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暖阁里的麻将声，成了沈静秋近期最悦耳的“养老背景音”。看着姨娘们，尤其是林氏因为麻将而焕发的那点生气，再想想自己赢来的那堆铜钱，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疯狂滋长——这玩意儿，能生钱！而且是躺着生钱！
她的养老私房钱虽然厚实，但谁会嫌钱多？尤其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侯府！KPI奖金、广场舞装备、各种小吃点心…哪样不花钱？开源！必须开源！
“春桃，秋菊！”沈静秋一拍桌子，浑浊的老眼精光四射，“去！把侯府西角门旁边那个…带三个院子的大空宅，给老身租下来！”
春桃秋菊：“？？？”老祖宗又想干嘛？
“再找最好的木匠！照着府里麻将桌的样式，做十张！要快！要结实！再定做二十副上好的麻将牌！”沈静秋思路清晰，“宅子收拾干净！挂匾叫咸鱼麻将会所。”
咸鱼麻将会所？春桃秋菊再次被老祖宗的奇思妙想震懵了。
“包间一天租金三十两！”沈静秋伸出三根手指，语出惊人，“免费提供茶水，点心！”三十两一天，这在京城顶级酒楼都能包最好的雅间了！
“老祖宗，这…这能行吗？”春桃忍不住质疑，“谁会花三十两银子去打牌啊？”
“你懂什么！”沈静秋白了她一眼，“这叫高端私密社交！去把府里最好的茶叶，点心师傅也准备几个，工钱加倍。”
命令如山倒。在沈静秋“钞能力”的驱动下，一座位于繁华地段、闹中取静的三进大宅被迅速租下、打扫、布置。
十张铺着厚绒布、带抽屉的崭新麻将桌摆放整齐。二十副用紫檀木、黄花梨、鸡翅木等不同名贵木材精心雕刻的麻将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上好的龙井、碧螺春备好，侯府点心师傅也被临时征调。
硬件搞定，软件呢？谁来教那些可能连牌都认不全的贵妇老爷们？
沈静秋目光扫向府里的“麻将高手”们。
“张氏、赵氏、白氏、林氏。”她点名，“给你们一个赚外快的机会。去会所当麻将教习，教会一位夫人或老爷熟练打牌，奖十两银子。”
十两！四位女眷眼睛瞬间亮了！尤其是快穷疯的赵氏和白氏！
“春桃、秋菊，”沈静秋又看向得力干将，“你们负责培训会所里的小厮！教他们端茶，倒水洗牌，码牌伺候牌局！教会一个熟练小厮奖十两。”
春桃秋菊也精神一振！十两！这比月银高多了！
“另外，”沈静秋加大筹码，“府里所有丫鬟小厮只要去会所学会了打麻将，通过考核每人奖五两银子，学会的优先安排去会所当差。”
轰！整个侯府的下人圈都炸了！学打牌就能拿五两？学会了还能去会所当差赚工钱？天大的好事啊！一时间，府里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学麻热潮”！
丫鬟们做完活计就凑在一起研究牌谱，小厮们休息时也拿石子木块模拟牌局。张氏等人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上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何打响名声，让京城的贵人们知道并愿意花三十两来打牌？
沈静秋祭出了她的“名媛”人脉。她亲笔写了数份措辞“恳切”的邀请函，让秋菊驾着侯府最体面的马车，挨家挨户送到几位与她交好的老夫人、老诰命手中。
“敬启者：老身新近得闲，于西市咸鱼麻将会所设雅室数间。其乐无穷，最宜颐养心神。特备薄茶粗点，恭请旧友于某日某时光临，共襄雅聚，切磋牌技，消磨永昼。煊赫侯府太夫人沈静秋拜上。”
收到请柬的老夫人们反应各异。安远侯府的林夫人看着那熟悉的歪扭字迹，想起沈静秋当街啃糖画气跑秦夫人的“壮举”，不禁莞尔，对那“新巧博弈之戏”生出几分好奇，欣然应允。
而忠勤伯府的秦夫人，捏着请柬，看着“咸鱼”二字，只觉得一股邪火往上冒！这老妖婆，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还“咸鱼”？她配吗？但转念一想，不去岂不是显得自己怕了她？她倒要看看这“麻将”是个什么鬼东西！也咬牙答应。
开张吉日，“咸鱼麻将会所”门前车水马龙。被邀请的七八位老诰命、老夫人带着贴身丫鬟婆子，或好奇、或不屑、或等着看笑话地踏入了这座布置雅致又透着点新奇的大宅。
沈静秋作为“东道主”，穿着半新不旧的诰命服，顶着那颗豁牙，笑容可掬地迎客：“欢迎，欢迎，里面请！”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十张麻将桌整齐排列，光亮的牌面晃花了人眼。张氏、赵氏、林氏、白氏早已严阵以待，穿着新做的体面衣裳，努力端着“教习”的架子，只是眼底的兴奋和紧张藏不住。
春桃秋菊则指挥着一群临时培训上岗、穿着统一青衣小帽的小厮，端茶递水，忙而不乱。
