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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世父的生辰宴(中)(1 / 1)

盛夏时节,映山宫中景致嫣然,风光正好。正院内搭了戏台,台前开了数十桌筵席,供男宾们吃酒,后方的阁楼上设了女宾的饮宴,与世子交好的人不少,待苏邑昭她们到时,院里早已坐了不少人。

戏台上的伶人正绘声绘色地唱着曲,婉转的唱腔与悠扬的琴声交织在一起,令人陶醉。

苏邑昭与虢秀一起,由侍女领路,穿过台旁小径,径直朝后方阁楼而去。

行至阁楼前,侍女轻轻掀开布帘,让苏邑昭和虢秀先行入内。楼内轻纱曼舞,与外面热烈的宴饮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在场的均为都中女眷,论远近,多少算得上沾亲带故。苏邑昭一行步入其中,瞬间引来不小的关注。

过不多时,一位身着黄沙地双蝶绣禄衣,高挑瘦削的女子穿过人群而来,此女正是苏邑昭从兄苏邑军的正妻,世子妃赵旖清。

世子妃含笑上前道:“二位妹妹,许久未见,真是越长越出挑了。”

苏邑昭行了一礼,礼貌回应:“世子妃谬赞,邑昭蒲柳之姿,不敢与世子妃相比。”当初世子大婚时,她尚且年幼,对这位世子妃的样貌并无太多印象,今日这趟,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见。

世子妃轻轻拍了拍苏邑昭的手背,笑道:“妹妹太过自谦了。国君与君夫人平日里时常夸赞妹妹聪明伶俐,德才兼备。”说着,来客渐多,世子妃带着苏邑昭与虢秀,穿过轻纱环绕的走廊,向阁楼深处的一间雅室走去。

瞧一行人走远,后方女眷这才你一嘴我一嘴的议论开来。

“那女公子头上簪着的可是翠鸟白玉钗。”

“不能吧?你可瞧真切了?”

“方才她就从我身前走过,我还能瞎说不成。”

“那可是个稀罕物,是前朝王后赏给君老夫人的。”

“到底是哪家的女公子,看着倒是面生?”

“世子妃亲自相迎,又戴着翠鸟白玉钗,怕不是公主吧?”

“公主?那可不就是国君的嫡亲侄女?”

“可不嘛,这老国君当年可是前朝大司寇,政绩卓绝,逸都西南方圆一百余里全是他的领地,还加封了异姓诸侯。生父又是现任国君嫡出的兄弟,朝廷命官。不仅如此,这位还是曾孙辈里唯一的女孩儿,颇得祖辈宠爱。在场的人里,能与她等级相当的女眷有几个?”

“怪不得,你瞧她那身经锦长袍,一看就是上等货色,怕是天子宫里也不多见吧。”

“这不奇怪,她生母家的布坊遍布南北,那品类也就典丝宫可与之相比。”

后头众人正议论纷纷,前头的苏邑昭一行已经迈入雅室。

室内布置精巧,几案上摆放着茶具与点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花香。正位右侧坐着位中年妇人,体格精瘦,双颊微凹,一袭深栗色宽袖右衽长袍,见世子妃进门,那妇人忙与旁人一道起身见礼。完了招招手,示意跟在身后的苏邑昭与虢秀走近些:“想必这便是昭儿和秀儿了吧,多年未见,越发出众了。”

苏邑昭与虢秀上前几步,正好奇对方是谁时,忽见虢秀行礼道:“向表舅母见礼,问表舅母安好。”

那中年妇人笑着牵起虢秀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赞许:“这孩子,真叫人喜欢。”随后转向苏邑昭,“昭儿怕是不记得了吧,吾是世子的舅母,前些年婚宴时见过的。”

苏邑昭微微一愣,随即礼貌一笑,拱手行礼道:“昭儿当时年幼,未能留下印象,还请舅母见谅。”

舅母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

世子妃见状,缓步行至主位坐定,道:“今日能再见,也是缘分。来来来,大家坐下说。”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苏邑昭与虢秀在主位左侧的锦凳上坐下,指了指舅母身旁的女子,“今年仲秋恰逢王太后寿辰,君夫人知王太后素来喜爱针黹,故专程请了宫里擅长晋绣的九御女官前来教授技艺,预备为王太后准备一份贺礼。”

苏邑昭顺势看去,那女子样貌普通,一张圆脸略显憨态,着一袭棕黄色的缎面长袍,身材匀称。不知为何,苏邑昭觉着打从进门起,这女子就一直若有似无地盯着自己。

世子妃顿了顿,问:“二位妹妹可有兴趣一试?”

