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生有命(1 / 1)

离护法犹如被封入琥珀之中,全身动弹不得,他不明白为何都是秉穹境界,为何会被压制的如此厉害。

魏秋山望着远去的三人,单手拎起离护法,腾空而起。

俯瞰之下整个避毒山庄人头攒动,大家从幻境中恢复以后,纷纷远望玉竹峰的剑阵,企图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已经知会山庄的四位秉穹堂主勿要出手,只护庄内人安危即可。

魏秋山此时站在昨夜震退那位生死星尊的位置,低眉一扫,庄内的,庄外的,明处的,暗处的各方人马皆受到感应。

他如洪钟般开口:

“昨日我已警告过诸位。”

“再如何好奇,这也是我避毒山庄的家事。”

“诸位肆无忌惮闯入我宗,如入无人之境。”

“真当我避毒山庄,是跟你们,说笑的吗。”

砰!

说罢他一把捏断离护法的脖颈。

瞬间,一股阴阳双鱼之气从这位镇荒门护法的脖颈处嘶啸喷涌而出。

镇荒门,秉穹,灭!

可怜这位秉穹大能还未使用穹域,便已经身首异处。

魏秋山单掌虚握,将这四散的双鱼穹域聚集、压缩。

穹域发出悲鸣,似是对易主的抗争,可是任它们暴虐逃逸,都于事无补。

穹域越压越小,离护法的身体也在这个过程中被逐渐提炼虚化,直至二者被最后凝缩成一个指肚大小的阴阳球。

那里面的双鱼越转越快,魏秋山并指一撇,那圆球便虚空向着西南方向的一处密林爆冲而去。

“镇荒门,也配出现在这里。”

那圆球比魏秋山的话语先到,密林中的一位老者青筋暴起,迅速挥舞手中的拂尘试图将阴阳球卷住,可那阴阳球近身之时直接炸开。

轰!

无数的细小双鱼慌不择路,四散逃逸,如百鬼夜行般将周围炸出一个百米的深坑,那老者站在深坑中央,身上的道袍焦黑破烂,他抬头深深看了一眼临空的魏秋山,转身愤愤离去。

春草堂内,周铄在幻阵未破前便泰然处之,幻阵被破后,他依然在原地观望。

他对山顶的事情看的不真切,他知道这是魏秋山的穹域在压着,只是依稀能听见“冲窍至宝”,“密道”,“鸠占鹊巢”之类的言语。

他终于明白魏秋山引导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是要他做个见证。

他不需要刻意说什么,只要将今日所见所闻如实告知,便足够给避毒山庄斡旋的空间。

周铄看着那位殒命的镇荒门秉穹,以及山庄外被逼退的另一位镇荒门护法,此刻他也乐的做个见证者。

本来他是为摘星令而来,可是现在魏秋山的实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估量。

他是个懂进退的人,宝物虽好,也得有命拿才是。

一旁的天宝阁分会长看着这一情形,心底也是一阵苦涩,诚惶诚恐地说道:

“多亏王爷远见,若不是听了王爷的话,我陶某人今日怕是要······”

“陶会长言重了,都是命数,你若是执意要去,我还能拦你不成。”

顿了顿,周铄继续道:

“陶会长今日来不仅是求药的吧?”

“王爷慧眼,我天宝阁不仅售卖武器丹药,各方秘辛也可以用来兜售,此番在青都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理应由我这个分会长前来一探究竟。”

“嗯。”周说轻应了一声:

“回去如实说就好。”

“是。”陶广昌作揖应下。

似是想起了什么,周铄又转身冲着虎威门众人歉意一笑:

“大长老,今日这情形怕不太适合为贵宗弟子昭雪了。”

大长老与七长老一直噤若寒蝉,此刻被诚王爷点到,立马连连摆手:

“不打紧不打紧。”

昭雪?昭他妈!我虎威门现在只想安全的离开这里!

——————————————————

却说那玉竹峰上,在白令方竹屋内的阵法亮起之时,金盛九二人已经攻破第二圈剑阵。

皓方石碎裂的瞬间,阵中的白鳞剑心轻颤,所有的竹剑便全部围在最后一圈剑阵,竹剑已经被金甲虫吞噬十之五六,但依然数量庞大。

此时魏秋山临空捏爆离护法的头颅,给金盛九看的头皮发麻,他和封启云更是不遗余力攻阵,此番若是不能擒住白令方,坐实罪名,怕是两人都难善终。

一念至此,金盛九甩出王虫,用虫群包裹,如破杜若明的炽星之火一般如法炮制,想一举破了剑阵。

嗯?

