:“你就不觉得,错过很可惜吗?”

他只回了一句:“我没打算靠台上被看见。”

那一刻她想哭。

却强撑着笑了笑,说:“你真无趣。”

现在想想,哪里是他无趣?是自己不懂他的“被看见”,从来不靠台前。

也许,正是因为不懂,才会喜欢。

那年他们都不懂喜欢,只是觉得心跳快了半拍,就是答案。

而当你真的长大,学会了衡量、权衡、比较、规划……反而再也不会那么轻易心动了。

王昭打开车窗,夜风一下灌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把额前几缕碎发拨开。

她知道,这辈子他们已经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各自有了该为之负责的生活。

可这不妨碍她,在四五十岁的这一刻,突然无比怀念——那个高二的午后,阳光落在琴盖上的时候,那个让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挺难搞”的马星遥。

也怀念那个倔强的自己,拼命想当主角,拼命想赢,却连“你可不可以喜欢我”都不敢问出口。

太荒唐,太不可思议,太费解。

可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喜欢他。

不是因为他最帅,也不是因为他成绩好,只是因为——他是那个时候,她最不懂、也最想靠近的那种人。

窗外夜色安静,远处街灯晕开柔光,她靠在座椅里,眼神落在后视镜里那张略显疲惫却还算精致的脸上,轻轻一笑:

“唉……早知道,当年就该说出口。”

这句话,说得轻,说得晚,说得迟。

但就像所有人最终都会明白的道理:

青春不是用来明白的,是用来怀念的。

人生其实挺没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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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乔伊访谈·人生无趣】

2045年的时候,王昭坐在车里,靠着窗,忽然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

她不是突然消极,也不是中年情绪崩溃,只是那一瞬间,像终于踩在一个横亘半生的答案上:原来啊——真的没有谁能同时赢下所有。

在她最有冲劲、最敢挑战的时候,她不懂温柔,不懂沉稳,只知道冲锋。后来她明白了人情世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能说,知道低头的艺术,也懂了沉默的力量,可那时候,她已经不再能通宵追剧,也跑不动八百米了。

她年轻时以为,终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时刻:身体状态巅峰、思维敏锐、感情稳定、目标清晰……然后一切顺风顺水。

但没有。

她真正拥有体力的时候,做不来决定,整天跟情绪打架,靠冲动活着;等她能看透人心,能审时度势,能为自己每一步安排退路的时候——她的膝盖已经不能蹲太久,眼睛也不能盯屏幕太久。

人生就像一场时差旅行——当你的心已经抵达,身体却还在原地;当身体终于走到,心早已疲惫。

更讽刺的是,那些曾在青春时豪赌一切、拼命燃烧的人——燃烧的是未来。她也曾是。

她回忆起大三那年实习,每天早上五点半坐公交,晚上九点再回宿舍,周末还要去兼职补习班。那时候她不觉得累,她只觉得再努力一点、再争一点、再优秀一点,就能提前过上“想要的人生”。

可是后来她发现,想要的人生,好像永远在下一个站台。

她看着窗外的街灯,一盏盏亮着,像青春的灯牌,熄了一盏,又亮一盏,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滑过。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马拉松。但没人告诉你,有时候不是你不够拼,是这场赛道本身,从一开始就是弯的。

在你拥有一切之前,已经失去太多。

“如果再给我一次十八岁。”王昭低声说了一句,又笑自己太矫情,“我可能还是会傻。”她苦笑。

然后她伸手打开车窗,让夜风灌进来。

也许人这一辈子最顶尖的状态,不是身体和脑子同时巅峰,而是——某一刻,你愿意为某个毫无意义的事,投入全部力气。

就像那天音乐课,她弹琴、她唱歌,她想赢——其实赢了也没什么奖励,可那是她唯一一次,心和身体都没有犹豫。

后来她做过太多重要的决定,稳妥得像教科书——可是她再没那么坚定地喜欢过谁,也再没那么笃定地走向一架琴前。

那天之后,她终于明白:

最好的青春,不是你赢了多少,而是你输得彻底、爱得干脆、做得尽兴。

她合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一幕:

阳光打在讲台上的马星遥,声音低低地唱着《童年》;陈树咬着牙跳起自抛自扣的瞬间;乔伊接球那一刻的眼神;刘小利在篮球场上旋转落地的笑容——

每一个人,都用自己最笨拙却最真诚的方式,交出了一份关于“被看见”的答案。

那不是热血漫画,也不是青春偶像剧。

那是他们真实活过的一场,叫“人生”的战斗。

她轻轻合上眼,嘴角终于扬起一个不属于中年的、而是属于少女的微笑:

“真好。”

即使没赢全世界,他们也赢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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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5年的一盏茶】

那么,有人会问我:“你是谁?”