不等苏邑昭回话,虢秀就先一步回应道:“秀儿虽不擅长针黹,但若能借此机会学习一二,确是我俩的福气。”

世子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女官大人了。”

那女官微微躬身道:“世子妃言重了,这是婢子的职责所在,婢子定当倾尽全力。”

舅母在一旁看着,“这下可好了,有女官亲自教导,定能学有所成。”

待众人坐定,世子妃示意两旁的侍女端来茶盏,斟上新的茶水。“这是年初新采的紫阳,诸位尝尝。”

苏邑昭端起茶盏,学着世子妃的模样,轻轻吹开浮在表面的茶叶,抿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口感细腻,香气清新。”

世子妃微微一笑道:“这紫阳茶只有在每年春分前后采摘,才可得如此香气。”

苏邑昭放下茶碗,抬头看向世子妃道:“今日阿母让我带了些燕南寺的乳糕来,昭儿觉着与这紫阳茶甚是搭配。世子妃若不嫌弃,不妨尝一尝。”说罢,命身后的凌霄将食盒中的乳糕小心翼翼地取出,摆放在几位面前。

舅母闻言,目光一亮道:“燕南寺的乳糕?那可是出了名的美味,我早有耳闻,却一直无缘品尝。”说着拿起一块乳糕,举到眼前细细端详片刻,继而送进嘴里嚼了嚼,忍不住惊呼:“好吃!”

世子妃也拿起一块尝了尝,夸赞道:“没曾想这羊乳竟也能做成如此美味。”

舅母一听,捂着嘴小声窃笑道:“见着这乳糕,那常姬怕是要气得七窍生……”

世子妃神色微滞,迅速瞥了眼苏邑昭,舅母顿觉不对,立马将后头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

世子妃轻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吾命人备了些宣德斋的鲜花饼,二位妹妹回去时一并带了去。”

舅母满脸尴尬地坐着,手里那块刚才还直呼好吃的乳糕,此刻却仿佛没了滋味。

苏邑昭就是再不济,这会儿也瞧出了些端倪来。偏这时,一侍女进门通传称绣房已备好。

“既然绣房已备好,那便移步,开始今日的针黹吧。”世子妃说完起身,朝苏邑昭和虢秀微微一笑,“二位妹妹,请随我来。”

一行人先后出门,凌霄跟在苏邑昭身侧小声道:“女公子,要不要通知主母?”

苏邑昭看了眼走在前头的几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凌霄不放心地提醒:“可针黹一旦开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奴婢担心……”

“你先在旁候着,若是到了午时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就去通知阿母。”

舅母陪着世子妃,将苏邑昭和虢秀送至绣房,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偌大的室内,只剩下九御女官和这俩姑娘。

苏邑昭自小生性好动,对女工一类的素来不感兴趣。这会儿被迫拿着针线学什么晋绣,可谓是如坐针毡。不过这女官的绣技确实不错,没一会儿功夫就在绸缎方帕上秀出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两姑娘有样学样地摆弄着针线,时间便也转瞬即逝。

过了午时,女官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面前那两块绣着不知何物的方帕,缓步离去。

苏邑昭和虢秀一道从绣房出来,远远就听见有人群欢呼之声。问了从旁的侍女才知,原是世子的一众好友正在比试骑射。

虢秀一把拽着苏邑昭,说着“我们也去瞧瞧”就径直往前走,吓得苏邑昭花容失色。她本想劝阻,但见虢秀兴致勃勃,只得无奈跟了去。

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幽静的花园,悄悄来到比试场地。只见场中骏马奔腾,弓弦声声,引得围观的侍女和近卫们纷纷叫好。

苏邑昭和虢秀站在二楼的回廊上,正看得入神,忽听有人在背后轻唤:“昭儿。”

两人回头一看,竟是世子苏邑军。虽说多年未见,但从兄的音容样貌苏邑昭还是记得的,于是欠身回礼道:“昭儿见过世子,问世子安好。”

苏邑军目光温和地扫过苏邑昭和虢秀,说道:“不必多礼,今日难得一见,吾瞧着二位妹妹似乎对骑射很感兴趣?”

