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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 暴雨夜仓门闭,魂碑前伏线现(1 / 1)

夜风初起,压着一整片乌云,宛如一张沉默的幕布,自西南角缓缓铺向神农村。

老榆树咯吱一响,远山雷鸣炸开,在黑幕深处翻滚如兽吼。村头牛圈的老黄牛低声哞叫了一声,像是察觉了什么不安的气息。

林晚烟手握一把油纸伞,站在丰田仓前,仓门紧闭,大锁已扣,门板上还新钉着三道木条——这是神农仓第一次正式进入“闭仓夜守”状态。

村里的人已经陆续集合到晒谷场的临时庇棚中,十人一组,轮流守仓,锅里熬着姜汤,旁边堆了些旧麻袋垫坐,屋角立着一张画着“田魂守则”的粗纸牌,歪歪斜斜钉在竹竿上。

沈砚之此时也在,身着青衣,立于仓门右侧的庙石边,目光沉定。

“确认了吗?仓内锁扣无异常,粮秤已覆布,仓册也交由张长老与赵师傅保管。”

“确认了。”林晚烟微一颔首,望着仓门上逐渐模糊的“丰”字牌匾。

“今晚怕是场急雨。”沈砚之低声道。

“嗯。越是这种时候,人心越要稳。”林晚烟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坚定,“仓门一关,不止是守粮——是让全村知道,这仓,不归任何一人,是众人命脉所在。”

沈砚之抬眸,眼神淡淡掠过她肩后那群聚在雨棚下的义工队,忽道:“你昨夜与郑三娘她们议的,是不是……那个碑?”

“你猜得不错。”林晚烟偏头看他,嘴角一勾,“想不想听听我准备怎么立它?”

“听。”

林晚烟将伞斜撑在肩头,语气如夜雨渐至的节奏般平稳而清晰:

“我打算立‘仓魂碑’,以村制为文,以人名为石,以田魂为祭。让仓不只靠契文护,更靠信念存。”

沈砚之沉默了片刻,才问:“你想借碑,留信仰?”

“我想借信仰,护制度。”林晚烟缓缓吐字,“丰田制再完善,若没人信、没人守,它只是一张纸。”

夜风忽然卷过两人之间,那阵雨前气流穿过仓门栓缝,竟生出些似有若无的“呜咽”之音。

这时,郑三娘提着汤壶走来,抖了抖蓑衣上的水珠:“哎哟我的祖宗,今晚这风,一阵比一阵硬,怕不是来真格的。”

林晚烟接过壶,一边倒姜汤一边问:“各组都布好了?”

“布好了!连懒汉狗剩都被他媳妇扯来守夜,换岗时间也写了,拿土块压着,贴在祠堂边墙上。”郑三娘说着又凑近一点,低声道,“你今晚真打算跟三村那几位谈‘丰田碑’的事儿?”

“今晚不谈,更待何时?”林晚烟挑眉,“仓一闭,是最能显人心归属的时候。”

“那……我是不是也该换身不那么油的衣服?”

“你现在身上这件,才最能代表咱们‘一线守仓人’的本色。”

郑三娘噗嗤一笑:“你这嘴,真不该种地,应该去说书。”

远处,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雨棚后响起,小喜子裹着一件半干的斗篷气喘吁吁跑来,手中举着一块被水泡皱的纸。

“林姐姐!我在粮牌堆那边捡到这个!”

“什么?”林晚烟放下姜汤接过,纸张已被水洇开一角,但还能辨出上头写着两个奇特的符号。

沈砚之目光一凝,接过纸张:“这张纸的纹理,不像村里常用,是旧官纸,还用了北纹压铸法。”

“上头这是什么?”林晚烟指着右下角的那个繁复符号。

沈砚之盯了片刻,低声道:“这是‘丁’字,旧时某些祭祀文书中才用,用于代表‘司粮神祀’中的仓部——若这真是官府的旧纸,那意味着……”

“有人,暗中来查过咱们的仓。”林晚烟眯起眼睛,抬头望向风雨更盛的夜幕,“而且没敢直接碰,只丢下这张纸当‘打招呼’。”

“或者,是警告。”沈砚之眼神微沉。

与此同时——

镇署方向,顾和坐于斋中,灯火映得他半边脸沉沉如墨,对面坐着一名身着淡青衣袍的中年官员,面无表情地翻着手中那份“田票换粮文约”。

“你说……这‘丰田制度’,真能行?”

顾和端起茶盏,不疾不徐地道:“是否能行,不在于它能不能产粮,而在于——它若真行,会动谁的利益。”

那人沉吟半晌,才低声开口:“你是说……朝上有人,怕它‘行’得太好?”

