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回到自己的房间盯着笔记本上的字迹，指尖微微发抖。
「转学第17天，她终于对我笑了。」
「如果愿望足够重要，就要在离星星最近的地方许下——她还记得吗？」
「今年一定要告诉她，那个未完成的约定。」
——这是顾棱炎的笔迹。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是要冲破某种束缚。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着玻璃，模糊了整个世界。
云曦给林佳怡打去电话，问佳怡你知道我小时候吗？林佳怡摇了摇头我不记得，问怎么了云曦，云曦就给林佳怡说了她不记得小时候的发生过什么，云曦和林佳怡寒暄几句本来要挂电话，忽然间林佳怡想到一件事说：“听我妈说过你好像在冬天下着雪的时候肺炎住过院。”
“云曦？“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吃饭了。“
“……好。“
餐桌上，父亲正翻着报纸，母亲端出最后一道菜。云曦捏着筷子，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爸，妈，我小时候……是不是住过院？“
筷子掉在桌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父亲缓缓放下报纸，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母亲勉强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云曦心里想一定想搞清楚这个事就撒了一个小慌，我梦到了一些片段，“云曦盯着碗里的米饭，“白色的病房，窗外在下雪……还有一个小男孩。“
母亲的脸色变了。
父亲清了清嗓子：“你七岁那年，确实因为肺炎住过院。不过那时候你高烧不退，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那个男孩呢？“
“……是隔壁床的病友，住了两周就转院了。“父亲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玩得挺好。“
云曦握紧了筷子。
——不对。
顾枝炎的笔记本上写着「约定」，写着「星星」，甚至清楚地记录着她对他笑的日子。如果只是普通的病友，他怎么会记这么多年？
“他叫什么名字？“
“太久远了，记不清了。“母亲夹了一块排骨给她，“快吃饭吧。“
雨声渐大。云曦食不知味地扒着饭，脑海里全是顾棱炎那双深邃的眼睛——当他看着她时，究竟在看现在的云曦，还是在看那个他记挂了十年的小女孩？
回到房间，她翻出抽屉深处的铁盒。里面装着儿时的零碎物件：褪色的发卡、塑料星星贴纸、还有……
一条褪色的红蓝手绳。
云曦颤抖着拿起它，绳结已经松散，但依然能看出是双鱼结的样式——和顾冷炎手腕上那条差不多的
手机突然震动，顾棱炎发来消息：「明天有空吗？」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如何回复。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极了那天在公交站台，少年递来的手帕上未干泪痕。
那个在摩天轮下未说完的愿望，那个在雨中几乎脱口而出的告白，还有他看着她时，眼里藏不住的温柔……
都是因为「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云曦？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有。」
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终发来的却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明天见，云曦。」
星光穿透雨幕，在窗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云曦摩挲着小盒子里面手绳。