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多月。对工作流程是熟悉了,但工作也太单调乏味了。这一天,天提刚做完了一个溶液调配,电脑显示要进行下一个标本的操作,天一打开文件夹一看,文件是NT4137,天一马上兴奋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的第四级别的案例哦,还有实体标本能看到,虽然隔壁的房间用玻璃隔开,也能看得清楚标本。趁着标本在清除保存液的时间,天一仔细地阅读起该标本的资料。
该标本是一位姓陈的商人,资料由其儿子提供,有陈先生的签名确认,陈先生是GD省茂名人,于1965年从珠海偷渡到澳门。陈先生从一出生,就认不出父亲和母亲等亲人,父母亲就去医院给他看医生,医生给他做了很多次检查都查不出原因。但他日常的饮食却没有任何问题。到了四五岁的时候,由于当时条件不好,家又在农村,他就在镇上的一间只有十来个人的小学上课。老师发现这个小孩看不了用铅笔写的字,只能看到用毛笔写的字,他能认出老师,却认不出同学,他这时也能勉强认出父母了。
陈先生就这样渡过了他的童年,也学习了一些文字,父母有七个小孩,这个小孩古古怪怪的,因此他和父母也没啥话说。反而跟一个叫大头的同学很聊得来。大头问他他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环境,他说他看到的是人是一个个会活动的骷髅,看到的动物也是一个个的动物骷髅,吃鱼是只看到一排鱼骨,根本看不到鱼肉。那大头问他为啥能分辨出他的父母,他说他在与父母的日常相处中,发现父亲的左边下门牙短了一截,这就是父亲。母亲的额头有一条细小的突起,这就是母亲。至于其他的亲戚和兄弟姐妹,他就没心去辨认,所以也经常认错。至于昆虫或小草等植物,他就根本看不见,幸好水塘和泥地等还能看见,不然连路都走不了。
有意思的是,他们村口的大树底下,有个一群老伯经常在打扑克牌,他老是去看,他能把四家的牌看得清清楚楚的,但就是不敢玩,因为他看不到扑克牌的正反面,很容易把牌抓反了。但麻将他就敢打,因为麻将牌的地面是很容易摸的,但就是打得慢。有时跟村里的小朋友玩,他就能老是赢,他对其余三家的牌都了如指掌。但他也学会了不能老是赢,有时候要故意输,不然要么没人陪完,要么人家输红了眼就打架。因此他形成了一个习惯,微赢就可以了。
等到他二十三岁时,他的同学大头清楚地了解了他的这个本领后,就由大头的澳门亲戚出钱,把他们两个人安置来了澳门。之后就三个人流连在澳门大大小小的赌场,大头负责出手买输赢,小陈就在旁边指点,大头的亲戚负责安排资金和提供生活上的各种便利并打点各种关系,经过商议,他们还是坚持了小陈的那个原则,集微赢为大赢,积小水为江河。就这样,经过了十来年的运作,他们积累了巨额的资金,由于他们保持低调和保密,他们的情况一直不为人所知,这在鱼龙混杂的澳门,也是一条必须要遵循的生存之道。
三人以股东身份成立了一间投资公司,投资了澳门的数家大型的房地产公司和博彩公司,公司上了轨道后,陈先生就鲜有出现在赌场,他们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公司在职业经理人的管理之下,业务稳定发展,现在光靠公司的股份每年的分红都够他吃几辈子了。一转眼陈先生已经七十多岁了,他经常教导孩子说,他这一辈子很幸运,虽然他没有正常的视力,却拥有特殊的赚钱本领。有像大头和他亲戚一样亲如手足的好兄弟,大家能有难同当,更能有福同享。几个好朋友的儿子的这一辈也能精诚团结,一起在公司出任要职,担负起父辈交与的重任。陈先生特别关注家乡的医疗事业,曾多次以旅澳乡亲的名义为家乡的医疗事业捐款捐物,为家乡的建设添砖加瓦。
陈先生一直有一个心愿,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有特殊功能的人,他要把自己死后的身体捐献给国家,作为科学研究之用。他的家人经过商量后,同意了他的意见,并立入遗嘱。在一年前,陈先生在澳门逝世,他的家人通过事先联系好的方式,把他的遗体交给了有关部门,然后转运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