我是这本小说的作者。你可以叫我“道胜子”。

一个没有出现在故事中的人,却始终在它身边转悠。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乔伊、陈树、马星遥、张芳、王昭、刘小利,以及他们那些未出场、或已消失的少年们的朋友。

2045年,我们还偶尔聚会。

不是每年都有,也不是所有人都到,但每次,有人笑着推门进来,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样,掀开一张旧桌、掏出一包辣条,边嚼边喊:“聊聊吧,从哪年说起?”

这本书,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我记忆里的回放带,或者说,是几份“青春影印件”的合订本。你说它像编年史,其实我连大纲都没有。主线?支线?全靠我脑子一热想起来什么,就写什么。

有人说:“道老师,1998年有手机吗?你写得也太超前了。”

我笑笑,说:“那时候当然有啊,寻呼机、BP机,带天线的诺基亚也出来了。”

可你说我有没有写错?有。

是不是“穿越小说”?也许不是,也许是。

不是我编错,是我记不准了。

人老了,有些细节就像老录像带的雪花点,记得的不一定是真的,忘记的也不一定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那些人是真的。

乔伊,那个眼神清澈却总像背着秘密的女孩,她后来的研究跨越了很多界限,但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穿着校服,一脚踩进篮球场,抛出完美弧线的女生。

陈树,从没成为科学家,但他开了家修电台的铺子,听说现在专修“失频的人”。很多中年人坐进去,听着他放的老磁带,听完就哭。

马星遥?他说话还是慢,穿得还是像不太合群,但他确实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反正绝对很远。做了一份没人理解的研究。听说他最近在搞“记忆清洗”项目,我说:“别洗我这一段。”

张芳现在依然冷静得像公式一样清楚。但她还是爱写诗,手机签名是:“理性是盔甲,情绪是剑。”至于她咋做啥工作,你往后看吧,反正挺不舒心的。

王昭——她也老了。可她站出来说话的时候,依旧能让一个会场安静下来。她说,那年音乐课,是她第一次明白,赢不是靠控制,而是靠表达。

刘小利现在在哪?我也说不准。他像风一样——吹到哪儿算哪儿。可每年聚会,他永远是最早到的那个,还带着一袋薯片、一瓶雪碧,笑得像他从没长大过。

还有其他人,我没来得及写完。

他们不是小说人物,他们是我青春的同班同学,是我生命里永远定格的一页。

我们都老了。

但一说起高170班,一说起那场音乐课、那晚篮球赛,大家眼里都还是会亮——

不是因为那些事有多了不起,而是它们曾经那么真,真得连“青春”两个字都显得多余。

如果你翻完这本书,愿意对我说一声:“我好像认识他们。”

那我就觉得值了。

2045年,灯很暖,雨刚停,我坐在窗边,打开这台快退休的老笔记本,听着一首很旧的磁带歌,开始敲下这些字。

它没有完结,但谁的青春完结得清清楚楚的呢?

我们都在某一页停笔——然后继续,靠回忆续写。

你也一样。

晚安。

等下,刚才有人问我:“这个Ω系统,到底是干嘛的?”

说实话,哪怕到了2045年,我们这帮人凑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还是有人会突然问一句:

“……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我们沉默几秒,然后齐齐摇头:“没整明白。”

接近半个世纪,真没整明白。

Ω系统,代号“宇宙之眼”,官方无人记录,民间无一人知,它不是你在博物馆能看见的展品,也不是哪个高端实验室里能查到的项目代码。

它像是突然从天外砸下来的谜题,砸到了桐山,砸到了三号井,也砸进了我们八个人的人生里。

有人说,它是量子态的崩塌仪,是能“观测人类命运”的高维投影系统。

也有人说,它其实就是《易经》外星版,一种用高级频率表达“命”的结构器。

我更愿意相信,它不是科技,也不是神话。

它是——一种“可能性装置”。

它让你看见另一个版本的自己:

不是你能不能考上大学,而是——你会不会选择继续走这条路。

不是你能不能改变世界,而是——你敢不敢对现实说“不”。

Ω系统,体积只有一个手掌大,金属色,像是某种未知星球的文明残片。

没有螺丝,没有焊点,它不是“制造”的,它是“降落”的。

它的存在逻辑,就像我们那年青春课表上突然多出的一节“自习课”:

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来、怎么来的、什么时候走,只知道——它出现之后,很多事情变了。

它还在。

现在,还在乔伊——或者说,许欣的手里。

2045年的许欣,已经是全球前三的量子物理终身教授。

她住在瑞士洛桑某个天文研究站后的小木屋里,每天早晨喝红茶、做实验,夜里戴着降噪耳机写论文,一周跟我们视频一次。

她还在研究它。

我们问她:“到底研究出啥没?”

