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拉拉扯扯来到大堂,清儿也回来了,对虞清泓耳语了几句,虞清泓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虞侯爷,您请评评理,昨夜世子派人给君父送了一盘果酥,君父也吃了,如今这盘果酥查出剧毒,世子弑父,证据确凿。”公子海率先发话。
“你放屁!君父后来召见了你和老六,你们两都有嫌疑!我是世子,将来华泽君的位置本来就是我来承袭的,我为何要多此一举,谋害君父?倒是你,江风海,你是老二,如果把我扳倒了,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替我成为世子。一定是你觊觎华泽君的位置,趁君父召见你之际,下毒谋害君父,然后嫁祸于我,这样你便可以承袭君位了。”世子淇怒道。
“你胡说!君父召见完我后,又召见了老六,如果是我谋害了君父,君父如何还能见到老六?”公子海也急道。
“那如果是我谋害了君父,他又如何还能召见你?”世子淇反问道。
“这……兴许他召见我那会儿还没吃这果酥呢。”公子海猜测道。
“诸位公子,老夫刚才已经让襄儿去试验过果酥上的毒了,大家听听他怎么说吧。”虞清泓给虞云襄使了个眼色,虞云襄立刻明白他这是在帮自己,要不然等人发现又被毒死一只狗,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是的,各位公子,云襄刚才拿了一点果酥,去喂了府内的猎狗。猎狗食用后因嗜睡而连连打哈欠,最后一睡倒便毒发身亡。这完全符合‘无忧’毒药的特点,中毒之人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嗜睡,只要他不睡,便不会逝去,只有睡下才会毒发身亡。”虞云襄说道。
“你看,一定是你给君父送去了下了毒的果酥,他吃完后先召见了我和老六才睡去,然后毒发身亡,合情合理,证据确凿。别以为我不知道,君父身体强健,你袭位遥遥无期,早就按耐不住了。”公子海说道。
“你的嫌疑才是最大的,我就算再怎么急,华泽君的位置也终究是我的。你就不一样,只要我在,你就只能是个世家公子,所以你便想出这一石二鸟的恶毒诡计。”世子淇怒道。
二人争论不休,越来越激烈,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了,一旁的公子洋不得不站在中间,把他们二人格挡开来。
“对了老六,你不也被召见了吗?君父召见你干嘛?”世子淇突然回过神来问道。
“君父召见我是问我功课,并给了我一个密封的锦盒,让我等他离开华泽回临天后再打开看。”公子洋回答道。
“锦盒呢?里边是什么?”公子海也好奇了起来。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查清楚君父的死因吧。”公子洋提醒二人道。
“老六,是不是你谋害了君父?”世子淇突然问道。
“我谋害君父做甚?他薨逝了我也袭不了位,难道我还能把五个哥哥全谋害了?”公子洋又急又气道。
“那也不一定,君父对你最为严苛,总是亲自抽查你的功课,你稍有懈怠他便用鞭子抽你,兴许你怀恨在心,便谋害了君父呢。”公子海也添油加醋道。
“岂有此理,君父对我学业严苛,本是关心我,重视我,我岂能不知?感恩都来不及,为何要谋害他?”公子洋也急了。
“那你把锦盒拿来,我们看看里边是什么。”世子淇好奇青衍公为何单独给老六一个锦盒,便借冤枉老六之际,迫使他曝光锦盒里的东西。
“对,拿出来看看,否则你的嫌疑最大。”同样好奇的还有公子海。
公子洋迫于无奈,只得命人拿来锦盒,当众打开,里面是一个用蓝色丝锦制成的卷轴,这是华泽君颁布君令时用的卷轴。众人好奇,打开来念道:
承临天王恩,华泽君叩拜颁令:
孤今日领兵北上勤王平叛,此去危机重重,恐凶多吉少。华泽不不可一日无君,故而颁此君令。
若孤此去无归,华泽君之位由六子江风洋袭承,原世子江风淇不学无术,嚣张跋扈,难堪君位,贬为公子。众人见令之日起,尽心辅佐六子江风洋袭位,继承华泽安平盛世。
君令后边是青衍公朱笔落款和大印。众人看到此令,纷纷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假的,一定是老六谋害了君父,又趁我不备,偷偷拿了华泽君印伪造了君父遗令,好让自己袭位。”率先开口的是世子淇,这道君令如果一旦被证实是真的,对他造成的威胁是最大的,他绝不能让这道君令被人承认。
“对,一定是假的,好你个老六,平日里看起来老老实实,没想到竟是如此阴狠歹毒之人。”公子海附和道,世子即位本是天经地义,他努努力,兴许还有机会把世子扳倒,那自己这个第二顺位还有机会,可如果这道君令做实了,那自己就再无机会了。
