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燕巢暴客(1 / 1)

陆氏无奈妥协。

“知解,我这几日眼皮总是跳,心神难安的,你可千万警惕着她一些。”

薛疏应下:“我明白。她的事我会早些安排好的,母亲要是身体不适,请大夫来瞧瞧对症下药。”

*

薛家表姑娘,名唤秦嫽。

宫宴的请柬写好,派送到各臣子府上。

薛疏拿了请柬却迟迟没有转交,宴上人多眼杂,少不了有以往就认识言攸的,虽说言攸之死是不争的“事实”……

他本欲与言攸商量,丫鬟却说她今日晨间就出府去了,不许任何人跟着去。

燕子巢还是看客满座,言攸和他们一样坐在看台处,阴影之中,她能自欺欺人将陪伴在身侧的傀偶当成是秦嫽。

台上鲜红的一片,一如蔓延的野火,吞噬渺小的声音,和那些刀啊剑啊一起成为凶器,可以把几十余口人一起处理干净。

还未到谢幕时,好几个神色怪异且四处张望的人接连进入燕子巢,手臂动作格外僵硬,言攸看出他们不是来看戏的,袖里藏着凶器。

“站住。”戏蕊将他们挡下,不许他们在楼中肆意走动。

言攸俯瞰着那些人,试着辨认身份。

楼下的戏蕊笑吟吟:“进燕子巢是不能藏凶器的,客人还是交出来的好。”

为首之人瓮声瓮气:“有人早就带着剑潜入了戏坊,那时你们怎么不把人拦下来?”

戏蕊煞是疑惑:“奴没有见过客人口中的危险人物,眼下看来还是你们更为凶残。”

乐声在他们尖厉的破骂声中停止,不知道有谁大喊了一句:“有歹徒!快跑——”

那是一名女子的声音,混在一群衣着华贵的看客里,那些客人忽作鸟兽散,楼内混乱不堪,当然也有自认为家世过硬的,不认为这些人敢轻举妄动,甚至留在一旁观望。

真是心大。

那几人瞬间被孤立出来,立在场内好似成了台上的角儿,而其他人等着他们献唱。

左右也装不下去,顷刻间抽刀相向。

“想活命就速速离开燕子巢!”

女子厉声驱逐剩下的那些看客,其他伶人已经退场躲藏起来。

“青衣——”戏蕊侧瞥着肩上的冷刃,对着歹徒身后大喊。

对方回首之际,被高层射落的一枚短箭穿喉毙命。

言攸睁开眼,利落地为手弩装上另一支毒箭。而青衣已和下面几人杀作一团,戏蕊也略通武艺,捡了死人的刀和他们激斗。

为免伤到青衣和戏蕊,言攸暂时收起手弩。楼中多机关,她快步往来于廊道,手指快速拨动。

戏蕊和青衣并肩后退几步,和他们拉开身位。

“不想一同丧命就收手!”

几人警戒地环视四周,抬头仰望时,楼上涂脂抹粉的女子笑容诡谲,手指搭在一颗榫钉上,客客气气问:“几位一言不合就伤人,把燕子巢的客人都吓走了,到底是谁养的家奴?”

这时候谁都不说话了,僵持着。他们明显也清楚那女子指尖的是能要命的东西。

楼里有机关,真是好毒的心思!

戏蕊紧紧皱眉:“你们来戏坊究竟是做什么?”

他们仍旧不答。

青衣惯来是人狠话不多,用最平静的声音提着最毒的建议。

“姑娘,要杀要剐?”

言攸假意呵斥她:“一间戏坊哪里惹得起他们的主子!”

青衣闭了口,戏蕊扯着她的衣袖和她又退了两步,只听楼上还在好言相劝:“几位说说来楼里做什么,说不定她们还能帮衬一二。”

“可有见过刺客?”终于有人松口,厉色质问。

言攸摇头:“你们可以搜查,能查到就随你们处置,不能查到就规规矩矩离开。”

调和过后,双方都收了刀剑,戏蕊和青衣跟在那几人后面,也是提心吊胆的,所有的房间被他们一一踹开、查看,动作极为简单粗暴,一直搜到后场,偃偶披着花花绿绿的喜服相互靠着,幽幽注视着那些暴客。

他们连偃偶也没放过,提着剑就是一刺,偃甲坚硬,只划出一点刮痕。

戏蕊怒气冲冲吼道:“姑娘辛辛苦苦制的偃甲人被你们肆意损毁,你们这些畜生……唔……”

青衣捂住她的嘴,但又捂得不够及时,她意气用事已经骂完了。

几名暴客转过身子阴狠瞪她,青衣护得紧。

“你们只是来找刺客的,也不想四处流血给你们主子惹事吧?”

这燕子巢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掉也没多半个人。

“惊扰了各位,实是抱歉,先走一步。”

而大门紧闭,青衣和戏蕊也早就没跟着他们,反倒是和坊主站在一起。

青衣不免好笑:“惹出一堆事,想走?”

咔哒。

清脆的木质声响,木榫嵌入触发了机扩,伴着戏蕊的嘲讽声。

“等着射成筛子吧。”

什么以德服人?见阎王去吧。

流矢如雨,和剑刃碰撞,断断续续地擦出火星,那些人虽然受了伤,可都没有伤及要害,察觉被暗算后迅速撤开向楼上逼来。

戏蕊咬牙暗骂,准备拉着言攸一起走,孰料手边空空。

“姑娘呢?!”

青衣抬头轻叹,戏蕊则陷入一阵死到临头的悲怆。

暴客冲上二楼,她们持械准备迎敌,比剑刃相击的脆响更早的是箭镞扎进血肉的扑哧声。

一名暴客倒下,唇角难以克制地涌出粘稠血液,青衣戏蕊嫌弃地退步,暴客接二连三的栽倒,燕子巢中箭无虚发。

言攸踩着一个残喘的暴客头颅,眯眸淡笑:“几岁小儿都懂得如何赔礼道歉,你们捅出这些娄子还想全身而退?”

戏蕊接过她手上的袖弩,贴心地递刀。

刀花翻转,没入他的躯壳,把血肉当成偃甲一样戳刺、试探。

楼内散着难闻的血气,青衣唤人来抬尸体,打算在入夜后再作处理。

“姑娘,先换身衣裳吧,都脏了。”

言攸踏着木梯下楼,径自回到后场,四处都凌乱不堪。

“人还没收拾干净,不着急梳洗。”

她的脚步停在一具偃甲人前。

戏蕊紧跟而至:“姑娘,这偃偶要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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