杜若明?

对,杜若明在哪?

金盛九余光一扫四周,并未看见这位星尊的身影。

他记得最后一次看到杜若明是在剑阵启动的瞬间,他正提刀面对一股剑雨,之后自己便不再关注。

金盛九觉得有些诡异,好端端的星尊,为什么会消失?

他想起开始时杜若明问起白令方孩子的事情。

他是找摘星令去了吗?

金盛九甩头否定,哪里不对呢。

“老金!”

见金盛九有些失神,封启云在一旁喊道,已经到破最后一个剑阵的时刻了,他不得不出言提醒。

金盛九回过神来,去除杂念,虫群凝锥,直直刺入剑阵。

封启云握枪蓄力,待出现出现缺口便一举掷出。

残骸又是一阵骤雨般的飞散,剑阵与虫群绞肉机一般拼着补给的速度,阵内的最后一抹青光适时斩出,逼退虫群。

就在剑气第三次出现的一瞬,隐藏在虫锥中的金甲王虫瞅准时机,一对大颚猛然咬住那颗皓方石。

金鸣之声响起,皓方石剧烈挣扎,金盛九双手奋力一撕,虫群剧烈涌动,生生在万千竹剑中撕开一个缺口。

几乎同时,一股血枪瞬息而至,枪尖直接干净利落地击碎阵石,之后余力不减,便继续射向竹屋之内。

二人见那疾射而去的血枪,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唰唰唰唰唰!

剑舞之声响起,一柄软剑如同银蛇盘绕住飞射的枪身,借着冲势,穆莹反手一抽剑柄,“吭”的一声,那杆血枪竟被软剑绞成碎末,支离破碎。

“你!”还未等封启云开口,随后而至的褚万山单手掐诀:

“归!”

话音一落,所有吞噬了玉竹的金甲虫同时炸开!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近万只的甲虫同时爆裂,整个玉竹峰烟尘四起!

未待烟散,褚万山又一手诀:

“起!”

玉光分散没入地下,接着十万根翠竹拔地而起,又将山顶封地严严实实。

金盛九一口闷血喷涌而出,同一时间损失近六成的虫群,纵然是他也不太好受。

他这一下吃了大亏,本是吞噬玉竹剑阵的举动,现在却好似自愿吞下了一枚枚定时炸药,好让对方从内部引爆。

金甲王虫萎靡地趴在他的肩上,他擦擦唇角的血迹,阴声开口:

“褚庄主,玉竹劲是这么用的吗,你是挑明了要保你这位知心好友了?”

封启云迅速拉近与金盛九的距离,一粒药丸递过去,玉晶骨傀重新凝出一把血枪,将二人护在身后。

褚万山没有回答,只把肩上的三千放下。

三千走路还有些踉跄,本能地向着竹屋内的光柱走去。

竹屋已剩断壁残垣,其内的暗房暴露在外,子阵上九枚晶石剧烈颤抖,从天星之中引下的星辰之力,破开云层,暴虐地向主阵输送。

白令方的灰衣无风鼓起,皮肤下各处经脉爬虫般蠕动,一波又一波扩散至各处窍穴。

他痛苦睁开眼睛,脸上如有烈风削砍,看着三千的到来,他满眼的惊恐与绝望,硬生生从口中咬出几个字:

“走······别······过···来!”

“褚······万······山···你······”

褚万山别过脸去不敢对视那双睚眦欲裂的眼眸。

两者之间,他还是选择了白令方。

“师父······”

三千红着眼睛,轻柔的声音像是怕伤害到白令方。

“别······叫···我·······师父······你······走!!”

三千一步一步靠近那个属于自己的子阵:

“是我要来的,和别人无关。”

“褚伯伯说,是上一个徒弟背叛你,才会成现在这样。”

“师父你不要害怕,我不害你,我来帮你护阵。”

说这,那道身影义无反顾踏入这坟墓一般的血阵中。

这一刹,九枚阵石同时停止运转,接着那个小小的身体立刻被星辰之力裹挟浮空,一阵磅礴的能量开始疯狂撕扯窍穴。

三千闷哼一声,瞬间面如白纸,却是九窍极限运转,来者不拒。

星辰之力被分成九股,像是九把尖锥从头到身把他死死钉住。

白令方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像是浸在污水中的棉花,像是摇晃在巨浪中的木船,像是正遭受千锤百击的璞玉。

我到底干了什么?