她笑着说:“研究出来了。”

我们一听都兴奋:“真的假的?”

她顿了一下,补了一句:“研究出来,我还没看懂。”

我们都笑了。

她又补了一句:“可能一辈子也看不懂。”

说这话的时候,她坐在一张巨大的白板前,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手写箭头,Ω符号被她一圈圈框起来,像在防止它跳出来似的。

我知道她没放弃。

不是因为她是科学家,是因为她是“穿过时空的人”。

那场事故不是“穿越”,也不是“游戏”。

它是一次宇宙对我们的“叩问”:

你以为你在活着,其实——你在被观测。

你以为你能控制命运,其实——你只是频率里的数据。

Ω没有给我们超能力。

它给我们的,是一面镜子、一段残片、一场测试。

你是谁?你想成为谁?你又敢不敢面对那条属于你的“最短路径”?

我们那一年,就是一群被拉进这台古怪机器里的“测试者”。

测试我们的勇气、我们的选择、我们彼此的羁绊。

我们交了白卷,还是交了答卷?说实话,我也说不清。

但我知道:Ω还在等。

等她解开它的语言,等她找到“正确频率”。

也等我们,某一天,回过头去,终于承认:

原来我们不是被命运安排——我们,只是没学会读取那行密码。

而Ω系统,就藏在那串密码的最深处。

它看着我们,也等着我们,敲下属于人类的那一句回响:

“我知道你在,我也在。”

那你问我,为什么这本书叫《回到高考当状元》?

其实,开始我也不想起这个名字。

你听听,多土啊。像是哪个写网络爽文的初中生半夜两点憋出来的书名。

我原本想叫《道本宇宙》——听着够哲,够深,够装。

我还特地在封面草稿上写了一句标语:“一切存在,皆因观测。”

结果我发给乔伊——也就是许欣,现在在洛桑那个研究站当教授的——她只回了一句话:

“你不是给人讲哲学的,是给人讲故事的。”

她说得对。

我写这本书,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大道理。

是为了记录那年,我们几个被命运从四面八方推搡着、拽着、拉着,扔进一个叫“高170班”的教室里,然后一起炸出青春火花的那段时光。

她说:你要讲清楚,那年我们为什么反复高考、反复坐进考场——

不是为了分数,不是为了荣耀,更不是为了站上哪个领奖台。

而是因为……

Ω装置,需要一个“锚点”。

她还补了一句,我记得特别清楚:

“我这一辈子,几乎就是在‘一次又一次高考’中,被强行拉回那段时间——回忆、重启、重来……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学校、不同的人、不同的结局。

有时候是我选的,有时候是它给我安排的。

我没得选。”

她苦笑着说:

“有一次,我刚进青大材料系,结果下个星期,Ω震了一次,把我又送回了桐山二中,那天数学课讲函数对称性,我还在翻上一个周期的笔记。”

我听得发懵,问她:“那你后来……都上了几个大学?”

她摊手:“三所吧?也可能四所。都没读完。每次都被拉回高考。”

你听听,这像不像在被强迫打存档的游戏?

但她不是抱怨。她是清醒的。

她说:“当状元,对Ω系统来说,不是荣耀,是权重。你在那场‘考试’里成绩越高,它就越能锚定你——你越能‘影响’这个时空的修复。”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不是“爽文”。

这是她的诅咒,也是她的责任。

你说,高考重要吗?

可能对大多数人来说,它就是个门槛,一场赌运气的筛选游戏。

可对乔伊来说,每一次高考,是一次“与Ω系统的谈判”。

是她试图夺回选择权、试图不被拉回去的唯一武器。

她曾跟我讲过最痛的一次高考:

那次她明明发挥得很好,却在考完后又被“系统”判定——锚定不稳,重启失败。

她就像被强行拖拽着,从大学课堂拽回桐山老教室,耳边响起“咚”的一声。

开学第一天,黑板上那行字:“欢迎高三新生”,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她站在讲台底下,满身疲惫地坐回座位,拿起一本新发的政治课本。

那一页,写着四个字——

“百年未有。”

她告诉我:“你知道一个人有多恨‘重复’吗?尤其是你知道这事不是你选的。”

所以我才明白:

这书,不能叫《道本宇宙》。

那是我的浪漫,不是她的痛苦。

这书应该叫——《回到高考当状元》。

不是因为“状元”有多牛,而是因为:

那是她唯一能握住自己命运的方式。

Ω系统之下,每一个决定,都不是“自愿”的。

你考得越高,就能越靠近中心,你就能说一句:

“我来决定,这段时间线,值不值得留下。”

听起来很悲壮?

