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撕碎情书,斩断孽缘(1 / 1)

晒谷场的麦秸堆在夕阳下泛着焦黄色,蒸腾的热浪扭曲了远处的山影。苏梅站在晒烫的石碾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点疼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了1990年夏天,回到收到北大录取通知书的这一天。

“梅子。“陈志强从田埂那头跑来,白衬衫第三颗纽扣系错了位置,线头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他手里捏着个粉红色的信封,在阳光下泛着廉价的珠光。

苏梅没动。蝉鸣声突然大了起来,像是有人把音量旋钮猛地拧到头。她记得这个场景,前世也是这样,陈志强递来情书,说公社王会计夸他们是村里最般配的知青后代。

“给。“陈志强把信封往她跟前递,汗从太阳穴滑到下巴,“我写了三个晚上。“

信封飘过来一股刺鼻的香精味。苏梅接过时,指尖碰到他小指的长指甲——前世她最恶心这个,陈志强总说留指甲掏耳朵方便。

“供销社新到的信纸?“她装作低头闻香,实际在检查泪痕位置。前世这封情书上有水渍,陈志强说是写的时候太激动掉的泪。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白月光李红梅的眼泪——他们躲在仓库亲热被撞见,李红梅哭着要他负责。

陈志强擦汗的手顿了顿,腋下的补丁露了出来。“托人从县里捎的。“他声音突然提高,“王会计说......“

“说我们是村里最般配的知青后代。“苏梅替他说完,指甲在信封边缘刮了刮。果然摸到凹凸——前世她没注意,现在才发觉是叠在里面的第二张纸。

晒谷场突然安静了一瞬。打谷机的轰鸣声里,苏梅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她转身往家走,陈志强小跑着追上来要拉她手腕。

“别碰我。“苏梅侧身避开,胳膊肘撞到他肋骨。陈志强“嘶“地抽气,她头都没回。路上遇见挑水的张婶,对方笑着打趣:“小两口闹别扭啦?“

灶房比外头暗得多。苏梅反手插上门闩,煤油灯的火苗“噗“地窜高,在土墙上投出巨大的影子。她抖开情书,粉红信纸背面透出里面叠着的纸——县教育局抬头的公文纸。

“梅子你听我解释!“陈志强在外头拍门,木板震得灶台上的搪瓷缸嗡嗡响,“那是我二姐......“

苏梅从灶膛抽出根带火星的柴火,凑近信纸。煤油灯下,泪痕在火光照耀下显出淡蓝色——李红梅惯用的雪花膏掺了荧光剂。前世她居然信了这是陈志强为她流的泪。

门外突然“咚“地一声。陈志强跪下了,膝盖砸在晒硬的泥地上。“我发誓就这一次!“他嗓子劈了叉,“李红梅她爹是招生办的,说能帮你改志愿......“

苏梅把信纸凑到煤油灯上。火舌卷上来的时候,她看见自己前世佝偻着在灶台前熬药的身影,和眼前跳动的火苗重叠在一起。

“老人说撕情书要倒三年霉!“陈志强从门缝里看见火光,声音都变了调。

“比起你爹搞破鞋的报应,“苏梅把燃烧的信纸扔进猪食槽,“这算什么?“老母猪呼哧着拱上来,烫得直甩头。

门突然被撞开。陈志强扑进来时裤袋刮到门钉,“刺啦“撕开道口子。有个信封滑出来,北大红戳在煤油灯下泛着金边。

苏梅比他快。她抓起灶台边的洗脚盆砸过去,木盆边沿精准磕在他膝盖上——前世这膝盖跪过李红梅家门槛。陈志强惨叫一声栽倒,苏梅已经踩住那个信封。

“听说你二姐最近常去县教育局?“她碾着信封慢慢转身,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照亮灶灰里半张没烧尽的汇款单。收款人姓名那栏还剩个“梅“字。

