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被浓稠的夜色包裹,只有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像一个个孤独的守夜人。沈岁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从写字楼走出来。她刚结束了连续十几个小时的加班,整个人累得好似被抽去了筋骨,脚步虚浮,眼神也透着无尽的倦怠。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卷起一阵冷风,让沈岁晚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裹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加快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去。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工作中的各种任务和数据,满心盼着赶紧回到温暖的小窝,好好睡上一觉。
走着走着,沈岁晚突然感觉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可眼前的一切却愈发不对劲。原本熟悉的街道渐渐扭曲变形,街边的店铺和建筑都变得虚幻缥缈,最后竟完全消失不见。
沈岁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一道强烈的光芒突然闪过,刺得她闭上了眼睛。
等沈岁晚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四周种满了不知名的花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不远处,一座精致的楼阁静静矗立,朱红色的门窗和雕花栏杆显得格外典雅。
沈岁晚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发现身上的职业装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袭华丽的古装,柔软的丝绸触感让她更加确定,自己似乎遭遇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竟然穿书了,穿越到了一个只存在于小说里的古代世界。
沈岁晚僵在原地,指尖捻着丝绸裙摆的刺绣花纹,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这不是梦——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针脚细密,庭院里的风带着草木潮气,甚至连远处隐约传来的古琴声都清晰得不像幻觉。
“姑娘,您怎么站在这儿发呆?”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岁晚猛地回头,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穿着青绿色襦裙的小丫鬟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手里还捧着一件素色披风。“方才还说夜里凉,让奴婢取披风来,怎么转身就站在这儿吹风了?仔细冻着。”
丫鬟自然地将披风搭在她肩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时,还嗔怪道:“姑娘就是不爱惜自己,昨日还说头疼,今日又不戴暖炉。”
沈岁晚张了张嘴,喉咙发紧——这丫鬟的脸有点眼熟,像是她前几天摸鱼时看的那本古早宅斗小说里的角色?她努力在混乱的脑海里搜刮记忆,书名好像叫《庶女惊华》,而她穿的这个身份……似乎是书中同名同姓、活不过第三章的炮灰女配?
“我……”她刚想开口问些什么,脑袋突然一阵钝痛,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这是侯府庶女沈岁晚,生母早逝,在府中过得小心翼翼,前几日因被嫡姐刁难,淋了场雨便病了,刚才正是病中恍惚,竟在庭院里待了许久。
“姑娘?”小丫鬟见她脸色发白,担忧地扶着她的胳膊,“是不是头又疼了?咱们回屋吧,药刚熬好呢。”
沈岁晚被她半扶半搀着往阁楼走,脚下踩着青石板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精致却略显单薄的古装,又想起加班时喝的最后一口冷咖啡,突然有种荒诞的哭笑不得——别人穿书要么是女主光环,要么是手握剧本,她倒好,直接开局就是“炮灰病危”模式?
刚走到阁楼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娇柔的说话声:“妹妹病了这几日,姐姐心里一直记挂着,特意炖了燕窝来看看你。”
沈岁晚脚步一顿,记忆碎片瞬间拼凑出画面——说话的正是书中处处针对原主的嫡姐沈玉薇,也是原主“病中恍惚”的始作俑者。
小丫鬟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姑娘,是大小姐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
沈岁晚深吸一口气,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加班能熬过连续十几个小时的PPT大战,还怕应付不了宅斗?她挺直脊背,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心想:好歹也是看过几百集宫斗剧的现代人,这炮灰剧本,她改定了!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暖黄的烛火立刻将屋内景象铺展开来。正堂里,穿着石榴红锦裙的沈玉薇正坐在梨花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簪,见她进来,脸上立刻堆起温柔笑意,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妹妹可算醒了,姐姐这心都悬着。”沈玉薇起身,身后的丫鬟连忙捧着食盒上前,“这燕窝是用冰糖炖了三个时辰的,妹妹快趁热喝,补补身子。”
沈岁晚被小丫鬟扶着坐下,目光落在那碗盛在白瓷碗里的燕窝上。记忆里,原主就是喝了嫡姐送来的“补药”后,病情才急转直下——这燕窝里怕是掺了让人体虚乏力的东西。
她没立刻动碗,反而抬手按了按额角,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劳姐姐挂心了,只是我这病刚好些,太医说脾胃虚弱,怕是消受不起这么油腻的燕窝。”
沈玉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燕窝最是温补……”
“姐姐有所不知,”沈岁晚打断她,眼神清明地看向对方,“昨日太医诊脉时特意嘱咐,我这病是风寒入体,需得清淡饮食,若是贪了油腻,怕是要拖到开春才能好呢。”她故意加重“太医嘱咐”四个字,眼角余光瞥见沈玉薇身后的丫鬟悄悄攥紧了帕子。
沈玉薇没想到这个素来怯懦的庶妹竟会当众拒绝,还搬出太医当挡箭牌,一时语塞。但她很快稳住神色,嗔怪道:“看我,竟忘了问太医的嘱咐,倒是姐姐考虑不周了。”说着便示意丫鬟把燕窝撤下,“那妹妹好生歇着,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沈岁晚微微颔首,看着沈玉薇带着丫鬟匆匆离去,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才松了口气。刚才那番话看似温和,实则句句带着锋芒——她就是要让对方知道,现在的沈岁晚,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姑娘,您刚才好厉害!”小丫鬟激动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以前大小姐送来的东西,您从来不敢推的。”
沈岁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笑道:“再不敢推,小命都要交代出去了。”她让小丫鬟把燕窝端到后院倒掉,自己则坐在梳妆台前,借着铜镜打量这具身体的容貌。镜中人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只是脸色苍白,透着一股病弱的美。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小丫鬟的名字。
“奴婢叫春桃呀!”小丫鬟脆生生地答,“姑娘以前都叫我桃子的。”
沈岁晚心头一暖,这是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刚想再说些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春桃也听见了,顿时紧张起来:“姑娘,外面是不是有贼?”
沈岁晚示意她别出声,自己则悄悄走到窗边,借着月光往外看。只见庭院角落的石榴树下,隐约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侯府果然不简单,刚送走一个嫡姐,又来个神秘人?她攥紧了袖中的发簪(刚从梳妆台上摸的防身武器),心想:加班能应付甲方的连环夺命call,宅斗加悬疑,她也接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