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齐聚春芳阁的二楼雅间之中。
若是在平日里,这春芳阁是不容许女子进入的,花魁的表演也是三年才得一见的,今日的表演确实是特例中的特例。
此时春芳阁内是人满为患,一楼的大厅且不说,二楼的雅间也是满满当当,许多人携友来此一观。
陆冉兴高采烈的跑到雅间望台上的栏杆旁边往下看,每个二楼雅间的望台外都悬上纱帘,不耽误视野的同时也具有保密性。
“幸好我们来的及时,要不然这雅间也要没了呀。”
“是呀,还真是巧的很呢。”楚思雪回应道。
巧合?慕清翊听到这一番话,思绪转来转去,他可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这春芳阁上一世可没有这样一个风头出尽的花魁,也没有这样多的巧思。
春芳阁前世他是彻查个底掉的,背后老板不过是个市井商人,仗着与朝中的某个家族有些沾亲带故才在洛京开这么些时日,因着也不碍事,他并未赶尽杀绝。
看来这一世须得好好查一查才行了。
“各位贵人莅临此地,春芳阁实在是蓬荜生辉,荣幸至极。”
大厅的正台上出现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穿着风雅而不显刻意,笑容亲人,“今日不只是咱们雨蝶姑娘的表演,还将由雨蝶姑娘抽选一名贵人,奉上雨蝶姑娘亲手备下的礼物。”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窃窃私语起来。
那可是雨蝶姑娘的礼物,不知何人这般幸运?
“快看哪!雨蝶姑娘出现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目光瞬间被来人吸引住。
只见一身姿渺渺的蒙面纱女子抱着古琴走至台中央,虽只有眉眼可见,已足够摄人心魄。
楚思雪和林挽词见状,不由得对视一眼,那琴......
“莫不是名琴‘独音’?”
陆冉和楚念月不解的看向二人,“‘独音’?”
楚思雪为她们解释道,“此琴,顾名思义是以其独特的音色而闻名,婉转悠扬,堪称为天下名琴之首。”
林挽词接话道,“只不过,此琴在前朝便失去音讯,原来竟在此处,真是不虚此行!”
林挽词难得神情激动,眼睛明亮。
“哇,这雨蝶姑娘竟如此有实力呀。”陆冉惊叹的回道,盯住台上身影的眼神更加炙热,洛京就是比南河好玩多啦。
楚念月看她的眼神则是好奇掺杂着探究,她更想知道,这个神秘的雨蝶姑娘为何给她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妇人又出声道,“既然今日主角已经上场,那就请雨蝶姑娘为各位演奏一首。”
说完,那妇人便退下。
雨蝶将古琴稳妥的放置在演奏桌上,纤纤素手覆上琴弦,优美的音乐随之飘扬而出。
楚念月对于这音律向来是不太懂得欣赏的,大部分琴曲在她听来都是对牛弹琴,无法理解其中的美好和情感。
雨蝶的琴曲是很特别的,指法翩飞舞动搭配上独音清脆纯净的音色格外动人,直将聆听的众人引入一方世外桃源。
仿若身临其境,可见这桃源的一草一木,天朗气清,鸟儿于翠绿树苗上婉转歌唱,百花盛开,蝶舞蜂飞,清风拂而过,带来清淡好闻的花香。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不能回神。
楚念月亦沉浸其中,她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美妙的琴声,这位雨蝶姑娘确实特别的很。
“这雨蝶姑娘的指法竟是我从未见过的,真想与她请教一番!”
“不知她师从何人,能否有幸结识于她?”
楚思雪和林挽词两位同样爱好音律的,听完这一曲,已是恨不得立刻将雨蝶引为知己。
陆冉的眼神也是很狂热,“确实好听!要是能拐回南河天天听,岂不美哉!”
连不甚发言的楚怀风也赞许道,“此人音律造诣确实颇高。”
慕清翊则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何事,并未发表评论。
观众们是缓过神来,猛地满堂皆是喝彩之声。
那妇人又上台来,笑呵呵的道,“咱们雨蝶姑娘的表演到此为止,但更重头戏的部分即将到来,现在由雨蝶姑娘选择一位贵人送上其亲自备下的礼物。”
人群中发出欢呼,此起彼伏的,“选我!选我!”“雨蝶姑娘,看我!”
雨蝶环视一周,缓缓抬起手,指向二楼的一间雅间,轻声道,“这间。”
竟然正是楚念月他们的雅间,陆冉还倚在那处的栏杆,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回头看几人,“是我们诶!今天真幸运!”
慕清翊蹙眉,事情越发诡异,这春芳阁究竟是何意?
楚思雪和林挽词忙激动起来,“太好了!”
人群中传来各种失望的声音,雨蝶却不管那么多,选完便自顾自的下台离开,只留那妇人在台上安抚其他人的情绪。
“其他贵人也莫失落,今日是月仙节的大好日子,虽不能拿到雨蝶姑娘的礼物,但我们春芳阁今日也为每位贵人都备下薄礼,此外还有酒水畅饮,瓜果糕点尽情享用,请各位尽兴!”
这样一番话落下,人群总算继续活跃起来,那妇人见气氛又回归正常,赶忙面带笑意的下台去。
而雅间内的几人,刚刚眼见雨蝶离去的身影,不多时便听到雅间的门被敲响。
“几位贵人,雨蝶姑娘到。”
随之,门被打开,雨蝶还穿着那件衣裳,但已将面纱取掉,露出清丽精准的脸庞。
她噙着微笑,“几位有缘人,请收下这份微不足道的礼物。”
几位丫鬟立刻入内,呈上几只花样基本相似但微有不同的香囊,一看便可知是亲手绣的,绣法也是很陌生的。
她眼神在两位男子身上转了一圈,“这两位公子就不便收礼了,请二位勿要介意。”
雨蝶离楚念月最近,她便顺手拿过一只,亲手递给楚念月,“这是您的。”
楚念月接过香囊,观察片刻,用料极其珍贵,花样好像有一些眼熟。
楚思雪拿过后一直在研究这香囊的绣法,这奇特的绣法她亦是闻所未闻,但成品看来是极其优秀的。
林挽词从丫鬟手中接下,点点头朝雨蝶示意感谢。
陆冉接过后随手揣进怀里,便跑到雨蝶旁边,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