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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一章:星尘孤旅(1 / 1)

序章:一级文明的曙光

2008年的春风掠过昆仑山脉时,青藏高原边缘的“昆仑航天中心“正酝酿着足以改写人类文明的震颤。华国科学家们看着监测屏上跳动的数据流,指尖悬在最终确认键上——当“盘古一号“的能源核心首次达到稳定输出阈值时,人类文明正式触碰到了一级文明的门槛。

沙漠里的可控核聚变机组将沙粒转化为清洁能源,大气调控网络让台风在登陆前悄然消散,而发射场上那艘百米长的银白舰体,正以实体形态诠释着“星际航行“四个字的分量。“盘古一号“的淡蓝色能量纹路在阳光下流动,像极了江南水乡清晨的薄雾,却蕴含着足以撕裂空间的力量。

全球的目光聚焦于此。南极科考站的队员们挤在通讯室里,屏幕映着他们冻得发红的脸颊;非洲草原上的村庄,孩子们围着卫星接收器,指着屏幕里的飞船欢呼;而在华国的一座南方小城,老旧居民楼的窗台上,摆着一盆快蔫了的太阳花,花盆旁边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发射场的实时报道。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名字——周末天。

第一章:孤勇者

发射塔架的阴影切割着地面,周末天站在明暗交界处,仰头望着“盘古一号“。26岁的他穿着作训服,领口的风纪扣系得一丝不苟,侧脸线条干净利落,只有额角一道浅疤泄露了些不寻常的过往。作为航天员大队最年轻的指令长,他的履历像手术刀般精准——航校总分第一,近地轨道任务零失误,却没人知道他床头总摆着个掉漆的搪瓷缸。

“航线敲定了。“陈院士的声音带着疲惫,这位总设计师的白大褂上沾着咖啡渍,“穿越柯伊伯带,到奥尔特云打个来回...理论上。“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你上次要的,老房子拆迁前的照片。“

照片上是座低矮的砖房,院角有棵歪脖子枣树,树下摆着个小马扎。周末天的指尖摩挲着照片边缘,忽然笑了:“陈老,您还记得我跟您说过,奶奶总在这树下给我讲真正的星空。

“记得。“陈院士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老太太要是知道你要去真的'银河',得给你准备一千个馕给你当干粮。“

周末天的笑容淡了些。12岁那年深秋,奶奶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我们都被收在了一颗珠子里,离开了家乡。

“燃料只够单程加速。“陈院士的声音低沉下来,“回程得靠星际引力弹弓,那片区域的模型...我们只有三成把握。“

周末天把照片塞进作训服口袋,摸了摸胸口——搪瓷缸此刻正躺在航天员宿舍的床头柜上,里面插着根从老院子移栽的枣树枝,居然发了芽。“陈老,您见过戈壁滩的胡杨吗?“他忽然说,“根扎在沙子里,哪怕就一滴雨,也能活三千年。我跟它们挺像的。“

队友们围过来,塞给他一包牛肉干:“周哥,这是内蒙古牧区寄来的,说让你带着给外星人尝尝。“周末天笑着接过来,忽然看到人群外有个熟悉的身影——社区的张阿姨,当年奶奶走后,是她每天早上喊他起床上学。张阿姨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见他望过来,红着眼圈挥了挥手。

上午10点整,直播信号覆盖全球。周末天穿上航天服,通过升降机进入驾驶舱。头盔面罩里,张阿姨递来的保温桶在地面人员手里晃了晃——里面是她煮的茶叶蛋,他从小爱吃的。舱门关闭的瞬间,他最后看了一眼地球,那颗蓝色星球在黑色宇宙里,像奶奶纳鞋底时用的顶针,小巧,却托着整个世界。

“盘古一号,准备发射。“

“收到。“

倒计时的数字跳动着,10,9,8...轰鸣声响起时,周末天感觉一股力量把自己按在座椅上,视野里的砖房、枣树、小马扎都缩成了小点,最后变成舷窗外的一粒光斑。

全球都在欢呼。华国的胡同里,张阿姨抱着保温桶哭了;航天中心的指挥室,陈院士抹了把脸;而那座南方小城的老旧居民楼里,窗台上的太阳花不知何时挺直了腰杆,朝着天空的方向。

飞船进入轨道后,曲率引擎启动。窗外的星空扭曲成光带,星辰飞速后退,像奶奶纺车上的棉线被猛地扯断。周末天忽然想起13岁那个夜晚,他抱着搪瓷缸坐在枣树下,第一次觉得宇宙那么大,大到能装下所有的想念。

第二章:上帝通道

航行的日子像奶奶晾在绳上的棉布,缓慢,却带着阳光的味道。周末天每天对着记录仪说话:

“第7天,曲率引擎正常。今天看到颗星星,特别亮,像奶奶缝衣服时用的顶针。“

“第15天,吃了张阿姨的茶叶蛋,蛋壳留着了,想带回老院子当肥料。“

“第22天,柯伊伯带的小行星真多,像小时候在村口捡的鹅卵石。“

他把枣树枝从休眠舱里取出来,放在舷窗边。嫩芽在人造光源下努力伸展,仿佛想抓住窗外的星光。有时他会对着树枝说话,说奶奶织毛衣的样子,说张阿姨炸的油条有多香,说老房子拆迁时,他偷偷挖了把院子里的土带在身上。

一个月后,飞船抵达“上帝通道“。

这片星云像奶奶染布的染缸,赤橙黄绿青蓝紫在里面翻滚,光带分支缠绕,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基地,即将进入上帝通道。“周末天的声音通过信号传回地球。

“收到,注意安全。“陈院士的回应带着延迟,“张阿姨天天来问,说给你留着茶叶蛋。“

飞船驶入星云的瞬间,七彩粒子附着在舷窗上,像奶奶做棉鞋时洒的金粉。舱内的仪器突然嗡鸣,周末天还没来得及反应,警报声就撕裂了寂静——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操纵杆剧烈震动,仿佛有只手在硬生生掰他的手指。

“警告!空间曲率异常!“

“警告!引力场失控!“

一股力量把他往前扯,安全带勒得生疼。他看着舷窗外的光带变成漩涡,星辰像被狂风卷走的枣叶,纷纷扬扬。“基地...失控了...“他对着麦克风喊,声音被剧烈的震动打碎。

地球基地里,屏幕上的信号变成了雪花。陈院士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锁定!快锁定信号!“张阿姨在访客区听到消息,手里的保温桶“哐当“掉在地上,茶叶蛋滚了一地,像散落的星星。

全球都安静了。有人在教堂祈祷,有人在广场静坐,而那座南方小城的居民楼里,有人把窗台上的枣树枝挪到了更显眼的位置。

第三章:真正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周末天在颠簸中醒来。他咳了几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摸了摸额头——旧疤又裂开了。驾驶舱里一片狼藉,但通讯器还亮着微弱的光。当他看向舷窗时,整个人僵住了。

窗外没有黑暗,只有一片温柔的白光,像奶奶晒过的棉被。无数条金色光带在里面流动,像她纳鞋底时用的棉线,粗壮,却带着韧性。光带里有无数光点在移动,像极了阳光穿过老房子窗棂时,飞舞的尘埃。

而在正前方,一个蓝色的球体悬浮着——地球!

它被一层透明的“膜“裹着,表面的云层像奶奶蒸馒头时冒的热气。周末天转动头,看到了火星,像村口铁匠铺的红铁块;金星泛着黄光,像灶台上的铜壶;太阳则像奶奶熬糖稀时用的铜锅,暖暖的,却不刺眼。

整个太阳系,像串在金色棉线上的珠子,被整齐地挂在这片白光里。

“基地...听到请回答...“他按下通讯键,声音嘶哑得厉害。

“小天?!“陈院士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在哪?!“

周末天盯着那些金色光带,它们正把光点从太阳送往地球,穿过透明膜时,光点变成了蓝色——像极了老院子里的阳光,穿过枣树叶,落在奶奶的白发上。

“陈老,“他的声音忽然很平静,“我知道奶奶说的银河在哪了。“

“什么?“

“太阳系...在一个巨人的身体里。“周末天的指尖抵着舷窗,仿佛能摸到那层透明的“膜“,“上帝通道不是星云,是他的血管。我们...在他的身体里。“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只有电流的沙沙声,像奶奶纺车转动的声音。过了很久,陈院士才颤抖着问:“那...那巨人...是谁?“

周末天笑了,像小时候吃到茶叶蛋那样满足:“或许是个老奶奶吧。你看这光带,多像她纳鞋底的线啊。“

飞船的能源指示灯开始闪烁,红色的光芒映在他脸上。他最后看了一眼地球,把那颗茶叶蛋壳从口袋里掏出来,轻轻放在枣树枝旁边。嫩芽还在努力生长,仿佛知道,无论在哪,根都要向着家的方向。

“张阿姨,“他对着通讯器轻声说,“茶叶蛋很好吃。“

信号中断的前一秒,他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像13岁那个清晨,奶奶在枣树下喊他:“小天,回家吃饭了。“

此刻,地球上的人们看着屏幕里最后传回的画面——白光中,太阳系像串在金线上的珠子。无数人沉默着,心里都有个念头:原来我们从未远离,只是在更温暖的怀抱里。

而在“盘古一号“的驾驶舱里,周末天松开了操纵杆。飞船顺着金色光带缓缓漂流,像片被风吹起的枣叶,继续着它的旅程。他知道,奶奶说的没错,宇宙再大,也大不过一颗想回家的心。

真正的星尘孤旅,从来不是去远方,而是带着家的温度,把未知的宇宙,走成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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