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锈带暗影(1 / 1)

银灰色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一寸寸刮过凯恩的脸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玩味,仿佛在掂量猎物的斤两。阴影中的男人缓缓直起身,动作像一头蛰伏许久的慵懒豹子终于抻开筋骨,每一块肌肉的起伏都带着蓄势待发的张力——不是张扬的炫耀,而是藏在松弛里的危险。军靴碾过冰冷的合金地板,发出“笃、笃”的叩响,节奏精准得像踩在心跳的间隙,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绷紧的神经上,将空间里的压迫感拧得更紧。

他彻底走出那片浓重的阴影,应急灯昏黄的光线终于肯吝啬地爬上他的脸。轮廓像被极地寒风与熔岩烈焰反复雕琢过,刀削斧劈般深刻,透着一股粗犷野性的英俊。左眉骨上那道浅疤斜斜划过,非但没折损半分英气,反倒像给这份英俊镀上了层历经风霜的悍野——那是与死神擦肩过的勋章,带着桀骜不驯的锋芒。黑色作战服紧紧裹着身体,布料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与浅灰的尘痕,像是刚从废墟或硝烟里爬出来。衣料下的肌肉线条流畅如拉满的弓弦,每一寸起伏都藏着随时能撕裂猎物的爆发力,危险得让空气都跟着发紧。

他在距凯恩五步开外站定,仿佛划下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这个距离妙到巅毫——既能看清凯恩镜片后冰蓝眼眸里的每一丝波动,也足够让他在对方眨眼的瞬间扑过去,用最利落的手法完成致命一击,或是在突袭来临前拧身避开。

银灰色的眼眸扫过地上那具覆着紫色蛛网结晶的尸体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那不是一具死状骇人的尸体,只是块碍事的石头。目光掠到中央展台那刺目的空置时,嘴角突然扯出个弧度,没有半分温度,像寒冬湖面裂开的冰缝:“秩序之眼的走狗果然效率低下,连个偷东西的毛贼都抓不住,还得劳驾大学教授来给尸体当讲解员?”话音里的嘲讽像碎玻璃,扎得空气都发疼。他的目光最终落回凯恩戴着手套的左手,指尖那点顽固闪烁的紫光像块磁石,让他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探究——像猎人发现猎物皮毛下藏着不寻常的标记,兴味里裹着警惕。

凯恩的冰蓝眼眸里没起半点波澜,仿佛对方的挑衅只是拂过湖面的微风,连涟漪都懒得荡开。他指尖微微一动,那点在手套上钻营的紫光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捏住,明明带着侵蚀一切的凶性,此刻却被轻柔而坚决地从布料里剥离开,悬在他掌心三寸处。它凝成粒蚕豆大小的晶尘,在昏光里跳着不安分的颤,每一次闪烁都泄出些微能冻结骨髓的寒意,像只被捏住七寸的毒蝎,仍在顽固地张牙舞爪。

“‘湮灭之触’,”凯恩的声音像冰面下的暗流,平稳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冷,“第三纪元末期就被魔法议会钉死在禁忌名册榜首的黑暗魔法。能把它用得这么‘干净’——没有多余的能量外泄,只精准地让生命湮灭成晶,施法者至少是‘湮灭者’阶位。这种角色,早在三百年前就该随着旧时代的灰烬埋进坟墓了。”他微微抬眼,冰蓝目光像两束冻住的光,死死钉住对方的银灰色眼眸,“阁下深夜闯进凶案现场,是为了那块失踪的星语符文石板,还是来看这具湮灭魔法的‘杰作’?”

男人挑了挑那道带疤的眉毛,银灰色眼眸里飞快闪过一丝意外——像是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教授”,不仅认得湮灭魔法,还能精准报出施法者的阶位。但那意外只在眼底停留了半秒,就被更深的玩味取代,像小孩发现了更有趣的玩具,眼神里的兴味几乎要溢出来。“有趣,”他嗤笑一声,“情报说瓦尔基里安教授是个只会啃故纸堆的书呆子,现在看来,那些情报连死人的信用都不如。”他突然向前跨出半步,那股裹着血腥与硝烟的气息瞬间暴涨,像一堵灌了铅的墙直直压过来,空气里的尘埃都仿佛被这股力逼得凝滞,凯恩的风衣下摆甚至被压得微微向后贴紧小腿。“袖口藏着什么?”他的目光像探照灯,死死锁着凯恩看似普通的袖口,“古董钢笔?还是什么能保命的小玩意儿?”最后几个字咬得极轻,却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像在逗弄炸毛的猫。

“与你无关。”凯恩的声音依旧平稳,可冰蓝眼眸深处,那点蛰伏的金芒却微微亮了一瞬,像火星掉进了冰湖。他指尖微不可察地向袖内按去,那里的钢笔状硬物正散发出只有他能感知的共鸣,像沉睡的猛兽被唤醒前的低吟。

“是吗?”男人的嘴角突然勾起个危险的弧度,那笑容里没半分暖意,只有猎食者锁定目标的狠戾。话音还粘在舌尖,男人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不是跑,不是冲,而是像被黑暗吞噬又吐出的鬼魅,瞬间跨越了五步距离!五根手指猛地弯成钢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腥风扑面,目标看似是凯恩的咽喉,可那手腕转动的弧度里藏着的杀招,分明锁死了凯恩握着紫晶尘的左手。

凯恩的瞳孔骤然收缩,冰蓝里瞬间燃起锐利的锋芒!面对这迅雷不及掩耳的突袭,他没退半步,反而右肩微沉,重心稳稳压在前脚掌,左手像被弹簧弹动般闪电后收,掌心紧紧攥住那粒致命的晶尘。同一瞬间,他右臂袖口突然荡开一圈淡金色涟漪!

