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边怎么说？”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件事，刚才皇后娘娘还让下人去看看皇宫内发生了什么。”
晋帝掸了掸衣服，虽然上面并没有什么灰尘，在其身后跪着几名身穿灰袍的蒙面人。
“皇宫内发生了什么？”
晋帝转过身来，身后几名身穿灰褐色衣服的太监纷纷跪倒在地。
“禀陛下，有……有宫女告诉了皇后娘娘……实情。”
“实情是什么？”
“是……是……太子殿下……”
“说出来，朕不降你的罪。”
位于几人中间的那名太监说话一直口齿不清，在其身后的一名太监趁机插言道：“启禀陛下，那宫女告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带兵进宫，说看样子是逼宫。”
“那名宫女呢？”
“已杖毙。”
那插话的太监说话时倒未有结巴的语症，嘴角在答完后不仅微微翘起，还深吸了几口气。
“你抬起头来。”
那插话太监猛地抬起头。
“陛！”
只见晋帝面色十分难看地俯视着他，待这太监一抬起头来，大手一拍，一股真气猛地涌进太监脑中，鲜血自七窍流出。
“起驾，去皇后那里。”
晋帝手指微微并拢，虎口朝着太监下颚一推，骨裂声响起，那插话的太监身子一软，似烂泥般瘫倒在地。
——皇后寝宫——
“娘娘，陛下来了。”
“不见！”
皇后听那宫女所说太子逼宫一事，顿时两眼一黑，瘫倒在地。下人们将皇后扶回床上休息些许时间后，皇后才醒了过来。
“陛下，娘娘说不见您。”
晋帝的轿子刚到门口，一名宫女就跑着出来跪在晋帝面前，但晋帝并未理睬他。
“陛……”
那宫女见晋帝直接闯了进去，刚想起身就听见数道利刃出鞘的响声。
“陛下，娘娘她……”
虽然宫女与太监们都说皇后不想见晋帝，但对于晋帝来说，见与不见，想与不想，只取决于他。
“你来了。”
“你们出去。”
皇后坐在床上，身子倚着床头的靠枕，晋帝自己抽了张凳子过来坐在了皇后面前，随着其一声令下，众人只能朝外撤去。
“我的骥儿……是不是。”
“死了。”
“那我的……”
“都死了。”
晋帝的每一个字都像尖刀利刃般刺在了皇后的心上，眼角流下几滴眼泪后，皇后大声咆哮道：“他们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就下得去这狠手！”
“逼宫、谋反，诛九族的罪，朕没有牵连到其他人已然是开恩。”
“牵连，你又要牵连到谁，他们的舅父吗！他们早就死在了边关了，早就都死了！”
皇后失声痛哭起来。
“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逼宫！为什么要谋反！你这个父皇，可曾是一个称职的父皇！”
晋帝坐在皇后面前，任由其拽扯自己的衣襟。
“听信小人谗言罢了。”
“小人，那杨白是谁最得意的臣子，是谁让杨白与我的骥儿接触的！”
皇后像个泼妇般疯狂地捶打晋帝，晋帝不做理会，只是继续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杨白变了。”
皇后在哭了几声后又抽泣了几下，双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呼吸调整了下，两眼直盯着晋帝，开口问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晋国不需要皇后了。”
“废后吗，那……”
“不是。”
未待皇后说完，晋帝就打断了她。
“你要我的命吗？”
“是晋国。”
晋国，在晋帝眼中，仿佛晋国才是一切，他的心里、眼里容不下其余东西，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家人、朋友。
“我懂了，那你今天来干什么？夫妻间最后的告别吗？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为了万无一失。”
看到晋帝仍是那副冷漠的表情，皇后只得冷笑几声。
“最后时刻，我就问你几句话。”
“你问吧。”
“这么些年来，你有没有爱过我？”
“爱过。”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爱国。”
随着晋帝说完，屋内多出来一人。
“动手吧。”
那蒙面人朝着晋帝与皇后各作了一揖，手中的长剑便向皇后的命门刺去。
砰！
随着巨响传出，屋外的众人顿时围了过来，侍卫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陛下！”
一名太监急忙跑上前来，只见晋帝自屋内缓缓走出，屋外的地上是破碎的门板残骸和一个已被晋帝击毙的蒙面刺客。
“通知六部的人进宫。”
晋帝将沾满血的长剑扔在了地上。
“娘娘！”
几名冲进屋内的宫女看见已然身亡的皇后不禁嚎啕大哭。
“皇帝，你到底要干什么！”
场面已然很混乱，晋帝正要离开，这时又一个身影出现。
“太后万福金安！”
场上的其余人朝着太后行了跪拜礼。
“送太后回去吧。”
晋帝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希望你不要后悔。”
看几名皇帝近卫走上前来，太后脸上那无比愤怒的神色化为悲哀，她知道，自己曾经那个孝顺、平易近人的儿子已经彻底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以晋国为完全主体的晋国皇帝。
——养心殿——
“陛下！”
晋帝在回到寝宫后，一言不语地朝长椅走去，步伐有些踉跄，在坐下长椅不过三息，晋帝一口鲜血吐出，惊得殿内服侍的其余太监宫女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随着一名近侍逐渐反应过来，一声巨大的咆哮将殿外看门的近卫给喊了进来。
“李修鸿呢？”
晋帝一只手抚摸胸口，强行将体内那股逆行的真气给压了下去，调整好气息后，让士兵们将李修鸿抬了进来。
在被晋帝将体内的金针拔去之后，李修鸿暂时昏厥了过去，与那些被晋帝打倒的叛军一同躺在地上，负责清扫战场的士兵发觉李修鸿还有气息，便将他先行抬到了一旁。
晋帝下令，所有活下来的叛军只是做收监处理，但士兵们在将战场彻底打扫干净后发现，成百上千人中，仅有李修鸿一人存活了下来，其余人不是身首异地就是七窍流血。
“你们都出去。”
晋帝扬了扬手，殿内的其余人相互对视后，默默朝后退去，最后离去的那几人将大门合了上去，养心殿内，此刻仅有晋帝与李修鸿二人。
“起来吧，你刚才就醒了，朕知道。”
“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