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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平缓的山坡上,一个五官端正,闭着双眼,穿着一身只有几个补丁的麻布衣裳的少年,头戴草帽,躺在地上,在他身边的趴着一条黄狗,一头被他用绳攥在手里,站在附近吃草的老牛;就是不知道他在入迷的想着什么,可能是为一月一次的赶集而兴奋着,也或许在期待着那位他听说过但没见过的二叔归来,然后问他一大堆问题。

“听阿嫲说,从出生起,我就是与众不同的,不是因为出生那年,家里的母猪下了五头崽,也不是因为村头那棵将干枯的千年樟树突然新生的枝芽,而是我被抱出来的时候,不像别人家的新生儿那样,离开姆妈的肚子就好似离开自己待了一辈子的家一样又哭又闹,我只是微睁着我的一双眼睛到处看着自己能看到的,仿佛要把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或者那颗小脑瓜子里面.

之后在经由接生婆的嘴说出去后,村里人都说我将来是个考功名的料,如果去学堂读书的话,最不济应该也能当个秀才吧!

不过现在看着我手里牵着的老黄牛,身边跟着的小虎,再戴好头上的草帽之后,我严重怀疑阿嫲是不是在骗我,毕竟教书先生辣莫大的鞭子在打人的时候我可是看到那些小子叫的有多惨,我这么怕疼的人,就算我是天下第十聪明的人,我也是不可能去学堂的,买二十根糖葫芦也不去,还是听阿公讲的故事有意思,什么哪吒闹海,张三屠龙,李四捉凤,还有那些学武的大侠行侠仗义的故事,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厉害,就好像我也有那样的武功,高来高去的行走在江湖之间,带着把刀或剑,穿一身帅气威风的衣服,在危急关头英雄救美,然后抱得美人归。就是不知道美人是谁,总是需要大侠救,还总跟大侠走,问阿公也只是说是个女人,我已经十岁了,我知道女人是什么人,就是像阿嫲,姆妈,王婶,李婶,张大妈那样的就是女人,可是什么是美人?是不是陷入危险的女人就是美人?不懂,还是等二叔来的时候问他吧!

哦,对了,我叫石头,还有一个名字叫张识川,这是阿爸阿妈前几天请村里兼职算命的教书先生给我起的,他说,我命里五行缺土,又应家里人望我多读书多长知识的意思,所以给我取的这名。不过我还是喜欢我的小名,石头,我感觉它和狗剩二妞的名字一样接地气也更有人气,阿麻阿公他们也一直叫的我这个名字,不是什么张识川,要是他们以后用这个名字叫我,看我理他们不。”

........

大概是过龙天临近,明明还好好的天,突然暗了下来,轰隆一声的惊雷和发光的闪电,也把少年和狗吓得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好,得赶快回家,今天洗了的衣服还没收呢,小虎走了。”石头喊道,同时一边用力拉着把老牛往坡下赶。而随着石头步伐的加快,老黄牛鼻子吃痛的程度加剧,它也渐渐迈开了步子,一旁的小虎也懂事的去前面奔跑着给小主人领路。

在快速走了一段路,经过一个田梗后,天已经越发的暗了,风也逐渐的吹了起来;因为怕摔倒在田里,石头把脚步放缓,同时看着前方急匆匆走来的人影,又仔细听着传来的呼声,呼出一口气,“好像是阿嫲。”“石头,小心点,等阿嫲过去。”阿嫲在看到石头注意到她之后大声喊着。

忧孙心切,所以会合后,阿嫲立刻把孙子背在背上,用右手托着,左手接过牛绳,祖孙二人朝着家的方向前进。路上石头:“阿嫲,我的帽子被风吹走了。”阿嫲用略微急促的声音回道:“没事,等天晴,阿嫲给你做一顶。”“啪啦”,又是一惊雷,阿嫲默默的加快了脚步。

常年做农活的原因,阿嫲的脚力是极好的,就算是背着一个小人儿,牵着一头牛,速度一点也不比之前石头一个人走来的慢,甚至还要快点。

而在离家不到几百米的地方,门前一个老头与一对夫妇,好像是他的儿子儿媳在说着什么,没说两句,就把手里的家伙什儿交到儿子手里,埋头向着屋前的小路走去,刚迈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阿公,阿公”

“阿公快快回去收衣服,我和阿嫲把牛牵到棚子里。”原来是石头看到阿公还往这边走放声叫喊。

时间慢慢流逝,

入夜,大约是酉时。

当狂风暴雨都停下,一切都平息的时候,

家里,

一盏明亮的油灯放在桌上,一家五口坐在一张桌子旁一起吃着,看菜色挺不错的,四菜一汤,一盘蒸饼加每人一碗稠粥,却是比一般人家好多了。

石头正吃的香,就听见平日里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阿公说:“铁柱,准备一下,过两天你二弟会回来。”

“好的,阿爸。”张铁柱也就是石头他爸回道,接着道:“对了,阿爸,上次二弟来信,是说让石头跟着他去五湖帮吧!我想了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既然石头不想考功名,跟着我在这里学打铁也是没什么出息,不如让他跟二弟出去闯一闯,学点什么也好。”

阿公看了眼儿子:“你真决定了?”

铁柱咬了咬牙:“二弟是五湖帮的管事,能照应着他,石头脑子也灵活,不会吃亏,顺道也能让他过一把大侠梦的瘾,实在混不下去,家里也不差这一口饭”说完看了眼石头。

石头此时听到阿爸让他去跟二叔去学本事,只顾着高兴,浑然没注意到阿嫲和阿妈那担忧的神色。毕竟真要如铁柱说的这么轻松,江湖也就不配称之为江湖了。

一想到石头这么小就要去闯荡去吃苦,婆媳二人的眼泪情不自禁的就要落下,可是听到铁柱坚定的声音,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铁柱的决定,石头阿麻和石头阿妈王秀花也只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同时盘算着石头出去要备的行礼。

吃完饭,洗漱一番过后,这一家人,两对夫妇一个小孩,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回到了居住的房间,翻来复去又想到很晚,才陆续沉沉睡去。

五湖帮是扬波郡一个不小的帮派,自从八年前野心勃勃功力高强的新任帮主上任,随着它发展的趋势越来越快,声势越发浩大,五湖帮的名头也是快速传遍了整个郡以及扬波湖地带乃至扬江的上下游水域。

竖日,天气多云,临扬县外的官道上,一匹马慢悠悠的走着,在马背上坐着一个肤色黝黑,脸颊有个刀疤的高大男子,他背着把刀,着一身劲装,身上缠绕着的那一根带血的崩带,更是为他徒增一股肃穆的气息,而且其面相与铁柱有几分相似,除了看起来比铁柱小,刚过而立之年外,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只见他拍了拍脚下的马,轻声道:“速度要加快了,我这次只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休息调整。”,虽然不知道马儿听没听懂,但速度的确是提起来了,而且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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