“二位哥哥休要冤枉风洋!昨日君父把锦盒交给我后,我便没有打开看过,并不知道里边是什么。如果这道君令是我伪造的,那今日君父薨逝,我便该第一时间拿出来示人,好夺了华泽君位。”公子洋厉声反驳道,他也被这道君令吓了一跳。
“诸位公子,可否把华泽君的遗令拿给老夫看看?”虞清泓突然问道。
公子洋把君令双手呈上,虞清泓仔细的看了看,捋了捋胡子对众人说道:“此道君令并非伪造,诸位公子请看,这后边的华泽君印是旧制的君印,四年前青衍公平叛立功兼封临天大司马后,景颐王为表重视,新赐了一方由王上亲手雕刻的君印,旧印也随之销毁,公子洋是拿不到旧印来伪造君令的,所以这道君令很可能是青衍公早在四年前便写好了。依老夫的意思,诸位公子就不要再争吵了,便依此令,由公子洋袭承华泽君位,然后由新君主持大局再细细调查。”
虞清泓一番话让堂上众公子纷纷点头附和,唯独世子淇与公子海满脸怒气的看着公子洋,不肯承认这道君令。
“既然虞侯爷老眼昏花,偏袒老六,那我也就不再客气了,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各位莫怪!来人啊,把大堂围住,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任何人出去。”公子海终于是按耐不住,突然大声喊道。
只见百来名府内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大堂围得水泄不通。禁军统领陆大生带着一伙人冲入大堂内,持刀威胁堂内的众人。
“二哥,你这是谋逆!”公子洋见状,怒斥道!
“呵!谋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夺我应得的。江风淇无能之辈,却偏偏是世子,而我从小便比你们能干,却只是个老二。既然上天不帮我,我便自己替自己谋事,我才是那个能担得起大任的人!”公子海大笑了起来。
“你即便把我和世子都杀了,这事传出去你便是谋逆,不会有人承认你的!”公子洋愤愤道。
“哈哈哈哈,老六,你真是太天真的,今日之事,传不出去的,因为这大堂里所有的人都得死,死人是不会传话的!”公子海狂妄的笑了起来。
“你们都是君父的禁军,都是华泽的忠臣,为何要与他行这谋逆之事?”公子洋看着无可救药的二哥,痛心的摇了摇头,随即向陆大生问起话来。
“别费心思了,陆大生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他的宅子,美妾,金银珠宝,都是我送给他的,等我当上华泽君,他便是华泽大将军!”公子海得意的笑道。
“何大将军何在!”公子洋有些绝望的呼喊着。
“省省吧,何年是世子的人,此刻奉命封锁公国府,他听不到你们喊他的。即便他听到了,陆大生的禁军早已在内院埋伏,他一现身,就地诛杀。”公子海得意道。
“所以毒杀君父的人就是你?”世子淇并没有被眼前的境况吓到,反而是冷静的质问公子海。
“不是我!我虽有野心,却也做不出弑父这种违背人伦之事。若不是现下形势所逼,我也不会与各位兄弟反目。”公子海怒道。
“还在狡辩?若不是你,为何早早布下伏兵,难道是未卜先知吗?”世子淇讥笑道。
“哈哈哈,这就是我看不起你江风淇的原因,你口中的未卜先知,乃是我多年的谋划,你无能少智,自然是看不懂这未雨绸缪的大布局。你只是运气好,一出生便是嫡长子,论才华论能力,你哪一点比得上我江风海?今日你若乖乖顺应天意,助我坐上君位,我或许会看在兄弟情份,留你一条活命。”江风海嘲笑道。
看着公子海得意忘形的样子,世子淇冷笑一声,突然大喝道:“还不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公子海与陆大生身后的两个禁军侍卫手起刀落,一人一刀把公子海与陆大生的脑袋双双斩落,血溅四处,惊呆了堂内的众人。
“哈哈哈哈,你什么货色,也配嘲笑我?”世子淇用脚踢了踢公子海的尸体,又看了看陆大生的尸体,疯狂的大笑起来。
“世子,这是?”公子洋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他以为他有多聪明呢,其实我早就暗中查到他这些年一直在秘密拉拢禁军统领陆大生了。为了预防他行不轨之事,我便联系了几个禁军中的忠实之士,许给他们荣华富贵,让他们监视江风海与陆大生,必要时候作为内应,没想到便用到了!昨夜君父突然薨逝,此二贼果然按耐不住,跳了出来,幸亏我早有准备,否则真要死在这里了。哈哈哈哈。”世子淇解释道。
“多亏了世子先见之明,否则华泽危矣!”公子洋松了一口气,对世子淇作揖道。
“把公子洋拿下!”世子淇并未理会公子洋的话,而是转头命人拿下公子洋。
“世子这是何故?”公子洋惊讶的挣扎道。