白令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他感受到身体的痛苦削弱,但是另一种痛楚,以一种甚于之前千倍万倍的方式向他汹涌而来,看着三千的身体痛苦地蜷缩在一起,他咬牙欲碎,呜呜地奢求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哀啕。

他的心要被剐烂了。

穆莹只是听着身后的声响便已经眼眶湿润,她感到自己是让这孩子送死的同谋。

她与三千一面之缘,此时却是明白了白令方最后为何改变了主意。

但是她无暇回望,注意力始终放在前方的二人身上。

果然,金盛九在吞下药丸调息后,眼见势头不妙,他们不能等待白令方冲窍完成,否则万事皆休。

两人对视一眼,封启云又示意那凌空的魏秋山,金盛九摇摇头。

他知道,魏秋山不敢出手,他可以杀镇荒门的人,但是不能动四圣灵府与封傀山的人,若不想与整个大楚为敌,就不能在自己的地界,杀开国三宗之二!

打定主意,他一个闪身,虫群覆掌如焰,直逼穆莹而去。

掌风如电,却被一旁的褚万山闪身接下,而骨傀随之而至,一杆血枪抬手就刺。

一旁的穆莹软剑又是一缠,鞭子一样甩开枪身方向,同时褚万山一个进步顶肘直撞金盛九左肩。

砰!

闷声传来,双方拉开却瞬间又是上前,褚万山以拳应掌,穆莹以剑对枪,电光火石,几息便是十几招的交锋。

穆莹一把软剑借力打力,剑身在骨缝间宛若穿花蝴蝶,但是血枪凶猛,几次她都是以剑格才堪堪卡住。

褚万山青气覆拳,玉竹劲生生不息。虫群袭扰,他一个震身,内劲外发如竹篦一般将虫群逼退。

登命对秉穹,占尽各种天时地利最后只能勉强拖住时间。

但这已经足够了。

他们身后,阵法的光柱渐渐变成暗红之色,三千的气息渐渐萎靡,他用尽力气抬眼,最后看了一眼白令方,整个身体便无意识的漂浮起来。

青阶。

玉阶。

幻阶。

凝阶。

一道一道气息的升华了,白令方感到曾经枯败的窍穴重新打开,气息流动,境界回升,曾经预想的一切都在他眼前,但他面若死灰,没有丝毫的喜悦。

这代价对于他来说太过于沉重。

救他。

救他。

白令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也要救他。

他仍处在阵中,被星辰之力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突然,一个声音划过脑海:

“燃星,可以救他。”

!?

谁在说话!

白令方心头一惊,浑身汗毛炸起。

他其实早有疑虑,整个大阵,整个山庄,似乎始终还隐藏着一个人。

摘星令的消失,生死星尊的消失,皆与这人有关。

只是他每次都无暇细想。

“你是谁!”

“燃星。”

那话语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不是商量,像是一种命令,没有过多解释,那语气中的一丝不耐似是早就笃定他会这么做进而责备他正在浪费时间。

白令方从惊惧中回过神来,不再犹豫,若真能救他,现在以命换命他都愿意,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

“希望你说话算话。”

他平静点燃自己的命线。

哧。

一道火光如同逆飞的流星冲天,仅仅数息,回应而来的一道天火,冲下云霄。

整个天空瞬间变暗,世间仿佛只留下那一抹光彩,整个大地随着这呼啸的气浪微微颤抖,走兽四散,飞鸟离林。

金盛九看着天火燃下,他没想到事情是这个发展,自己和老封不是来夺宝成为最大赢家的吗?是怎么一步一步沦落到这步田地,虫群被毁,与避毒山庄结怨,摘星令也不知所踪,

啥也没有捞到,还惹了一屁股骚。

他不明白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变数这么多。

金盛九心中郁结横生,咬牙一狠,面对褚万山迎面而来的一拳,他五指张开,整条手臂融化成虫群,将对方的冲拳牢牢箍住在体内。

褚万山手臂青光爆起,试图挣脱,却如同在水中爆炸的火药一般,撑开的气泡又瞬间愈合。

他便左拳硬袭其下腹,结果又如同没入虫群组成的泥沼中,动弹不得。

那金盛九每受一拳皆是闷哼一声,见已经控制褚万山双臂,他整个身形上前,拖影中竟变化为人形虫群,瞬间分为三股。

最大的一股全身包住褚万山,另一股由王虫为尖攻向三千,最后一个则退身向空中横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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