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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柳烟渡·青鸾栖枝(1 / 1)

柳烟渡的春水漫过埠头时,林砚正坐在阿婆的早点摊前,青瓷碗里的热粥腾起的雾气模糊了他眉间若隐若现的四象印记。三年前那个背着破行囊的失忆客,如今已是名动天下的四象守护者,可在阿婆眼里,他依旧是那个需要多添一勺咸菜的后生。

“林公子,尝尝我新腌的芥菜!“阿婆笑眯眯地递过陶瓮,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暖意。林砚接过时,指尖不小心触到瓮沿,竟有微不可察的赤芒闪过——那是镇魂戟的神力在无意识流转。自万劫钟顶归来,他体内的四象之力已与凡人之躯完美融合,却也时常在情绪波动时泄露微光。

阿绣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从后厨走出,发间的青鸾羽毛在晨光中闪烁。孩子咯咯笑着伸手抓向林砚,小手中竟握着半块温热的玉佩——正是当年青鸾玉佩的碎片,此刻已与孩子的血脉相连。“这孩子总念叨着要找林叔叔。“阿绣脸颊微红,将孩子递给他。

林砚接过孩子,指尖刚触到玉佩碎片,识海中突然闪过楚遥的影像:“青鸾玉佩乃上古神物,其碎片能感应混沌残留。“他心头一紧,望向东海方向,只见海平面上隐约有青芒闪过,正是万蜃楼的方向。

“林公子,你脸色不好?“阿婆担忧地问。

“没事,“林砚掩饰道,将孩子递给阿绣,“我去趟海边。“

东海归墟的海雾在正午时分突然变得粘稠,林砚踏浪而行,镇魂戟的灯芯发出急促的青光。戟刃上的九颗星辰突然亮起第七颗,映出海底深处的画面——被净化的混沌兽正在珊瑚丛中翻滚,身上的四象羽翼竟沾着灰黑色的魔丝。

“不好!混沌残留侵蚀了混沌兽!“敖青的灵体在识海惊呼,“它正在往柳烟渡的方向游!“

林砚引动青龙之力,化作赤羽青鳞的半兽形态,破浪而行。行至半途,海雾中突然钻出无数透明的舌形鬼影,正是万蜃楼残留的混沌舌魂。鬼影们吞吐着分叉的舌头,空中浮现出楚遥被魔雾吞噬的幻象:“林砚,快逃...混沌兽...是陷阱...“

“住口!“林砚挥戟斩向鬼影,却见戟刃穿过影像,反而在海面刻出混沌纹路。白虎神君的灵体发出低吼:“这些鬼影在干扰你的判断!“

他强行收敛心神,引动四象共鸣。朱雀的焚天意志焚烧虚妄,青龙的万变神通扭曲时空,白虎的破邪罡气斩裂诡辩,玄武的守御真元加固认知。四象之力在体内形成太极流转,竟将所有鬼影震碎成光点,光点融入镇魂戟,戟尖的灯芯爆发出纯净的青光。

柳烟渡的海面突然炸开巨浪,混沌兽顶着灰黑色的魔丝冲出水面。它巴掌大的身躯已膨胀至磨盘大小,四象羽翼被魔丝缠绕,口中竟衔着一颗散发着混沌气息的珠子——正是万劫钟底的混沌源珠。

“混沌兽误吞了源珠!“玄武神君的灵体撑起龟甲虚影,“源珠中残留的混沌气息正在腐蚀它!“

林砚看着混沌兽痛苦的眼神,突然想起楚遥影像中的叮嘱:“混沌兽乃混沌本源所化,唯有四象真火才能净化其体内魔丝。“他引动镇魂戟的灯芯,将四象真火凝聚成一枚火莲,轻轻推向混沌兽:“张嘴。“

混沌兽迟疑地张开嘴,火莲入喉的瞬间,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灰黑色魔丝寸寸断裂。林砚看见魔丝中封印着无数透明的魂茧,每个魂茧中都困着楚氏族人的残魂——正是当年被混沌侵蚀的英灵。

混沌兽体内的魔丝彻底净化时,口中的混沌源珠突然爆裂,化作九颗晶莹的光珠,飞入镇魂戟的灯芯。林砚识海涌入楚氏家族的最终记忆:当年四象封印混沌时,特意留下混沌源珠,以混沌兽为载体,只为在千年后测试四象传人的心性。

“原来如此...“林砚看着恢复如初的混沌兽,它正用脑袋蹭着他的手掌,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阿绣抱着孩子赶到海边,孩子看见混沌兽,竟咯咯笑着伸出手,手中的玉佩碎片发出柔和的青光,与混沌兽身上的四象羽翼产生共鸣。

“这是...混沌兽?“阿绣惊讶地问。

林砚点头,将混沌兽放在孩子怀中:“它叫'小沌',以后由你们照顾。“混沌兽亲昵地舔着孩子的脸颊,翅膀上的四象纹路与孩子手中的玉佩碎片交相辉映,竟在海面上投射出楚遥含笑的影像。

柳烟渡的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林砚坐在埠头,看着阿绣逗弄小沌,赵猛正在教孩子挥舞九环刀。镇魂戟插在身旁的沙地里,戟尖的灯芯映出九州地图,九颗星辰全部亮起,预示着混沌残留已彻底净化。

敖青的灵体在识海轻笑:“看来我们要在柳烟渡长住了。“

林砚失笑,引动镇魂戟,戟刃上突然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四象与楚氏图腾交织的守护印记。他知道,逆旅并未真正结束,混沌源珠的净化只是开启了新的纪元,四象神兽需要继续守护人间,而他也将以林砚之名,在柳烟渡过上半人半神的生活,随时准备应对新的挑战。

三日后,柳烟渡的老槐树上突然飞来一只通体青蓝的神鸟,正是青鸾神君的化身。它衔着一枚刻着“楚“字的玉牌,玉牌上清晰地刻着楚氏家族的新族谱,楚遥的名字旁标注着“千古守护者“。

阿绣发间的青鸾羽毛轻轻颤动,与树上的青鸾产生共鸣。孩子伸出小手,小沌也展翅飞向青鸾,三者的力量交织,竟在柳烟渡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四象守护阵。

林砚站在阵眼,望着老槐树新抽出的枝条,枝条上挂着阿婆晒的芥菜干,在风中轻轻摇晃。他知道,这就是他选择守护的人间——有烟火气,有真情意,有需要守护的平凡幸福。

镇魂戟在沙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戟尖的灯芯映出下一个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此,柳烟渡多了个传说:有位身负赤焰的青年,带着一只四象小兽,守护着这片宁静的港湾。他的逆旅没有终点,因为守护,本就是最长的旅途,而柳烟渡的青鸾栖枝,正是他永恒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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