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月好整以暇的看着拓跋熙
拓跋熙想起困在记忆里那个无助的自己，一时间踌躇着开口
“你还记得我给你的玉佩吗？”
“那是……我季家军的遗物……”
说完，看着手里精致的杯子，一口喝下杯中澄澈的酒
“说是季家军，其实……这世上，再无我季家人了……”
季珩月听着，心里思考起来
这倒是和自己猜的大差不差……
“你那日金菊宴上，倒是把我和小舅舅吓得不轻，归来这首曲子，是我阿娘亲自谱写，为的就是迎忠魂回故乡……”
“那日，是我想岔了，连累你……”
“我说的，芸姨腹中无论是男是女，都会随我小舅舅姓季，日后成为季家家主，承袭季家香火……”
拓跋熙开口，看着对面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季珩月靠着这澄澈的月光，看清了拓跋熙眼里的犹豫
季珩月试探着开口
“那就先不说这个，我想问的是，你说的霉林案，与我何干？”
拓跋熙没想到季珩月看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一时间没注意，险些把酒杯子摔下去
拓跋熙瞪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闹出个乌龙之后，只好尴尬的摸摸鼻尖
“你一点也不记得了？”
季珩月反问，看着眼前人
“我应该记得什么？”
比起稚嫩的公鸭嗓版本的拓跋熙
现如今的人，倒是附和季珩月对于话本子里少年将军的想象
“额……我这么和你说吧……季珩月你一定要有心里准备啊……”
“你还记得当时刘霁禾递上去的那封信件吗？”
季珩月回想起长乐殿前种种，仔细想了想倒是有印象
“是有印象但不多……”
“我出京前，偷偷跑去看过，也问过小舅舅，你的确是龙虎榜榜眼的女儿，青城山大师兄萧亦鹄的女儿……”
“这次霉林案……”
“你也听到了…”
季珩月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一张脸上，除了眼睛，再也放不下的其他的
“说是龙虎榜，其实是盛历一十六年的那场秋闱……”
“冷面青衣为状元，探花是名震一时的燕家世子，榜眼则是你爹……”
……
拓跋熙挠挠头，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费劲巴拉才从记忆里找出一点点闲言碎语来
“额那个，其实……文武状元你都认识……”
“文状元自然是青衣沈相，武状元就是玉枝叔……”
季珩月一脸震惊，自己对于这些往事一点都不知晓
季知许也不曾和自己提到过
自己多次想问，季知许嘴严的像是蚌壳……
看着季珩月一脸不知情的情况下
拓跋熙没在看季珩月，心想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喝了两口酒，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澹台家长女，芳龄二八，清丽脱俗，封淑妃。澹台家次女，不过豆蔻年华，活泼喜人，封婕妤……”
“按理来说不会拿两个嫡女全部入宫……”
“不过我曾问过我娘……她说你澹台家姐妹都是可怜人……”
“依稀记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记得应该是我四岁时，淑妃娘娘有孕。宫里喜气洋洋的，父皇赏了好多好东西给淑妃娘娘。”
“当时只有我和我哥在，我们还私下里猜，淑妃娘娘腹中是男是女……”
拓跋熙一口接着一口的喝完酒，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底
季珩月从脚下拎出新的酒坛
用眼神示意，这酒管够
你的故事不能停
拓跋熙声音越来越小
直到几乎听不见
“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淑妃娘娘就滑胎了。”
“好多人都牵扯其中，我娘淑妃娘娘，还有燕才人……”
父皇下令彻查。
最后我娘认了是她害了淑妃娘娘。不久之后，百官上书要求废了我娘的贵妃之位。”
拓跋熙红着眼，哽咽的开口
“我娘不是那样的人，原本我娘是鼎鼎有名的女将军，一把枪耍的虎虎生风。她被迫当了四四方方墙里没有自由的金丝雀。她不是会下毒害人的人。”
“后来，我娘自愿喝了绝嗣药。前朝才平息风波，不了了之。”
季珩月是在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试探着开口
“这和我想来是关系，抱歉，提到你伤心事了……”
“我娘……我娘……喝了药之后身体很不好，总是病殃殃的。以前还说要教我枪法，可惜我没能在看到她给我舞枪了。后来我被淑妃娘娘收养，淑妃娘娘可惜当年落胎又怀孕伤了身子，连带着四皇妹身子也不太好。一把大火，让自己跟着去了。”
季珩月赶紧给人满上，可是拓跋熙也不继续，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季珩月听完，不由得唏嘘不已。
静静听着拓跋熙说完
可是眼前人落寞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踌躇半晌季珩月想着自己收了人家又是簪子又是点心的
这样戳人家痛处撒盐这种事……
“那个，这个故事，与我为何姓季有什么关系？”
“我娘名叫季照萤，季家独女。并不是柳照萤，那年不懂事，我曾提着枪问过淑妃娘娘，这才知道当年是淑妃娘娘不想要留下孩子，故意落胎”
“淑妃娘娘那着澹台家的军工逼着父皇，放了芸姨……”
“我只记得……父皇突然封了芸姨静柔郡主并且要求出宫嫁人，要快……再然后淑妃娘娘再次有孕，这次倒是有了四皇妹。
“剩下的，是小舅舅说的当年，国师告老，来接班的是他青城山的师弟萧亦鹄。谁也没想到芸姨和他私奔，父皇没办法只好说静柔郡主暴毙。但是，芸姨不止走了，还带走了穷奇玉佩……
“我当初并不理解，直到我娘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迷迷糊糊的说，芸姨和淑妃娘娘她们二人求我娘保下澹台家家主。后立誓若有孩子，无论男女都姓季，承季家一脉。”
“淑妃娘娘死前和我说过，当年幸亏用自己一命换了芸姨一命。看来先下绾芸姐姐也没能躲过。”
听完，季珩月只觉得世界果然荒诞无比。自己姓季就是为了当年一个承诺。
那为何自己阿娘要说自己是季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