顾和不语,拇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

窗外,暴雨如注,风声猎猎,吹得灯芯跳舞,茶盏微晃,一滴水溅出,落在案上的卷轴封口之上。

那封口处,赫然是一方淡红色印记——其上图案,正是“仓部丁印”。

夜更深了,雨势不减反增。

神农仓周围用老竹和碎木临时搭起的守夜棚早已被雨打得吱呀作响,但村民们仍旧坚守原位。火盆里柴火噼啪作响,热气裹着姜汤与雨气,混成一股潮闷的灶烟味,熏得人眼睛发涩。

在东边岗棚的角落里,小喜子正抱着一块已经半干的粮布卷,一边喝汤一边往火盆旁挪着屁股:“这仓啊,一闭起来,就像咱神农村的心窝子关了门。”

“屁话。”苗氏从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要真是心窝子,那你这会儿不该躲着烤火,该去仓门口蹲着点数雨滴。”

“你咋不去?”

“我今晚巡二岗,半刻后就得换位,你小子别在这光坐着,去把角落那几袋薯渣收进来,湿了就喂猪了。”

小喜子哼哼唧唧地跑远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年纪轻轻像老太婆”之类,惹得棚里几人一阵轻笑。

而另一头,林晚烟已在祠堂东屋悄悄召集了三村代表与妇工社骨干。

一张粗麻布铺成的“简制议席图”被挂在祠堂墙面,中间一大圈篆写“丰田制”,周围散布着十余条由竹枝画出的线圈,代表着仓、工、田、契、渠、制六大配系。

林晚烟站在图前,声音低而清晰:

“咱们走到今天,仓有粮,田有人,契有据。但再往下推一步,‘魂’这字,就得立得住。我要立碑,不是求神,是让咱们这仓的制度,从此有根有骨。”

“你说得是对的。”郑三娘揉着手掌站出来,“但立碑立在哪里,立什么内容,谁能刻碑,谁又来守——这事我们要说清楚。”

林晚烟点头:“我已经拟好了第一版《仓魂碑稿》。”

说着,她将一卷粗麻纸摊开,交由沈砚之一一贴于墙面——那上头,密密列了三段文:

一立粮契,凡有耕者皆可取工得粮,仓不私封,契可传;

二立工票,凡有劳者皆得换工补田,工不作伪,票不欺;

三立仓魂,人自守仓,仓以载人,人以守制,信心不灭。

“这三段话,”林晚烟扫过众人,“不是写给朝廷,也不是写给后人,是给我们自己——咱得给自己一个理由,为什么要信这仓、信这个制度。”

人群安静下来。

老李头眯着眼:“这‘仓以载人,人以守制’,听着倒像是念咒。”

“那咱就真当它是咒。”郑三娘笑起来,“咱平时做事就怕没根,这下可好了,咒有了,碑有了,连心都有了挂靠。”

苗氏却皱眉:“我没意见,可我得问一句——这碑立了,真能拦得住那些说‘这田都是你林晚烟圈走了’的?”

众人又静了。

林晚烟走到祠堂窗口,望着外头不断砸落在泥地上的雨点,轻声开口:

“拦不住所有嘴,但能稳住一些心。我们现在,不是为了灭人嘴,是要先活自己心。”

片刻后,一村的陈二叔站起来:“我家三个儿子,前些年死的死,跑的跑,剩我一个老头子。以前不信你这仓能活人,现在我信了。我不识字,但你要立碑,我第一个守。”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布票,“我这几个月的田里工分,就靠这玩意换了三袋谷子,没人收我,也没坑我。”

“好!”郑三娘一拍大腿,“我们妇工社的名字,也要刻进碑底边!这仓里有我们的汗,也有我们的工!”

众人相视而笑,气氛忽而松动,一位本来板着脸的代表也难得点头:“那就干!碑我老表能刻,他以前是县衙里管印章的,手艺精着呢。”

林晚烟轻轻吸了口气,看向沈砚之:“你怎么看?”

“我只说一句。”沈砚之将雨水未干的披风摘下,挂在门边,“这碑若真立,仓门之外会有更多目光盯着。你要做好,被人‘读碑识人’的准备。”

林晚烟点点头:“我准备好了。”

就在众人正准备散去之际,一名义工慌张跑来,脸上满是雨水:“仓角那边发现一条地砖有缝隙,像是有人动过!”

沈砚之当即站起:“走。”

林晚烟也毫不犹豫,带上雨披就冲了出去。

夜色中,仓墙西北角,一块砖下泥土被掀起,露出一条不规则的石缝,勉强能容下一人蜷缩通过。

沈砚之蹲下查看,眉头紧锁:“这里不是自然裂缝……像是被撬开的。”

林晚烟拿油灯照了照,地砖内侧竟有几道干净的刮痕,显然是近期人为。

“这条线若真是地道,那就不只是窥仓那么简单。”沈砚之起身,声音低得压过风雨,“有人想借暴雨夜,摸进来。”

“他们来的是粮仓,不是我。”林晚烟望着那块松动的砖,语气极轻,“可他们不懂……这仓,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

风雨中,一道身影悄然闪过巷口,留下一道模糊的脚印——半截脚趾极长,踩着水洼留下蜿蜒的“蛇形印”。

而另一边,镇署正厅之中,顾和面前摆着一封未拆的密信。

信封上,只一字:

启。

他轻轻将信收入袖中,回头望着窗外愈发逼近的雷雨。

神农仓的魂碑还未立,但整个制度,已然立于风雨之前。

——风雨如晦,魂灯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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