虢秀见苏邑军态度亲切,便大胆地回应道:“我与昭儿如今都已入了泮宫,师氏平日虽有传授箭射之道,但还未亲手试过。”

苏邑军道:“正好,吾与几位好友正切磋一二,你们若感兴趣,不妨留下看看。”

苏邑昭与虢秀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兴奋之色。

三人一同走下回廊,来到场地边缘。此时,一青年正弯弓搭箭,从几人面前策马经过。

虢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低声对苏邑军道:“大表兄,那位公子是……”

苏邑军侧头瞥了她一眼,道:“太师嫡子,文辛衍。”

不同于虢秀,彼时苏邑昭的目光却落在了场中另外一人的身上。那人身行高挑,着一袭墨色长袍,模样瞧着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不等苏邑昭开口,苏邑军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凑过身去,小声道:“妹妹在瞧什么呢?”

苏邑昭闻言,慌忙撤回视线,低头应了句:“没什么。”

苏邑军笑了下,却也没追问。

就在这时,恰见那墨衣公子与文辛衍一道走来。那墨衣公子微笑上前,打趣道:“世子今日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这才多久功夫,就……”

苏邑军慌忙摆了摆手,打断他道:“哪里的话!这是我的两位妹妹。”

墨衣公子目光一转,落在苏邑昭和虢秀身上,听完苏邑军的介绍,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拱手道:“原来如此,失敬失敬。在下卫铮,见过二位女公子。”

方才离得远,苏邑昭已然觉着这卫公子瞧着好似在哪儿见过。现下走近了再看,更是觉得眼熟,一时之间便多看了几眼。这一下,可引来了卫铮的好奇:“女公子这番盯着我,怕不是看上我了?”

苏邑昭才多大,哪禁得起这般逗弄,被激地双颊通红,忙收回视线,盯着脚下的地面不再说话。

卫铮见她这般模样,笑意更浓,正欲再说些什么,不料却被身边的文辛衍出声拦下:“公子,如此这般可就有些过了。”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卫铮闻言,微微一怔,当即收敛了脸上的戏谑之色,正色道:“文公子说得是,是吾失礼了。”

苏邑昭心中感激,刚想道谢,就见场边霎时出现了一道玄色人影,众人见状,也都纷纷扭头去瞧。

“你来做什么?”见着来人,卫铮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显然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那人并未直接回答,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在了苏邑昭身上。文辛衍见状,下意识地挡在了苏邑昭身前,沉声道:“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那人这才收起目光,行礼道:“在下卫斳,见过诸位。”

卫铮闻言,眉头微蹙,冷笑着站在一旁,不再说话。苏邑昭站在文辛衍身后,微微探头,目光在对面两人的身上来回转了几圈,猛地惊呼:“是你!”难怪方才她会觉着那卫铮眼熟,眼下的这个卫斳不就是几个月前同文公子在泮宫进行宾射的卫国公子吗?

听到苏邑昭的惊呼,卫斳也是一愣,继而反问道:“女公子认得我?”

文辛衍见状,一脸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人,再次出言提醒:“卫公子,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卫斳淡然一笑,道:“在下前来为国君祝寿,听闻长兄在此,故来打个招呼。”

卫铮闻言,冷哼一声,道:“卫斳,你我之间向来无话可说,今日又何必惺惺作态?”

气氛一度陷入僵持。

“表兄,我们何时开始?”虢秀突然打岔道。

苏邑军停顿了几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开始什么?”

虢秀迎上他的视线,提醒道:“方才不是你说我与昭儿入了泮宫便要教我俩骑射的吗?”

苏邑军恍然大悟,露出一丝苦笑:“是了,我一时疏忽了。不过今日似乎不是最佳时机,要不改日吧?”

虢秀却似乎并不愿意就此放弃,道:“表兄,今日天气正好,机会难得。况且,我与昭儿都很是期待呢。”罢了碰了下苏邑昭的手,示意她也说点什么。

苏邑军看了看卫铮和卫斳,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如此,就先去更衣吧。”

“二位女公子想必刚入泮宫吧?”卫斳笑着说。

虢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应了声:“是的。”

“既如此,以吾之见,还是等日后由泮宫师氏教授更为周全。”

听了卫斳的建议,文辛衍也附和道:“确实。毕竟吾辈都是些男子,粗枝大叶的,若是有个万一让两位妹妹受了伤,岂不得悔之莫及?”

虢秀仍旧坚持道:“我们自会小心谨慎的。”

“女公子自己在这儿说了这么多,怎不问问旁人的看法?”卫斳说着用视线点了下苏邑昭。

“表姊,今日毕竟是大世父生辰,你我若有个差池,岂不是给大世父添堵吗?骑射之类的,还是日后让泮宫的师氏们教授吧。”

听了苏邑昭的话,虢秀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奈何当下众意难违,她只得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不情愿道:“罢了罢了,听你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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