“老六啊,如果今日没有这道君令,那将来史书上便会记载:景颐四年秋,华泽君薨,世子临危不乱,深谋远虑,救众人于危难,堪平逆乱,继承君位。可是,天公不作美,君父给你留下了这道遗令,那史书以后只能这么记载了:景颐四年秋,华泽君薨,遗令传位六子江风洋。二子江风海觊觎君位,于大堂兵戈谋逆,杀害公子洋。世子临危不乱,深谋远虑,奋起反抗,终于诛杀逆党,继承君位。”世子淇说完,便爆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风洋本无觊觎君位之心,奈何君父偏要把我拉入这纷争之中。我自知是活不成了,愿与这道密令一同消失,但请世子动手前,念在兄弟情谊,饶了其他弟兄们,还有虞侯爷等客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公子洋看着近乎疯魔的世子淇,叹息着跪下,打算用自己换了众人的性命。
“老二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如今之事,这堂内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放了他们,谁能保证他们能管好自己的嘴巴?只有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世子淇嘲笑公子洋道。
随即又转身来到虞清泓面前,假模假样的作揖道:“虞侯爷,府内家丑,让您看笑话了,您本是无辜的国公府贵客而已,却无端看见了今日这一遭,我若放你走,只怕日后便没有安生日子过了,所以你们三人莫要怪我,要怪就到地底下去找君父理论吧,是他糊涂,给了老六这条遗令,才害死你们的。”
“所以是你毒杀了青衍公?”清儿问道。
“清儿小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君位迟早是我的,我没必要弑父,万一留下个恶名就不值得了。”世子淇轻佻的看了看清儿,向她伸出手来。
清儿本已拔钗时刻准备着,见世子淇向自己伸手,正欲出手,却被虞清泓轻扯裙边制止住了,只好忍了下来。
只见世子淇摸了摸清儿的脸蛋,可惜道:“可惜了这可人儿,本可以嫁入我国公府,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偏偏赶上这无妄之灾,香消玉殒,实在是可惜啊,可惜啊!”
虞云襄见世子淇对清儿动手动脚,本以为清儿会暴起诛杀了对方,却半天不见清儿反抗,当下心急,自己就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世子淇的手怒吼道:“拿开你的脏手!”
世子淇见遭到反抗,又想起这几天被虞云襄气的吃不下饭,当即狠狠给了虞云襄一个耳光,又恶狠狠的踢了几脚,嘴上骂道:“我忍你很久了,当真以为我杀不得你?今日我便要把你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虞云襄看向虞清泓,因为虞清泓交待他不可让人知道他习过武,却见虞清泓冲他微微摇头,只好运气护体,任由世子淇拳打脚踢。
打累的世子淇边喘着气边走到华泽君的君位上,得意的坐下,对堂下众人说道:“自从君父四年前去临天兼任大司马,我便以世子之名代理国政。每日坐在这君位上,我都在想,君父何时才将这君位传袭于我?我如今已经三十岁,他还健硕非常,难道真要等他油尽灯枯,而我垂垂老矣,才能登上这君位吗?所以这四年里,我与掌管华泽军的司马梁道,还有统领军队的大将军何年多次密谋,如何才能尽快登上这君位。昨夜我收到临天密报,得知了这道君令的存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本来打算趁君父在府中,与梁司马和何将军里应外合,举兵起事。可谁知君父却突然被人谋害,老二也按耐不住跳了出来,倒是省去了我不少事,真是天助我也!不管是谁谋害了君父,本世子这厢拜谢了,哈哈哈哈。”
向众人袒露了实话后,世子淇环顾了一眼堂下所有人,阴冷的下令道:“送他们去见君父吧,一个也别留下。”
可过了好一会儿,堂下的禁军也迟迟没有动手,而是站着一动不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动手呀!你们这群废物!”世子淇见禁军没有动手,便拿起案上的镇纸朝最近的一名禁军士兵砸去,可对方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默默的看向世子淇身后的屏风。随后堂下所有人以及禁军,包括虞清泓三人,都纷纷跪拜在地,高呼拜见华泽君青衍公。
世子淇吃了一惊,扭头向身后看去,只见青衍公一身盔甲,手持宝剑,正冷漠的看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儿子。
世子淇看着死而复生的青衍公,吓破了胆,瞬间瘫倒在君位前,他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用力磕着头,片刻便磕得满脸是血,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大堂上不断回响。