那支看似普通的钢笔“咔”地弹开,笔尖向前弹射,笔身节节延长,转瞬间化作一柄尺余长的细剑——剑身流淌着秘银般的冷光,却比秘银更剔透,仿佛有细碎的金色符文在剑脊上流转,带着神圣而凛冽的锋锐,剑身在空气中剧烈嗡鸣,荡开的能量波纹像投入湖面的金光,精准地撞向男人的手腕。

“铮——!”一声锐鸣炸开,像九天龙吟劈碎了死寂!那声音清越得能震碎玻璃,却又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在空旷的展区里撞出层层回音,连地上的紫晶粉末都跟着簌簌发抖。

淡金色的能量波纹撞上男人手腕——那里的皮肤突然裂开细缝,几片漆黑的鳞片猛地翻出,边缘比剃须刀还锋利,泛着油亮的暗光,像某种深渊生物的甲胄。鳞片与金光撞在一起,“刺啦”一声,火星像炸开的烟花,连成一串刺眼的光带,在昏暗中划出短暂的亮痕。一股沛然巨力顺着剑身撞过来,凯恩只觉胸口像被疾驰的悬浮车迎面撞上,气血猛地翻涌,喉间涌上腥甜。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退,靴底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吱呀”声,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强化玻璃展柜上——“哐当”一声闷响,厚实的特种玻璃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纹,每一道裂痕里都映出凯恩冰蓝的眼眸,锐利得像淬了冰。

男人也被这股反震力逼得后退半步,他低头看向手腕,那几片黑鳞上赫然留着一道浅浅的白痕——不是破损,而是被金光灼过的印记。银灰色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真实的惊讶,像猎人发现猎物藏着獠牙,随即那惊讶就被更浓的兴味取代,嘴角咧开的弧度带着嗜血的兴奋:“有点意思!”他甩了甩手腕,那道白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鳞片重新变得漆黑油亮,仿佛刚才的碰撞只是幻觉。“圣银?还缠着守护符文的味道……看来不是冒牌货,真是瓦尔基里安家的小少爷?”他的声音里裹着戏谑,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那是对古老血脉力量的忌惮。

凯恩强压下喉咙口的腥甜,那股温热的铁锈味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脸色添了几分苍白,却像雪地里的寒梅,更显冰寒锐利。细剑斜指地面,剑尖因承受巨力而微微震颤,发出低沉持续的蜂鸣,像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能弹出致命一击。他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展柜冷冷注视着对方,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埃利安·诺克斯。秩序之眼内部通缉令上标红的‘极度危险’源力污染体,绰号‘幽灵’的顶级遗物猎人。你出现在这里,目标不会是别的,只能是那块星语符文石板。”

埃利安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猛兽般的凶悍与野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纠正一下,教授。”他晃了晃手腕,那些黑鳞像潮水般隐没回皮肤,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纹路,“是‘前’遗物猎人。现在嘛……”他的银灰色目光扫过空空如也的展台,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像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在寻找出路,“只是找点能换命的东西。”话音刚落,他突然侧头,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像警觉的狼捕捉到远处的异动。他低低咒骂一声:“啧,狗来了!”

走廊外果然传来杂乱的动静——秩序之眼探员的脚步声像没上油的齿轮,“哐哐”地碾过地板;金属装备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还有人在高声呼喝,声音里裹着紧张:“快!封锁所有出口!”“B组守住东侧!C组去查侧翼通风管道!”“教授!您没事吧?里面发生什么了?”

埃利安的身影又滑回阴影边缘,像从未动过。他深深地看了凯恩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星光——有警告,有掂量,还有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决绝。“石板的下落,”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齿缝里挤出来,却清晰地钻进凯恩耳朵,“抵你刚才这条命,教授。记着这笔账。”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像滴进墨水里的清水,一点点融进最深的阴影里,连最后一丝气息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在这死亡现场出现过。

力场门被从外部强行打开,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束像利剑刺破黑暗,几名全副武装的秩序之眼探员举着能量步枪冲了进来,枪口四处扫射,紧张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展区里格外清晰。凯恩不动声色地抖了抖手腕,细剑“咔嗒”收回,变回钢笔滑进袖口,连一丝金光都没留下。他指尖微捻,掌心的紫晶尘像被无形的火焰点燃,“嗤”地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他抬眼看向埃利安消失的阴影,冰蓝眼眸深处的金芒缓缓暗下去,可没人看见,他收回的指尖内侧,一点针尖大的紫痕正泛着冰冷的光——那是湮灭之力留下的印记,像颗埋进血肉的种子,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悄无声息地蛰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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