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门轴转动的微响,像最后一块拼图落定,将这个洒满夕阳的空间彻底圈成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孤岛。空气里还残留着方才风暴席卷过的硝烟味,但此刻,却被一种更浓稠、更滚烫的东西取代——是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混合着阳光烘烤过的气息,还有唇齿间尚未消散的、属于他的、带着掠夺意味的余温。
腰肢被他手臂箍得发紧,骨头缝里都透着一种被强烈占有的麻意。我的脸颊还贴着他微凉的西装领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胸膛的起伏,沉稳而有力,像某种蛰伏的巨兽。刚才那个几乎要夺走呼吸的深吻,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腿有些发软,只能借着他手臂的力量站稳。
他微微退开些许,额头却依旧抵着我的。鼻尖蹭着鼻尖,呼吸缠绕,近得能看清他浓密睫毛投下的小小阴影,看清他深邃眼底那片风暴平息后,翻涌着更深沉、更灼热情愫的海。那里面清晰地映着我,一个脸颊绯红、眼神迷蒙、唇瓣微肿的我。
“林砚……”我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喘和依赖。
他低低应了一声,鼻音很重,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沙哑。托着我后脑勺的手掌下滑,温热的指腹带着薄茧,极其缓慢地、带着某种珍视的意味,摩挲着我被他吻得有些发麻的下唇边缘。那细微的触感,像带着电流,一路酥麻到脊椎。
“疼了?”他低声问,气息拂过我的唇瓣。
我摇摇头,脸更烫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近在咫尺的唇上,那线条冷硬的薄唇,此刻颜色比平时深了些许,带着一种被润泽过的、诱人的光泽。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那点慵懒瞬间被更深的暗涌取代。环在我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几乎将我提离地面一寸,另一只手再次扣住我的后颈,不由分说地低头,又一次攫取了我的呼吸。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风暴般的宣告,更像是细密的蚕食,是确认领地后的流连。他的唇舌带着一种磨人的耐心,细细描绘着我的唇形,舔舐过齿列,温柔地纠缠。每一个细微的吮吸,每一次舌尖的轻扫,都像在点燃一串串细小的火星,燎原般蔓延至四肢百骸。空气里只剩下彼此纠缠的、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唇舌间暧昧的水泽声。
直到我几乎要窒息,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些许,鼻尖依旧亲昵地蹭着我的,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肌肤上。
“许然……”他低声唤着我的名字,像在唇齿间反复咀嚼一件稀世珍宝,“我的小狼崽。”
这个称呼,带着他独有的、近乎霸道的亲昵和认可,像羽毛搔刮过心尖,激起一阵奇异的战栗。我忍不住抬眼瞪他,想维持一点微不足道的“尊严”,可眼底的水光和绯红的脸颊,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过来。那笑声低沉悦耳,像大提琴最醇厚的弦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悦。他不再满足于额头的相抵,微微侧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印在了我的额角,然后是眼睑,一路珍重地向下,最后,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了我滚烫的耳垂上。
“嘶……”我敏感地缩了一下脖子,换来他更低沉的笑声和更紧的拥抱。
夕阳的金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将我们相拥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光洁如镜的深色地板上,亲密无间地交叠在一起。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初绽,流动的光河无声地汇入天际线,宛如一场盛大而无声的加冕礼。
***
“林总监,这份悦活新季度的brief,客户那边催得急……”
“放我桌上。”
“林总监,下午三点和媒介部的协调会……”
“推后一小时。”
“林总监,创意一组关于那个公益广告的提案……”
“让他们直接找许然定。”
总监办公室的门开着一条缝,林砚低沉平稳的指令声清晰地传出来。外面开放办公区里,竖着耳朵偷听的众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憋着笑。
自从“泄密门”真相大白,林砚官复原职,并且……嗯,官宣了和许然的关系之后,这位以“工作狂魔”和“冷面阎王”著称的创意总监,某些行为模式就发生了微妙而坚定的偏移。
比如,所有需要直接对接许然所在小组的工作,流程一律精简,许然拥有近乎与他同等的拍板权。再比如,所有非紧急会议,只要撞上他和许然小组的内部讨论,通通让路。而此刻,那个被点名“直接找许然定”的创意一组组长,正抱着一摞文件,一脸茫然又了然地站在许然的工位旁。
许然正埋头在一堆色彩斑斓的情绪板里,指尖捏着一支绘图铅笔,眉心微蹙,神情专注。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侧脸投下细密的光影。
“许……许组长?”一组组长试探着开口。
许然抬起头,看到来人,立刻露出一个温和但带着距离感的职业微笑:“张组长?有事?”
“哦,是这样,我们组关于那个‘关爱留守儿童’公益广告的提案初稿出来了,林总监说……让直接找您定。”张组长把文件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许然接过文件,神色如常:“好的,我先看看。下午三点前给你初步反馈,可以吗?”
“可以可以!太感谢了!”张组长连忙点头,眼神却忍不住瞟向总监办公室的方向。门缝里,只能看到林砚挺拔的背影对着电脑屏幕,似乎完全没在意这边的动静。
许然翻开提案,目光扫过纸面,铅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正要落笔,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
是一条新信息,来自置顶的、备注只有一个冷硬“砚”字的联系人。
【砚:咖啡?】
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风格。但许然盯着那两个字,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她放下铅笔,指尖在屏幕上飞快跳动。
【然:美式,双份浓缩,不加糖。顺便,张组长来交提案了,你推给我?】
信息几乎秒回。
【砚:不然?你是我的人,不归你管归谁管?咖啡马上到。】
霸道得理所当然。许然抿了抿唇,把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压下去,重新拿起铅笔,在提案的扉页上流畅地写下批注。只是握着笔的手指,似乎比刚才更稳了些。
几分钟后,一杯还氤氲着热气的星巴克美式,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简约腕表的大手,轻轻放在了许然堆满文件的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