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出隐蔽的假山里,时不时传出阵阵夹杂着男子低沉而愉悦的轻吟。
途经的贵妇们听到这些声响,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其中一位贵妇眼珠灵动一转,装出一副惊愕的模样,高声说道:“哎呀,今日赴宴的多是已婚女子,怎会发生这等让夫君蒙羞之事?”
“没错,这对奸夫淫妇怎敢跑到中书令府邸来苟且,真是卑鄙无耻。”
“你听,那声音似乎还不止一人。”
“难道是两个女子的声音?还是三男一女?真是会玩,太刺激了!”
“那究竟会是谁呢?”
庞颜若特意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女子,注意到薛窈窈与谢婉婉并不在其中。
她压低嗓音问江湘湘:“湘湘,你可曾见到薛窈窈和谢婉婉两人?”
回想起之前因谢婉婉所受的气,江湘湘立刻明白了庞颜若的言下之意:“没有啊,我跟她们合不来,你们都知道的。”
突然,瞪大了眼睛,假装震惊地说:“她们……假山里的那两个女子不会是……”
江湘湘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捂住红唇,随即又小声开口:“绝对不可能,她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
然而,她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透露出些许犹豫:“这声音啊,实在引人遐想连篇。毕竟,谁又能窥见她们私下里的真面目呢?说不定啊,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此言一出,四周的夫人们闻言,皆投以复杂多变的眼神,有的表露惊讶,有的则暗自窃笑,心中种下了各种猜疑。
“倘若真是她们所为,那这中书令府的宴会,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江湘湘勾起冷笑,语气中尽是幸灾乐祸之意。
“世事如棋,局局新,人心更是如隔肚皮。”
“我们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一位夫人提议,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安,“此事一旦传扬开来,我们都是女子,恐怕对大家的名声都不利。”
庞颜若可不想让大家离开,戏都开始了,怎么也要按照她写好的剧本走下去才行,她连忙道:“别走啊,你们急什么?”
“诸位夫人,何不稍作停留?”
“这等好戏,如此精彩,实属罕见。我们不妨静静观赏一般,或许,还能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这时,其中一位女士微微蹙起了眉头,似乎对庞颜若的态度略有微词,但又不便直言,只能压低声音,略带不满地说:“庞姐姐,这事儿关乎女子的清誉,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吧。”
庞颜若闻言,满不在乎地回应:“又不是你的清誉受损,你何必如此紧张呢?”
此刻,谢可涵循声走近,耳中听到女子那令人面颊绯红的娇嗔之音,瞬间,她的脸庞也染上了绯红:“这是谁啊?怎地如此不知检点,庭广众之下与人行此苟且之事?”
庞颜若立马压低声音说道:“不就是你那好姐姐吗?你没留意到你姐姐已经不在人群里了吗?”
……
闻听此言,谢可涵连忙辩解:“怎会如此?绝不可能!我姐姐虽已二十四岁,尚待字闺中,她历来珍视名节,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况且,并非只有我姐姐一人不在人群里啊,为何你们偏偏要怀疑她?难道只因她尚未出嫁,便认定她耐不住寂寞,与人在这假山之中私会?”
谢可涵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激动,一副为了姐姐紧张着急的模样,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可涵妹妹啊,你误会了,我们并未说你姐姐。假山之中分明有两位女子,自然不可能是你姐姐。你姐姐与薛窈窈交情甚笃,此刻说不定正别处游玩呢。”
江湘湘这番话说出,周围的夫人们脸上尽是不屑与讥讽。
“难怪薛窈窈今日会来此,原是为自己提前物色好了退路啊。”
“知晓自己首辅夫人的宝座即将不保,又不愿回到那落魄的薛家,这不是着急了吗?”
“这不,赶紧用这种手段攀上个好人家,好一个无缝衔接啊。”
“真是给我们女子丢脸,此种歪风邪气绝不能助长,应当直接施以严惩。”
谢可涵耳畔充斥着周围夫人们的窃窃私语,她竭力想要为谢婉婉开脱,脸上写满了急切,言辞间不免添了几分激昂。
“各位夫人,此言差矣。家姐素来品德高尚,怎可仅凭几句无凭无据的猜疑便对她横加指责?况且,薛窈窈之事与家姐又有何瓜葛?你们怎能将两者混为一谈呢?”
然而,夫人们似乎对她的辩解置若罔闻,依旧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言语中充满了轻蔑与嘲讽。
谢可涵见状,心中的焦虑更甚,却束手无策。
“各位夫人,请口下留情!真相尚未大白,怎能随意揣测?无论是薛窈窈还是家姐,都不容你们如此无端诋毁!”
“再者说,即便有所误解,也应以和为贵,私下里澄清解决,何必在此众目睽睽之下,将女子的清誉置于风口浪尖?倘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对在场各位夫人的名声又有何益呢?”
谢可涵的心里却早已暗自窃喜,她暗自祈祷着,希望假山后的女子是谢婉婉,即便是薛窈窈也好,因为这两个人她都特别厌恶。
但是面子上的戏还是要做好的,她紧抿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环顾着周围的众人,一副期盼着能有人站出来,哪怕只是稍微阻止一下这场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
“各位夫人,同为女子,我们应当深知名节女子的重要性。你们这样做,实在不妥。”
“可涵妹妹如此维护,莫非其中真的有隐情?”一位妆容精致的夫人缓缓开口,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微光。
谢可涵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夫人言重了。我谢家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岂会惧怕他人闲言碎语?我只是不愿看到家姐受到冤枉,更不愿这场宴会因这些无端的猜疑而失去了应有的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