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短暂地收起回忆,分手那天,在一起那天,生日的那天,转折的那天,它们无序地在脑海放映一部微电影。
徐阳背撑着床边,发麻的腿无力地站起来,把自己瘫软在床上。
这时候应该会有小狗来舔舐她的脸,但她静静地躺了许久周围也只有静谧。
它也不在了。
徐阳盯着天花板,白花花的墙漆,休憩的电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窗子,抚慰似的给她一丝光亮。
她坐了起来,双手撑着床边耸着肩膀,脖子无力地支棱着头。
抬头凝望着月亮,它慢慢地藏到了云里,被遮蔽被掩埋又轻轻地,推开那片不懂事的云。
徐阳望着出神,目光涣散着看月,有气无力地缓缓起身走啊走,直到目光所及之处已经看不到任何关乎窗外,便低着头走进浴室。
这次的门外不会有它蹲坐着守着了。
她在烦闷的时候也喜欢让滚烫的热水洒在身上,奶油般细腻朦胧的蒸汽萦绕周围,整个身躯被热融融包裹逼出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裹着浴巾愣在门口好久,她的思绪有些飘忽不定,她的大脑始终是放空的,眼神总是涣散的。
看了眼脚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走到房间换上衣服猛地瘫倒在柔软的床上,昏沉一夜无眠。
第二天迷胧地醒来,往爸爸的房间探头望去依旧空荡荡,前天出去打渔今天还没回来。她拨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在阳台上收取昨晚晾晒的衣服装进背包里,回学校。
炎热的夏季,男生宿舍一如既往地灌着冷气,凉意侵蚀着全身。
唐思和曾子聪一前一后地回来。
“哟,纱布拆啦!一拳超人。”匡正打着游戏瞄了曾子聪一眼,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西瓜。
曾子聪和唐思两人四目相对无奈又调侃地苦笑着。
“费姐跟你说了吗?让你有空去她办公室。”徐耀中说着。
“啊,我等会儿去吧。”曾子聪喘着气坐在椅子上往伤口搽着药。
平时窝在一起打游戏吵吵闹闹的大伙却在这时显得有些局促,不自然地操作着电脑也不说话。
匡正的心里直翻腾,鼠标右键疯狂地点击着地图,搭在“QWER”的手指也紧张地没了知觉,不听使唤地按错技能。
“刚刚李晓来了。”他没有接着往下说,试探着看他的反应。
曾子聪的瞳孔快速地收缩,心脏乱颤了一阵,还是故作轻松地说“他能有啥事。”
匡正抬头看了眼寝室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回避着,“李晓他说,徐阳和你分手之后没多久就又谈恋爱了,一副'荡妇'的样子......”他越说越觉得替曾子聪生气,最后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刻薄。
曾子聪的心里五味杂陈,伤心与失望,愤怒交织在一起:“她谈对象是她的选择。但那些,是李晓的原话还是你的评价,我都不想再听。”
徐耀中宽慰着他,“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一个不值得的人影响了。”
......
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下午六点,太阳已经不私正午午后那样骄阳似火,徐阳挎着背包在学校外的公交站台下了车,揣着心事徐徐前行。
曾子聪从床上醒来,迷糊地洗了把脸出门。
学校砖红色的外墙在橙红的照耀下竟然那么璀璨,每一块砖瓦的每一条棱角都折射着闪烁的光芒。徐阳走进了那条林荫大道,树下是错综的光晕,它们是地面上的波光粼粼,徐阳沉闷着心事,享受着树下沙沙微风为她抚过脸上细碎的发丝。
一抬头,前方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里的成像是那样模糊,而心跳是那样狂热。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人,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曾子聪。”她心里默默地说。
他看到了她,眼里变得充满了凌厉,仅仅那一眼,却被徐阳深深地体会并烙印到了心里。
她依旧把他留在视野的正中央,擦肩而过,他是那样的平静。徐阳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是落寞。
树荫也在为他们默哀吧,它也不再动了。微风也正在停留原地落寞吧,它也不那样凉了。
“重逢的街道,心跳比我先认出你......”
他装作熟视无睹地掠过她,却在与她渐行渐远时深深地长叹。我不想再面对她,我知道她一直在看着我,那个眼神让我很不自然。我一想起李晓说的那些话,宿舍里的人说的那些话,我就恨她,但这份恨,也许来自其他感情吧,我让她看到我的冷漠,我的不在意,是警告她,也是警告我自己。
“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