但我们不就是这样长大的么?

在“选择题”里认清世界,在“主观题”里认清自己。

在黑板上被擦掉的粉笔字之间,写出自己的命。

而她——在一次次被抛进高考之后,终于,活成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我听了她的建议,把书名改了。

叫得俗一点,没什么。

只要你翻开书的第一页,就会知道:

这里写的,不只是高考,不只是状元。

是一个人,怎样用一场又一场青春,去争一个“不被安排”的命。

其实,回忆是个既快乐又痛苦的过程。

快乐的是,那些年真的是青春本身。

哪怕是傻事,哪怕是哭着跑出教室、摔倒在操场、晚自习被罚站在窗边,也有种奇怪的亮光,像黄昏照进校服后摆,带着草味和灰尘。

可痛苦的呢?

是有些瞬间,你想删,却删不掉。

你会回想:“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蠢?”

“那句话,如果换个方式说,是不是就不会把那个人推远了?”

“那次如果没有倔着不解释,是不是就能一直走下去?”

青春里的那些“如果”,没有一条是小事。

它们不是高考填空题,它们是你整个人生结构的拐点。

你说,如果乔伊当时没转学来我们班,会不会陈树还是电焊侠,刘小利还是“校长太子”,马星遥还是那个戴着耳机、对谁都淡淡的清冷少年?王昭是不是还能一直当“掌光而立”的焦点?张芳是不是就可以安安静静当个不出圈的学霸?

我不知道。

有些事情,一发生,就改写了命。

也可能,那就是Ω装置选定这个时间节点的原因——

它不是挑了一个年代,是挑了那一群人,和他们彼此碰撞出的链式反应。

其实,到现在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代。

我是七零后?八零后?九零后?

说不清。

我身边的朋友,有的比我年长十岁,有的比我小两轮。

在2045年这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时代,你走进图书馆,翻不到纸质年鉴;你点开通讯终端,看见的是自动总结的......

很多细节我是真的回忆不起来了。

有时候写到一半,我就得停下来——不是因为断笔,是因为我脑子里的画面断了。

比如那个午后,陈树是不是穿着一双拖了线头的帆布鞋?

乔伊那天是不是扎了马尾?马星遥是不是那天在黑板上多写了一道题?

张芳有没有把试卷叠成四折?王昭的耳钉,是不是那一颗小珍珠?

我不知道了。

网上有很多怀旧的视频,什么“00年代的学校广播”“那些年我们用过的录音机”,也有图片——塑料课桌、方头收音机、奶茶罐的吸管插口。

但说真的,那些都是死的。

真正的回忆,不在图像里,在你们脑子里。

在你听见一首老歌时突然哽住的瞬间;

在你翻到毕业照背面写着“永不分离”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的那种苦涩;

在你打开抽屉发现一张折角的校园票据、一张泛黄的磁带封套时的恍惚——

你不是忘了,你只是被现在的日子压住了。

如果有一天,70后、80后、90后这三代人都走了,

这个世界就真的再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

“喂,明天地理背第几页?”

“你别抄我试卷了,老师知道我写的字。”

“我回家路上看见她跟人走一块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可能……挺喜欢你的。”

这些话没有被录音,没有留下照片。它们只存在于你的大脑皮层深处。

所以,如果你还记得,哪怕一点点——

哪天你在公园听见两个中学生路过,在吵“MP3比磁带强”还是“磁带音质更纯”;

哪天你刷到一个视频,里面放着《童年》或者《小虎队》;

哪天你梦见你回到某间教室,明明知道只是梦,还忍不住走进去坐回原来的位置——

拜托你告诉我。

我会加进来。不是为了故事完整,是为了这个时代的存在感完整。

你知道吗?

如果我们不说,这个世界就会真的以为,我们没有来过。

Ω装置的意义是什么?

也许它不是让我们穿越,而是让我们不被忘记。

是让每一个普通人、迟到过、暗恋过、失败过的少年——

在几十年后,还有机会说出那句:

“我来过。那年我十七岁,我在教室后排,阳光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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