“诸位老姐妹，”沈静秋站在主位，努力让自己的漏风发言清晰些，“这就是麻将！四人一桌，规则简单，乐趣无穷。今日老身做东包间免费！茶水点心管够！让我府里的几位教习陪大家玩几圈，包教包会！”
免费？管够？还有专人教？几位老夫人面面相觑，本着“来都来了”、“不吃白不吃”的心态，在张氏等人的引导下，各自落座。
教学开始！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哎哟！王姐姐！你这张一筒不能打啊！我等着碰呢！”林夫人看着对面一位老诰命随手打出的牌，急得直拍桌子。
“碰？碰什么碰？这牌不是用来吃的吗？”王老夫人一脸茫然。
“胡了！哈哈！清一色！给钱给钱！”秦夫人那边，竟然在白氏的“放水”下，稀里糊涂地胡了一把大的，面前堆起一小堆沈静秋事先准备的“教学筹码”，顿时眉开眼笑，连带着看白氏都顺眼了不少。
“不对不对！李妹妹，你这发财是箭牌，不能和万凑一起！”张氏耐心地给另一位老夫人讲解。
赵氏那边则有些手忙脚乱，她教的是一位性子特别慢的老太太，摸张牌能思考一盏茶的时间，急得赵氏额头冒汗，又不敢催。
好在麻将的魅力是跨越时空的。几圈下来，在“教习”们耐心的指导下，在“教学筹码”的刺激下，在免费茶点的抚慰下，老夫人们渐渐摸到了门道！虽然牌技依旧生疏，但“碰！”“杠！”“胡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惊呼声、懊恼声、得意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连一直端着架子的秦夫人，也沉浸在计算番数的乐趣里，暂时忘了和沈静秋的“恩怨”。
大厅另一边，由春桃秋菊亲自教导的小厮丫鬟们，更是学得飞快。毕竟，这关系到实打实的奖金和可能的高薪工作机会，洗牌码牌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笨拙，迅速变得流畅麻利。几个脑子活络的丫鬟，甚至已经能看懂一些简单的牌型了。
看着大厅里热火朝天的景象，听着哗啦啦的洗牌声和兴奋的交流声，沈静秋靠在特制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嘴角勾起一抹老狐狸般的微笑。成了！
半天的“免费体验”结束，效果远超预期！
“哎呀！沈姐姐！这麻将真是妙啊！比听戏有趣多了！”林夫人意犹未尽，拉着沈静秋的手，“我那院子大，回头给我也弄一副牌！我让我那几个老姐妹也来学！”
“就是就是！动脑子，防痴呆！比念佛经强！”另一位老夫人附和。
连秦夫人也板着脸，勉强夸了一句：“嗯…是有点意思。”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次带谁来，好显摆一下自己刚学会的“杠上开花”。
“好说好说！”沈静秋笑眯眯地，“想玩随时来！包间清净茶水点心管够！一天就三十两！”她适时抛出了价格。
三十两一天！这价格让几位老夫人咋舌，但想想这新奇玩意儿带来的乐趣，想想这私密清净的环境和顶级的服务，又觉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尤其是家里有钱又无聊的！
“给我订后日下午的包间！”林夫人第一个响应。
“我也订一个！要大间的！”另一位老夫人不甘落后。
秦夫人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刚才赢“钱”的快感，也矜持地开口：“那…给我也留一个…下月初三的吧。”她才不会跟林氏她们挤一起！
开张大吉！预订爆满！
送走意犹未尽的贵客们，沈静秋立刻召开“员工大会”。
“张氏、赵氏、白氏、林氏，今日教习有功！每人十两奖金！拿着！”沈静秋毫不含糊，让春桃当场发银子。
沉甸甸的银锭入手，赵氏和白氏激动得手都抖了！张氏和林氏也面露喜色。
“春桃、秋菊小厮培训得力！每人十两！”
“今日学会麻将，并通过考核的丫鬟小厮…名单拿来！”沈静秋接过春桃递上的名单，扫了一眼，“嗯，春桃念到名字的上前领五两银子！”
被念到名字的丫鬟小厮们，激动地上前，双手接过那闪亮的银锭，感觉像做梦一样！学打牌也能赚钱？老祖宗真是财神爷！
一时间，“谢老祖宗赏！”“老祖宗洪福齐天！”的呼声充满了会所前厅。
沈静秋看着眼前一片欢腾的景象，听着那悦耳的谢赏声和银钱叮当声，再想想预订簿上那排得满满当当的包间日期，只觉得通体舒泰！这钱，赚得轻松！这养老生活，越来越有盼头了！
她习惯性地抬手想揉揉笑得有点发酸的腮帮子，指尖触碰到脸颊侧面的皮肤时，动作猛地一顿。
那触感光滑细腻得不像话！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
这开个麻将馆，改变“剧情”的力度，似乎比在府里折腾还要大？逆生长的速度…好像又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