陈志强脸色比灶灰还白。他伸手要抢信封,指甲缝里的供销社印泥红得刺眼——前世这时候,他应该正和李红梅在供销社仓库偷情。

苏梅突然笑了。她把录取通知书拍在案板上,钢印压着的那页正好是金融系。“我明天就去BJ。“脚尖一挑,汇款单残片飞进灶膛,火苗“轰“地窜高。

猪圈外头,“光荣军属“的褪色匾额“咣当“掉下来。陈志强的手僵在半空,像极了前世子女们递来病危通知书时的姿势。

\[未完待续\]苏梅用脚碾着灶灰里的汇款单残片,煤油灯突然被穿堂风吹得摇晃。陈志强扑上来时带翻了腌菜坛子,酸水溅在两人裤脚上,那股子发酵过头的味道让她想起前世病床前馊掉的米粥。

“你以为烧了就完了?“陈志强手指抠进泥地缝里,指甲盖翻起一块,“县教育局档案室......“

苏梅抄起灶台上的火钳,铁器凉意顺着掌纹往骨头里钻。陈志强突然噤声,眼珠子跟着火钳头转——前世他拿这玩意儿烫过偷粮食的野猫。

外头传来张婶的破锣嗓:“梅子!公社来电话说你的档案......“脚步声在院门口戛然而止,接着是竹扁担落地的脆响。苏梅手腕一翻,火钳尖抵住陈志强喉结:“你二姐手脚倒快。“

陈志强喉结在铁钳下滚动,汗顺着火钳往下滴,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圆点。他突然咧嘴笑,露出被烟熏黄的槽牙:“你爹当年返城的名额......“

火钳往前送了半寸。苏梅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像生产队的柴油机,震得耳膜生疼。前世临死前病床监护仪也是这么响的,滴——滴——然后变成一条直线。

“梅子!“张婶的解放鞋在门槛外蹭出两道泥印,“招生办的人说......“老太太突然捂住嘴,盯着陈志强裤袋里露出的信封角——北大钢印在煤油灯下反着光,像块烧红的烙铁。

苏梅突然松开火钳。铁器砸在陈志强脚背上,他抱着脚嗷嗷叫唤时,她已抖开那张汇款单残片。被烧焦的边沿蜷曲着,露出“录取通知“四个完整的铅字。

晒谷场方向突然传来手扶拖拉机的突突声,车灯扫过灶房后窗,在土墙上投出栅栏似的黑影。陈志强趁机去抢信封,指甲在苏梅手背上刮出三道血痕。

“三百块。“苏梅舔掉手背上的血珠,咸腥味在舌尖炸开,“正好是买通县邮局改签录取通知书的价。“拖拉机声远去时,她听见自己前世在病房里求子女买止痛片的呜咽。

陈志强僵住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键。灶膛里“啪“地爆出个火星,照亮他瞳孔里骤缩的针尖——那眼神苏梅太熟悉了,前世债主上门时他爹也是这副模样。

张婶的搪瓷茶缸“咣当“掉在地上,滚到猪食槽旁边。老母猪呼哧着凑过来,鼻头沾着未燃尽的情书纸灰。

“明早六点,“苏梅把录取通知书按在陈志强汗湿的胸口,“我要在县教育局看见我的档案。“钢印压着他心跳的位置,隔着衬衫洇出个鲜红的圆圈,像盖了章的屠宰合格证明。

院墙外传来李红梅尖细的嗓音:“志强哥!我爹让你......“话尾突然断了,接着是慌不择路跑掉的脚步声,塑料凉鞋在晒硬的泥地上打滑。

苏梅抓起灶台边的顶门杠。陈志强连滚带爬往外窜时,她看见他后腰别着供销社仓库的钥匙——前世他说那是去帮工,其实是和李红梅在化肥袋堆里鬼混。

顶门杠砸在门框上,震落一蓬陈年灰尘。月光从破瓦缝漏进来,照见汇款单上没烧完的数字“3“后面两个零,像咧着嘴的笑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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