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点多,合唱结束,他们告别了俩姑娘,才赶忙回休息室拆了妆发。
每到这个时候,林笑笑就会很识相的找理由走开了。
过后,安星薇又画上了日常妆。
这是她对生活的仪式感,穿上漂亮衣服,就得化全妆。
“这么晚了还化妆呢。”顾旭桾温柔地笑着看她。
“想去喷泉那走走。”她说。
昨天晚上彩排就看到了,想着今天一定要逛逛。
“我同你一起。”顾旭桾马上站了起来。
喷泉就在舞台几百米不远处,夜间闪着五彩的光,城里看着老土了些,在村里却是正合适。
“好美啊。”顾旭桾忍不住赞叹。
“终于不用我提醒就能自己发现了。”
安星薇专心看着喷泉,而他专心地看着她。
顾旭桾深情对她说,“我是说你,好美。”
安星薇噗嗤一声笑了,“什么时候学的花言巧语。”
“不会花言巧语,只是肺腑之言。”
这话他说过不下百遍,她就爱听。
“嘴挺甜,加……一分吧。”安星薇比着手说。
顾旭桾噘着嘴,对这打分不满意,“才一分啊,什么时候开始打的?满分几分?”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现在还没打满呢。”她说出来就后悔了,这不是暴露了吗。
不过他的心思不在这,只是在意不是满分,他咂着嘴,“怎么着,我是哪儿让薇老师不满意了,这么多年还没满分呢。”
“都不是很满意……像经常性的阴阳怪气了,性子阴晴不定,小气多疑,不合理的记仇,没理由的霸道,疑似老人家的记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却又揪着不放,我不让说还能把自己委屈到哭,关键还不能自己消化,每次都要我来哄,还是个路痴,不跟着我就不会走道了,还总爱说我不爱听的,教训我。”安星薇掰着手指头,嘴是越说越快,这【缺点】都快数不过来了。
阴阳怪气是因为吃她醋了,却又没有资格吃醋,所以总是时不时的在她耳边怼她。
阴晴不定是因为他在她身边没有安全感。她长得漂亮,对所有人做事说话都很周到,在外人面前,他们互相都给足了对方面子,可四下无人时她总对自己有莫名的小脾气,让他觉得很霸道。就这样呢,还总有男的女的围在她身边企图占有她的【氧气】,自己站在一旁好像个空气摆件,还总是插不上话。
小气多疑是因为她每次说过的话都当放风使的,好几次惹得他生气却不知道,又不理自己,这没道理不记仇吧?
霸道?他什么时候有过,怎么敢?只是让她生理期的时候别吃不该吃的,难受的时候不要硬撑着,唠唠叨叨的这不能吃那不能做,该给的可是一样没少。可却换来她的一句:“怎么这么爱管我?年纪轻轻的,爹味这么重呢?”他说什么了?只能半夜躲被子里委屈,气得自己睡不着,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依旧不改,该管的还是得管着她。
他承认自己记性是不好,明明记了她很多事,可具体是哪些总是弄混,该气的还是一件不少,只是糊里糊涂的气着。可她是个细节控,每次都记得清清楚楚,却总是以问题的形式引导他想起,是不是更气了?所以都是她惹得自己哭的,当然要她来哄了。
路痴……这个虽然很不想承认,每次都是她引领的方向,就喜欢不带【脑子】出门,啥事不用想跟着走就成。虽然她也不喜欢操心,但有个需要操心的【小朋友】,就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所以有这么个【贤妻朋友】,习惯粘着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教训她吗?怎么可能,他只是学着她的样子做事,做她的镜子模仿者,刚熟络那些日子,安星薇嘴其实也挺笨的,安慰人的时候只会重复他的心理活动,再加个【别】,像什么……别气了,别不开心了,别哭了,别烦了,别闹了。
虽然自己也是如此,但彼此内心都是只许我放火,不许你点灯的人。就像霸王硬上弓,管弓硬不硬,多试几次,肯定就服软了。
一个表面长得乖巧实则腹黑叛逆,总有理由闹,一个看着嘴硬心却软得一塌糊涂,爱给台阶下,也不知是谁拿捏谁呢。
他听着听着就笑了,“你这是记了多久啊,我什么时候这样了,张口就来。”
“承不承认吧。”安星薇还为自己能记着这么多事,得意上了。
他抿着嘴,沉默了一秒,“我能申请少扣一点吗?”
“不行。”安星薇说的很果断。
她总是喜欢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很可爱。
“回头。”顾旭桾拿出手机,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真照做了。
安星薇刚转头,他咔嚓一下拍了下来,她抬手就是一掌,“说过不要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拍~”
“很好看嘛。”顾旭桾把照片给她看。
她愣了一下,的确还可以。
“这个加几分?”顾旭桾问。
他自问这拍照技术在安星薇周围一米内都找不到比他拍的更好的,可以说无人能敌,当然也只有他能靠近一米了,别人就是想想,他都能在心里给两拳。
自从被她嫌弃过以后,可是猛练了好久,经常偷偷拍她,可她眼睛尖得很,每次都能发现,他那小眼睛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假装在自拍似的偷拍,为了以防万一被黑幕到丑照,就给了他正大光明的权利做自己的【御用摄影师】。
拍了快十年了,以至于她哪个角度最好看,笑容扬起几度最迷人,发丝该飘在什么位置才可以抓,他都知道,不过他可不会让人轻易看见。
安星薇抿着嘴,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三分吧。”
“那这个呢?”顾旭桾从包里拿出一壶酒。
“嗯?从哪拿的?”安星薇肉眼可见的开心。
“仙人自有妙计。”顾旭桾仰着头,等着夸夸。
“咱桾桾这么厉害呢,竟然能从笑笑眼皮子底下玩家伙。”安星薇摸着他的脑袋,夸奖着。
顾旭桾还怕摸他的手累到了,歪着脑袋凑近了给她摸,“应该说从你眼皮子底下玩家伙厉害吧。”
“呦,可把你厉害坏了。”安星薇收回了手,转身回去了。
“去哪儿?”顾旭桾转身抱着酒,慢悠悠地走着。
“回家喝酒去。”
家?
顾旭桾想明白了,这才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她的脚步,“是因为有我才叫家吗?”
“你这二皮脸,怎么总是这么不知羞,不知道说话含蓄点吗?”
说实话,这话在她这还真不算什么,但她不会说什么肉麻的话,就是喜欢回嘴。
“我要是含蓄,怕是追不到你了。”
安星薇迟疑了一步,“你追过我吗?”
“嘿,你这丫头!”顾旭桾停下脚步。
敢情那天是白奔腾了是吧,十年的陪伴不算追?
他叉着腰,想了个办法,“这样吧,你跑,我追你。”
“才不要呢,无聊。”她嘴上说着,已经加快了脚步,疾走着。
“跑快点,我要追上你了。”顾旭桾故意慢她一步。
她加快了速度,笑着说,“酒要是撒了,我要你赔。”
“我肯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