“真是精彩的一出戏啊!若不是孤薨了,还真看不到这出好戏!”青衍公声音洪亮,震动了整个大堂。
世子淇被禁军押到堂下跪着,随后内廷司马梁道与大将军何年也被五花大绑押上堂前。梁道穿着常服,显然是在家里被绑来的,而何年头发凌乱,盔甲上沾着血,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而被生擒了。
青衍公对虞清泓作揖道:“府内家丑,让虞侯看笑话了,多谢虞侯妙计,否则孤都不知道自己家里竟出了如此败类。”
虞清泓作揖回礼,只是微笑,并未言语。
“淇儿,你可知罪?”青衍公在君位上坐下,对世子淇问道。
而此刻的世子淇只是不停的磕头,嘴里也不停地喃喃道:“我是华泽君了!我是华泽君了!”显然已经有些疯癫了。
“世子江风淇,杀害手足江风海,勾结司马梁道与大将军何年,意图谋反,篡夺君位,证据确凿,拖出去,斩了吧!”青衍公冷冷的说道。
禁军把世子淇拖走,世子淇不断的高喊:“我是华泽君,你们竟敢动我,我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就这么不停的喊着,过了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禁军便提着他的人头回来复命了。
“梁道,孤待你如何?”青衍公问司马梁道。
“华泽君待罪臣极好。”梁道浑身发抖,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你为何还要勾结谋反?”青衍公厉声道。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世子淇许诺我,他当上华泽君,便让我担任卿大夫之职,罪臣一时糊涂,权利熏心,蒙蔽了双眼。华泽君饶命啊!”梁道求饶道。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拖出去,斩了。”青衍公冷冷道。
随后青衍公看向何年,何年却率先发话了:“何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敢做敢当。要杀要剐随君上处置,何年无话。只求不要让我冲着你这正堂的方向死,我恨不得生啖你肉,不愿死前冲着你跪!”说罢便不再言语。
“倒是有几分骨气,但是孤从不对逆贼开恩。来人,把他拉下去,冲着孤这方向按住,再砍了!”青衍公冷笑道。
禁军把何年拉出大堂,就在堂外摁着何年朝堂内方向跪下,奇怪的是,何年并没有反抗,反而磕了三个响头,大声喊道:“父亲,何年死而无憾,只求您睁开眼看看孩子们吧!他日若祭奠何年,记得多烧些纸糊的军马军器,何年灭了阎王在下面恭候父亲百年!”话音刚落,何年身首异处。
虞云襄看向虞清泓,只见何年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他浑身一颤,险些踉跄,很快便稳住了,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老六,你到前面来。”青衍公突然温柔的对公子洋说道。
公子洋今日遭遇了如此多反转变故,每一遭每一幕都令他无比害怕、心痛、愤怒和震惊,如今他已经是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堂下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道:“君父,您这一撒手,真是让洋儿好苦啊!您是看戏了,可洋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起来吧,到为父这来。”青衍公心疼道。
公子洋擦拭泪水边走上君位前。
“坐在为父身边。”青衍公拍了拍君位。
“洋儿不敢。”公子洋吃惊道。
“让你坐便坐!”青衍公威言道。
待公子洋坐下后,青衍公让侍卫把其余公子、所有内官、夫人、公主全都召集过来。不久,所有人来到正堂,见到青衍公死而复生,都是无比震惊,有的夫人甚至吓得晕倒过去。
“诸位家人,列位臣工。孤如今远在临天替天子分忧,然而年岁渐老,精力大不如从前,兼顾华泽政务也是每每感觉力不从心,是时候减轻些负担了。六子江风洋,天资聪慧,性情温厚,谦逊勤勉,体恤百姓。今日,孤宣布,退华泽君位,专心在临天继续替天子分忧,由六子江风洋袭承华泽君位,称青洋公。孤已上表朝廷,得景颐王恩准,不日便举行即位仪式,上复天子,下告百姓,诸位日后好好辅佐青洋公,就像之前辅佐孤一样。”青衍公对众人宣布道。
堂下众人纷纷跪下高呼青洋公,并宣布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